第三百一十四章：那就将我献祭掉吧
巨鲸沉默了。
李奥瑞克焦急的诘问道：“什么叫没法拯救所有人？那你究竟哪能带多少人出去？”
巨鲸说：“我已经在着手撕开空间裂缝，但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以这个进度的话，理论上我最多能让九万六千五百人逃出这个空间。”
李奥瑞克叫道：“可我们有十八万人！”
“对，我只能拯救一半的人。”巨鲸说。
这怎么行！这十八万人都是我的追随者，跟着我出生入死，上阵打仗，我怎么能抛弃他们呢？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李奥瑞克赶忙用巨鲸恩赐他的双眼去观察这个世界，希望能够再找出一些漏洞来，但这时候巨鲸的赐福已经耗尽，他的头脑越发混沌起来，再也看不到封印的空间裂缝了。
空间的崩塌还在继续，人们已经无法镇定，小孩和女人开始哭泣，男人也惊慌起来。李奥瑞克连忙问那只大鲸鱼，说：“暗月的巨鲸！你是如此伟大，如此智慧，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拯救所有人的办法吗？我请求你，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面子上！”他说着行了一礼。
巨鲸叹气，说：“不是我不想帮助你，李奥瑞克，而是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首先我不是那种以强大法力著称的神祇，我只是储备的信息够多，所以才能洞悉一切。”
对，要不怎么先前一大堆藤壶在你身上掘比特币呢？
“因此有些规则我也需要遵循，比如空间的法则。当前空间能允许的裂口就这么大，如果贸然撕扯，就会造成空间崩溃，说不定这里就会直接毁灭了。更何况你这个世界离我太遥远了，我的力量我发触及这里……”
说话功夫，世界的崩溃已经越来越近，天空大块大块的掉落下来，犹如被炮弹炸碎的天花板；四周的空间也随之崩溃，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大裂谷。
李奥瑞克焦急的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的力量触及这里吗？”
“我需要媒介，或者说祭品。”
祭品？
一说祭品，立刻有许多勇敢的人站了出来，他们自告奋勇的说道：“我愿意成为祭品！”这些人要么是北伐军里最忠诚的战士
“都他妈回去！”李奥瑞克骂道，“我寻求巨鲸帮助就是为了救你们！要是你们先死了，那我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啊？再说了，就算是祭品也轮不到你们……”
巨鲸也说道：“对，这些家伙也太弱小了，根本就当不了祭品。”
众人只得退下。此时李奥瑞克想了想，说：“我行不行？”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李奥！”希雅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这里最重要的就是你！”
一旁的菲利普也走上来，焦急的说道：“陛下！我知道您仁慈又怜悯，但您可是尊贵的国王！如果您死了，我们这些庸人就算活着也搞不出来什么名堂。不管是北伐军还是王国，没有您都是不行的！”
“但我死不了啊。”李奥瑞克嘀咕道，接着他抬起头，问那鲸鱼说：“所以，我行不行？”
大鲸鱼苦笑了几声，说：“当然是不行了！且不说我不会献祭你……朋友，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神！神怎么能当作祭品？”
可是我不想当这个吊神啊！
李奥瑞克又想了想，说：“那我能不能不当神了？又或者说……我把自己的神格献祭给你！对了，我不当神了，这样就可以当祭品了！”
这话说完，包括大鲸鱼在内，场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放着神不做，非要当祭品？这是什么海马濑人式操作！
鲸鱼喃喃道：“理论上可行，但是……”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而菲利普直接急眼了，说：“您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您相当于用神格换取九万条人命……”菲利普说到这里一咬牙，压低声音道：“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臭蛮子、泥腿子，死了就死了！犯不上您付出这么多啊。”
“你给我住口！”李奥瑞克低吼道，“看在咱俩关系要好的份上我不追究，但要是下次再听见你说这种混账话，我就军法处置你！你记住，菲利普，所有追随我来到神指城的人都是我的人民，王必须为人民的安危负责。”
一位年长的信徒飞奔过来，扑通跪在李奥瑞克面前，哭道：“您是我们的神！哪有神为了凡人而去献祭的？如果您这么做的话，那所有人就都会背负原罪！永远都会良心不安。”
随后许多信徒都哭了，甚至一些狂信徒高呼要立刻自杀，献祭自己的生命来保全李奥瑞克王。李奥瑞克大声说道：“你们这群蠢货！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李奥瑞克王，就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李奥瑞克已经具备神格，他那强大的气场顿时将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待场面平息，李奥瑞克抬起头来，问道：“我要怎么做，巨鲸？我要怎样才能将自己的神格献祭给你？”
