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时间已是中午,程佳慧家中。
庄士敦和程佳慧正襟危坐。
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东西都被清空了,只留下一张白纸和一支毛笔,旁边还有一瓶墨水。
苏浩装模作样的在沙发上假寐了片刻,即便是闭着眼,也能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时不时停留在他身上。
接下来苏浩要展示的是传说中的‘扶乩占卜’神通。
程佳慧听说过一次,但没亲眼见到,庄士敦也没见过,但是听说过,两人心中或多或少带着一丝神秘期盼色彩。
既紧张又有些期待。
都不敢出声打扰到苏浩。
扶乩,又称“扶箕”、“扶鸾”、“飞鸾”。
一种占卜方式。
流行于汉族和部分少数民族中。
“扶”即“扶架子”,“乩”指“以卜问疑”。
通常以木制丁字架置沙盘上,两人以手指扶住两端,口诵咒语请神灵显灵,乩架因手臂抬举而抖动时,即称神已降坛显灵。
以木架下垂部分在沙上画出字样符号,作为神灵的启示,用以占卜吉凶,或与人唱和。“神灵”应请而“降”,画于沙盘上的字迹,谓之“降乩”。
扶乩的木架或以畚箕、箩筛代替,插笔画字,称“扶箕”。
通俗说就是先请神上身,后与神沟通,获得神灵的指示,降下神谕,以此来逢凶化吉。
可现场既没有沙盘,也没有木架子,只有一张白纸和一支毛笔,两人皆不懂,自然是苏浩说什么就是什么,事先准备什么道具他说了算。
苏浩当然也不会这玩意,但架不住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也只有通过扶乩占卜来掩饰他未卜先知的bug。
“呼。”
苏浩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气,庄士敦和程佳慧都知道接下来要上正戏了,苏浩已经准备好,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请神仪式。
苏浩紧跟着默默念叨了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随后屏声静气握住毛笔,蘸上墨水,右手平摊的搁在白纸上,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再次闭上双眼。
“呀……”
紧跟着苏浩嘴中发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小频率的颤抖起来,期间双眉紧锁,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排汗珠,整个请神的过程只是持续了短短10来秒,苏浩随后归于平静,两人的视线齐齐从苏浩身上转移到他手中的毛笔上。
毛笔动了。
颤颤巍巍的白纸上落笔。
至于字体就谈不上美观了,甚至十分潦草,只能大概看清楚是什么字。
“大埔区,黄家村,采风剧组,阿麦,村中旅社,人已受困,被囚于旅社地下室中。”
“凶手为一对姐弟,此行有惊无险,速去。”
写完后,苏浩又抖了一阵,随后整个人宛如虚托一般,瘫倒在沙发上。
庄士敦和程佳慧已经围在了白纸前,将上面的字迹慢慢辨认出来,程佳慧率先注意到精神萎靡的苏浩,连忙上前两步扶起苏浩,关心的问道:“阿浩,你现在怎样?”
苏浩睁开眼,装作虚弱无力的模样,用手指了指大门,言外之意就是催促两人速去。
程佳慧含着泪点了点头,临行前亲了苏浩脸颊一下,慎重的交代道:“阿浩,等我救了妹妹回来,在家等我。”
“我一会帮你在小区门口饭店叫一桌吃食送上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苏浩挥了挥手,也不做声。
期间苏浩视线与庄士敦一撞,苏浩目光凝重,目光中传递出一股信息,言外之意就是此行拜托了。
庄士敦慎重的将桌面上的白纸收起来,尽管刚才全程一眨不眨的围观,总觉得苏浩的扶乩与百度百科上查到的流程不一样,似乎太过简单和轻松了。
这一丝疑惑被他压在心底,此刻也不便多说。
只是朝着苏浩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一下,慌忙出了房间,准备一路开车赶去大埔区的黄家村。
其实在扶乩之前,程佳慧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请情报科的人根据程嘉美失踪前的手机信号已经定位出了一个大概位置,地图上显示的位置就在黄家村附近。
这就让程佳慧信了半分。
庄士敦的侦查手段,加上程佳慧的武力担当,两人按图索骥,又有苏浩全知全能提供出的信息,要是连两个神经病都解决不了,那就太废物了。
等两人离开后,苏浩一溜烟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之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丝细汗消失了,演戏他实在不擅长,若是时间一长说不定会被人发现端倪,好在两人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张白纸上。
“希望你们此行顺利吧。”
苏浩找到一个一次性水杯装满半杯水,当成一个简易烟灰缸,闷着头抽了一根烟,一番查漏补缺后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漏的。
他在家等了一会,果然有酒店的服务员过来敲门,送上来一桌吃食。
吃完饭后,苏浩将垃圾收拾了一下,反手关了房门。
接下来他还要赶往庄士敦的侦探所,下班前乌蝇会过来交货,今天过来交货的还有怪谈协会的那名戴着川剧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