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你还有么？
“脉象平稳，气息正常。”
“临产期会在年底之前。”
端木蓉刚照料师父躺下，又喂了份精力丹，便被陆纬派人来叫去了后院。
面对要为即将临盆的陌生紫发女子把脉，她来不及多想一番检查后，发现母亲和孩子身体状态都很好，不需要开什么辅助药汤。
年底临产，算起来怀上的时间就是今年二月在温城相会时的播种结果。
月神端坐在床沿，面对围观的几人表情清冷，尤其是眼神扫过陆纬时，并没有带着特殊波动。
只有她偶尔下意识以掌抚腹的动作，表明出其对未出世孩子的爱惜。
“我们出去吧。”
陆霓感知着房间内并没有因为人多而活泼起来的气氛，牵着小言儿的同时，招呼望着月神腹部轻轻咬唇的雪女和站立不知所措的端木蓉先行离开。
房间中只留下陆纬与月神对视。
“这个孩子很让你意外？”
待房门无声打开又关上，月神淡漠的声音响起，不过那又抚上腹部的手掌，表面她心中并非没有其他感情。
“确实是个措手不及。”
陆纬点点头来到她身边坐下。出于责任，他伸出手盖在了月神抚腹手掌之上，在接触瞬间，一股熟悉的凉意立刻沿着纤细掌背传递到他的掌心。
这个孩子会出现，取决于他，也取决于月神自己。
“我没有做防护。他的出现，是星辰运转的顺势而为。”
“成为一名母亲，对你的阴阳家计划不会造成影响么。”
将月神揽在怀中，后者没再维持冷淡、配合着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堂主大人不就孩子的诞生问题再有多纠缠，事情至今，更重要的除了孩子本身以外，便是后续的影响问题。
那位东皇阁下陆纬没有亲眼见过，但一直对其抱着深深的警惕。
“一年时间不回咸阳，确实是个问题。”
阴阳家右护法由于所修功法原因、整个人身子一向如凉月般冰凉，她少女时期起便对此早已习惯。但现在，月神贪婪的从结实的胸膛中汲取丝丝温暖：
“不过蓟城那边，只需要将一个盒子带回去，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
她口中盒子，只会是燕国所持有的苍龙七宿青铜盒。
“你有计划就好。”
感受一双玉臂搂住自己腰间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之意，陆纬知道自己短时间里是走不掉了，就眼前情况索性也没有出声扫兴，抱着月神默默温存了一阵。
“他的名字伱有决定么？”
感知时间流逝的差不多了，陆纬微微起身的趋势驱使月神满足的主动松开拥抱。
而面对这个问题，她理了理摩擦揉乱的侧发，心平气和道：“你是他的父亲，他出生后也要留在大泽山、不能随我回阴阳家，姓名之事自是由你决定。”
“今年是癸酉年。”
堂主大人没什么取名经验，面对月神自愿让出的孩子赋名权，他也没有推脱。
没有犹豫很久，陆纬随口道：
“癸酉论阴阳五行，天干之癸属阴之水，地支之酉属阴之金，是金生水相生。”
“纳音是剑锋金，又与水联系，便名为‘潜’，如何？”
‘潜’本意有钻入水中，还有隐藏、秘密之意。
符合陆纬与月神现在在天下与阴阳家中的境遇，而‘潜’后未明露出的龙，便是‘圣人在下位，隐而未显’的野心。
“你决定即可。”
月神没有异议。
无声离开月神休息的屋舍，陆纬走向外边。
这个孩子来的突然，但除了孩子本身的意义外，他与月神的关系也将因为这个孩子而更加信任牢固。
屋舍外空地上，姬言在练剑。
陆霓、雪女包括端木蓉都在一旁看着。
三女见到堂主大人出来，神色各有不同。
陆霓平静，雪女有些儿急乃至痴怨，端木蓉神色要愈加复杂，眼神与他交集后立刻躲避撇开。
陆霓暂且不论，雪女和小端木与他关系特殊，两女又都是在‘情’上有有着自己傲气，即便从一开始也没以为自己能与他独相厮守，却也还有着几分幻想。
现在突然冒出位带着孩子来的，心中吃味可以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自己不可能因此就花费太多时间在后院处理这些女人彼此的关系，大泽山和天下间可都还有很多布局要去一一展开。
好在雪女和小端木虽有傲气，在他面前却也都强势不起来，自己只需一个个对她们施加强势、倒也无需担心太多。
明目张胆的上手摸上雪女微微鼓起的脸蛋，告诉她酉时后来账房汇报一年来工作、后者软趴趴的点头。
紧接着，他护送端木蓉去照顾念端。
走在大泽山小道上，小端木对于先后在自己面前与月神、雪女亲近的陆大哥稍稍远离了几步。
看着她这样的举止，陆纬心底笑了声，没有在意。
“那枚精力丹还剩下几份？”
“两份”
问出问题后等了十来息，小姑娘才冷冷回答着。
“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我过些日子再讨要几枚完整的丹药回来。”
“谢陆前辈。”
面对这明显表露出的异常，陆纬停下脚步，也明显异常的叹了声气。
端木蓉本想不管不顾的直接走开，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咬唇与堂主大人对视。