巨鲸沉默少许，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奥瑞克肃然回答道：“是的，我很清楚我要做的事情。”
巨鲸发出了一声否定的低沉呻//吟，旋即说道：“李奥瑞克，你已经是非常伟大的神灵了，你的神格之高贵非常罕见，据我所知，在你这个星球上已经鲜有比你更高级的生命。你现在是永生的神，你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和比星球还顽强的生命力，在你未来漫长的岁月中，你想要多少追随者，就能有多少追随者。事实上，对你来说，这些人就是一群蝼蚁，毫无意义，毫无价值！你真要为了蝼蚁而牺牲自己的力量吗？”
李奥瑞克回答道：“如果他们是蝼蚁，那我就是蝼蚁托举起来的王——何况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我的人民。”
李奥瑞克转身对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说道：“你们也听我说！王国的伟业是你们和我一起成就的，每个人都是英雄，而我能得到神格，更是因为有你们献上信仰的力量。王也好，神也罢！都是因为有人民在支持他们。如果没有你们的力量，我就什么都不是。换句话说，所谓的神格，就是人民意志的集中体现。所以，我如今献祭神格来换取你们的生命，其实也只是将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你们不必感谢我，这只是物归原主罢了。”他不希望自己的人民对他心怀愧疚，因此才说了这番话。
众人的目光望向李奥瑞克，神情中带着无限的崇拜；伊芙率先行礼，随后是团长们，还有李奥瑞克的亲朋友好，接着是后面的士兵，民兵，追随者，信徒……老人、孩子、母亲、残疾人、农民、乞丐、妓女、奴隶……所有人都跪下来，拜他们的王。
“都起来！现在不是跪的时候。”李奥瑞克大声说道，“那个……巨鲸！到底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巨鲸没有回答，而是高高升起，只见它在破碎的天空上游来游去，那破碎的黑色天空完全伤不到它。它用一双暗月般的巨大眼睛俯瞰着下面的人，忽然说：“其实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刚刚看到你们之中有一个人，他非常强大，强大到也可以当做祭品。”
“蛤？还有比我强的？”李奥瑞克十分诧异。
“是的，就是祭坛上那个人。”巨鲸说道。
哦，黑龙啊？难怪呢，那家伙确实是很能打。
巨鲸一说这话，李奥瑞克身后的那十八万人顿时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太好了！李奥瑞克王能保住神格，我们也能保住性命！而唯一的代价，就是一个敌人的俘虏。少部分人已经磨刀霍霍，他们看着黑龙坎德洛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过年时候待宰的牲口。坎德洛也绝望了，他固然有一身武艺，但现在整整十八万个人想杀他，他就算是武艺再好也没有意义。更何况他被钉在这里好久了，体力耗尽，浑身虚弱，甚至这几个钉子他都挣脱不开。
我就要这样死了么？
坎德洛作为一名战士，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去。他可能会战死，可能会在伤病中死去，也可以会死去龙的诅咒……但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死得如此屈辱！他会像个牲口一样被挂在墙上任人宰杀。
耻辱，实在是耻辱！
坎德洛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恨意，这种恨意有对库曼的恨意，还有对银龙公主，对龙王布林，甚至对整个蛮族……坎德洛自幼武艺过人，一心想着出人头地，或者是去前线杀魔族，但龙王布林却只是让他做那个丑八怪公主的保镖，从不让他去任何能获得荣耀的地方。他守护银龙公主十年，其间没遇到过任何敌人，没有任何能让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他大好人生就这样荒废了。若不是他勤于修行，那连武艺也会荒废。
他渴望战斗，渴望荣誉，渴望着热血沸腾的人生。
但这一切都化作了梦幻泡影，他，黑龙坎德洛，马上就要死了。
而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李奥瑞克大声说道：“不行！不能献祭掉他！”
黑龙的眼睛本来已经闭上了，此时又猛然睁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奥瑞克王，说不出话来。
李奥瑞克的决定让人民沸腾了，人们大声呼喊，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黑龙是敌人，也不是你的追随者！何必为了他就舍弃掉宝贵的神格呢？
希雅也大声喊道：“李奥瑞克，不！你不能这样做！那家伙不值得。”
李奥瑞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自有决断，回头和你解释。”随后李奥瑞克又抬起头来，他望着大鲸鱼说：“不行，这个人不能当祭品，还是原计划不变，让我当祭品吧。”
