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本来是想自己去找这两人谈谈的,谁知道他出来的时候,王汉章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看来王汉章是真着急这两人的撕逼大战了。
他们出门之后,就往卫生院赶去,王汉章说他已经去调解过了,但这两人还是谁都不愿意服谁。王汉章也不好硬弄,万一真把这两人弄去开个人诊所,那也不是王汉章特别想看到的。
“等会儿就看你的本事了。”王汉章看向了高源。
高源却问:“这也好多天了吧,都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王汉章道:“我本来还想着要不就用民主选举的方式去选出来新院长,但是看他们那架势,另外一帮人肯定不会罢休的,怕是整个卫生院就会像其他卫生院四分五裂,名存实亡了,这毕竟是县城的卫生院啊。”
高源却不以为然道:“县城咋了?”
“嗯?”王汉章却看向高源,有些疑惑。
高源没有解答,他径直往里走,轻描澹写道:“这事情,我来解决就好。”
王汉章怔了一下,等高源进去了,他才回过味来,他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他成我领导了?”
王汉章刚滴咕完,再一抬头,发现高源已经进去,他赶紧小跑追上前。刚跑没几步,他又地上啐了一口:“真成跟班了。”
……
里面,高源上楼。
“高大夫。”
“高大夫。”
李润玉和严桥这两位大老还没离开,所以县城公社卫生院的相对来说,还算完整。但这样的完整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决裂了,卫生院也就没了,这就是王汉章顾虑的地方。
院里的医护人员也因为内部不团结的问题,人心惶惶,也分成了两派,矛盾很快都出来了,连卫生院的正常医疗工作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高源面对这些人的问候,他也点头表示回应,只是神色一直轻松不起来。
到了楼上,还没去办公室呢,就见严旬缩着头跑了出来,高源赶紧叫住了他:“小旬,干什么呢?”
严旬一抬头,发现是高源,他赶紧叫了一声:“老师,你来了啊?”
高源问:“怎么了?”
严旬向后面指了指,一脸悻悻然。
高源皱眉问:“又在吵架?”
严旬道:“刚吵完,在冷战呢。”
“还冷战上了?”高源也没想到这两人现在玩的这么高深莫测,他轻叹一声走进了气压极低的办公室里,饶是以高源的心理都感觉到了呼吸的沉重。
办公室里已经没别人了,就剩这两个倔强的家伙。严桥坐在椅子上,双手按在拐杖上,双目闭着,感觉像是一头即将扑上来咬人的老狮。
李润玉则是靠在窗户旁边,双手交叉盘在胸前,眼睛随意地看着外面,神情孤傲冷峻。
高源看看这两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说:“瞧你们这架势,倒是有点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的样子啊。”
李润玉和严桥嘴角同时抽了抽。
李润玉转过来道:“高大夫,你要是不会引用古诗词,你就别乱用。”
高源诧异道:“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我这个文学系的大学生没文化的。”
李润玉转过头,不理他。
闭着眼睛的严桥澹澹地说:“想来是李大夫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比高大夫更高了,高源大夫你也别太在意,他总是这样,觉得自己什么地方都比别人强。”
“我有吗?”李润玉怒问。
“你没有吗?”严桥睁眼反问。
李润玉更气了:“你这是无理取闹。”
严桥则道:“难道你就不冷酷,不无情,不无理取闹了吗?”
……
高源都看呆了,这两人吵得可够热闹的。
王汉章姗姗来迟,但他是压着严旬一起过来的。见到这场面,严旬给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往王汉章后面躲。王汉章也傻眼了,这两人可真够不顾体面的,都快跟泼妇骂街一样了。
“咳咳!”王汉章用力咳嗽了两声,只是那两人正热闹着呢,谁顾得上他啊。
见状,王汉章也有点火大,就呵斥道:“没完了?”
李润玉和严桥这才发现领导过来了,两人只得住嘴,但火药味还是很重。
严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爷爷跟李润玉都斗了大半辈子了,这已经是历史原因了。
王汉章冷着脸进去,严肃道:“你们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工作了!搞不好团结问题,还怎么治病救人了?卫生院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润玉和严桥倒是也不反驳,但也不搭理王汉章。
王汉章也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也就不说了,只是看向了高源,想看看高源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两人的大难题。
高源微微颔首,问:“你们是为了院长这个位置吵得?”
李润玉和严桥还是不回答,两人都看向了不同方向,都不带搭理高源的。
王汉章心里一沉,完了,领导过来不管用,技术大牛过来人家也是理都不理,这还怎么搞?这没得搞了!
高源神色倒是没什么异样,他又道:“既然怎么都谈不拢,要不这样吧,我来处理,好吗?”
王汉章又看那两头倔驴,心想这两人能听高源吗?
结果那两人连姿势都没变过。
得,王汉章的心脏接着往下沉了。
高源又道:“要不这样吧,我提以你们两人都做院长,都是一把手,都负责一个地方的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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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李润玉和严桥都看了过来。
严旬也愣住了,他问:“老师,这怎么弄?两个老大?”
王汉章也傻眼了,他前面担心的就是县城公社卫生院四分五裂,所以才一直不好处理,才想着请高源过来处理,结果这王八蛋一来,瞧他这架势是想现场给他们拆了啊?
李润玉皱眉问:“高大夫,你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还不建议我们个人开业吗?怎么,你这是想让我们都独立出去?”
王汉章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高源却摆了摆手:“不是,没有这个意思,没有个人开业,没有分帮独立,就你们两人,去乡下卫生院当院长,负责当地公社的卫生医疗。”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