小端木是很乖巧又保守的，尽管在救治镜湖边县上疫病时与陆纬已有几次亲切的接触，但两人都并未表明心意，也就一直保持不经意间会有肢体触碰的暧昧状态。
对于眼前这‘小医仙’，堂主大人一开始只是要算计她师父，她本人属于仍需要培养的未来人才。
可几次接触下来，端木蓉价值尚可，偶然间会表现出几分可爱，身上草木清香味也很好闻，能到手就不必放过。
“没事，继续走吧。”
陆纬经过小端木身边，领头说道：“月神那边，要劳烦你这个月多走动走动了。”
“是”停顿之后，端木蓉语气好转了不少：“我会的。”
然后，似乎又为了证明什么一般，她在末尾又加了句“陆前辈”。
关于念端，陆纬本就计划用一段较长的时间才将之彻底救下来，以彰显救治不容易后再名正言顺邀请她留在农家。因此对于小端木，她根本逃不脱自己掌心，现在些许别扭也就无所谓了。
自己为了医家花费的时间够多了，现在身处大泽山，还有着大泽山中劳务。
比如说，去年就安排好的计划：干将莫邪。
提起这两把剑，还需要提起一个人，那就是风胡子。
自己利用风胡子找到了干将莫邪，又以他为见证将干将莫邪被田猛强抢过去的事情小范围的传播在江湖上，但却违背了要将吞海剑给他评鉴的约定。
那次从桑海回来后，陆纬由于着急要去燕国见田光，因此爽约。那时两人约定在蓟城再见。
见了田光后，堂主大人得到神农令，又获知干将莫邪如他与周文的计划设计一样被抢走后，没有时间等风胡子大师不知何时才来燕国，干脆南下直接赴楚同时顺便在江湖上放出了百胜豪言。
至此，陆纬与风胡子的联系就断了，根据江湖流言，这位相剑师在燕国曾当众发出遗憾、言自己少评了把至少不逊色于太阿的名剑。
但未说出名剑之名，以及剑主之名。
后来，他没有多执着，而是又由燕赴了秦。
在秦国，他亲评了刺秦失败的残虹与重铸成形的渊虹。
如此而言，自己是欠了这位相剑师一个人情。
不过，这个人情能不能还上，不好言说。风胡子素来走南闯北，上次在桑海能碰见，是借了伏念继任小圣贤庄掌门的光。
与吕青了解了共工堂内事务，并让其从总部分出一部分力量去镜湖边安置。
稍晚些时候堂主大人又与雪女在账房谈了会儿工作，在后者潮红着脸退走后，陆纬整齐衣裳马不停蹄再悄悄来到了烈山堂。
“戏可以开演了。”
与顶着田猛脸的周文面对而坐，陆纬当着眼前之人的面饮下其提前倒好的茶水。
自己归来的行踪既然瞒不过周文，其他几位堂主想必也知道了。
神农堂、四岳堂那边，这些天挑个时候还是需要去一趟.不对，是该邀请朱家和司徒万里过来一趟！
“再等一等，我让武臣这几天去彰显彰显武力，为你我造势。”
‘田猛’点头说道。
武臣，现任烈山堂总管，多年前，他以‘桑林’这个名字，参加过露秋阁的赴楚商队。
那次商队中，主事人还是当时‘少主’许生，陆纬与周文、桑林是小领队。
几人在那次一起面对了罗网的围猎。
记得许生说过，这个武臣是野心勃勃的坏人。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被陆堂主亲手处决的许生本人外，其他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生能当这三人的领导，真是幸运极了。
后来，周文、武臣一起加入罗网，两人不同的是：周文是按照侠魁田光吩咐进入罗网潜伏，而武臣是真的纯粹加入了罗网。
两人被派来统辖烈山堂，有着互相监视意味。
“武臣，真是值得回忆的老朋友。”
陆纬眉毛一挑：“但他终究不是我们的人，留着是个隐患。”
“可以杀他，但不是现在。”‘田猛’摇头：“等你将来要杀我的时候，再顺便处决掉他吧，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我不会手下留情。”堂主大人温和一笑：“侠魁与你有联系么？”
“没有，你去了蓟城，与侠魁有关之事，农家中无人比你更清楚了。”
“我与侠魁失联一年多”顿了顿，陆纬继续道：“今年秋收大会我没有参加，侠魁也没有回来么？”
随着时局变化，秋收大会的严肃性没有以前正式了，这一切赫然是从那届爆发了魁隗堂丑闻的时候开始的。
“本人未归，只传来一切安好的信件。”
“希望这一切安好是真的。”
与周文约好演戏时间，陆堂主回到共工堂，直奔后院。
雪女在账房已经安抚好了，今夜还是陪月神吧。
她与孩子需要更多的温暖。
无声无息的推门进入月神房间，结果发现这位阴阳家右护法居然仍没有睡下，而是与白天一般坐在床沿，眼神平静的等着自己。
“你身上带着其他女人亲密的味道，还来我这儿？”
他微笑着正想要走近床边，却被一层薄薄阴阳术隔阂住了。
“原来你会在意她们么。”
堂主大人有些惊奇，而那层阴阳术，很轻柔的隔阂更像是欲迎还羞。
“我不在意你的那些女人。”
“但你的孩子肯定不会喜欢她们的味道。”
“你还有么？”
月神安然若素道。
“什么.”陆纬正想询问还有什么，就看见右护法大人伸出长裙下赤裸玉足，沿着他的腿，一点点上移摩擦到要害所在
“嘶”
良久，傍晚时分雪女身上残留的气味被其他味道掩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