鲸鱼叹气，说：“好吧，你这个固执的家伙。”
众人还想请愿，李奥瑞克顿时大声说道：“都闭嘴！难道我的命令不好用了吗？”这样一说，才没人敢跟他继续争论。
见到李奥瑞克力排众议也要保下自己，黑龙又是感动又是不解，他大声说道：“李奥瑞克王！”
“干嘛？”李奥瑞克说，
黑龙问道：“为什么？你用神格换取我的生命？那可是永生不死的力量啊！李奥瑞克王！我们先前还是陌生人，甚至我们是敌人！”
李奥瑞克点了点头，说：“你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什么吗？”
“您……”黑龙脑海仿佛闪过一道霹雳，他记得，李奥瑞克再劝他合作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我会救你出去的。”黑龙当那只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李奥瑞克道。
泪水模糊了眼眶，隐藏在头盔之内的那张脸，终于感动的哭了起来。在场的众人看到了这一幕，似乎也体悟到了王的心思，众人钦佩之余不禁感叹：不愧是能获得神格的王。这信誉、这气量、还有这魄力，都不是凡人能够比拟的。
“时间不多了……”李奥瑞克转身望着天空上的巨鲸，大声说道：“巨鲸，拿走我的神格吧！我将这一切献祭给你，然后，送我们所有人平安的离开此地。”
“你确定吗？”
“确定——这是我看到的真理。”李奥瑞克回答道。
……
于是，巨鲸降临在李奥瑞克身上，用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方式，打破了七神钉的封印。
十八万人瞬间就传送到了神指城内，回到了他们消失时候所处的地方。人们已经见了太多的神迹，反而对这神迹见怪不怪，经过短暂的庆祝之后，军民立刻投入到了之前的工作中。刚刚占据神指城，他们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老李也总算是摆脱了那个杀千刀的“不死之身”。离开封印空间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小刀划破手指，观察伤口的愈合速度——还好，还和之前一样。这就意味着他又能死进图书馆了。
此时，李奥瑞克望向要塞，他大声喊道：“库曼！别让我费事抓你，自己滚出来！”
声音回荡在夜空中，片刻之后，城堡大门缓缓升起，只见库曼举着双手缓缓走出。
“我输了。”他说。
库曼大势已去，最终决定开城投降。此时的库曼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一样，他眼睛里边的猩红不再，人也憔悴的像个将死之人——几小时前他还不是这样的！
李奥瑞克没有跟他废话，说：“尼古拉斯呢？”
“疯了，跳楼了。”
尼古拉斯此时躺在天台下面的石砖上，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听人说，尼古拉斯在看到封印解除之后，就直接发疯了，大叫着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然后从天台跳了下去，直接摔断了腿，看那样子，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也活不了多久。
随后李奥瑞克带着一众将领进城，先是放出了地下室的人质，然后将库曼与一众死党关进大牢，日后再行发落。然后李奥瑞克又交待普希拉说：“我命令你用精神魔法拷问尼古拉斯和库曼两人，让他把他知道的全都吐出来！我要知道七神钉的事情，还有他背后是谁，以及其他一切有用的情报。”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是黎明，朝阳冉冉升起。黎明的光点亮了神指城，撕开了这个漫长的黑夜。劫后重生的人们自发来到了城堡广场上，他们或是升起篝火取暖，或是打地铺休息，还有些人在跳舞，在默念经文，在祈祷，在烹饪食物，在修补衣服，在诊疗病人……人们默契的享受这个安静的早上。
他们在等待着某个事物，等待某个人。
于是，李奥瑞克来到天台上，这里能够俯瞰下面的一切。
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犹如望着初阳一般，望着崭新的王。
王对着城堡广场下面的众人大声说道：
“我的旗帜已经插上城堡，城墙，还有每一座建筑！”
“从今天起，神指城归李奥瑞克王朝所有！荣誉属于高原人！荣誉属于我的人民！荣誉属于神圣中土联盟！”
“长夜结束了。”
“我们胜利了！”
接下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了这片土地。
至此，神指城战役宣告结束，李奥瑞克占据了中土的核心城市，亦是四大蛮王——乌鸦王的首都。
厚土大陆中南地区的版图变了颜色，中土与沼泽连接起来，他的疆域已经凌驾于其他三位蛮王之上，仅次于龙王布林和老魔王，成为即魔族、蛮族以外，第三个厚土大陆宝座的有力争夺者。
这也是高原人两百年来首次重回牌桌之上。
ps：今早已经转阴，但各种症状还在。首先就是咳嗽，然后脑子昏昏沉沉，不清楚。记忆力减退，尝试着跟老婆玩成语接龙，被五比零。晚上的时候脑子会稍微清醒一点，白天就是完蛋。
今天恢复了日更五千，后面随缘加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