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嬴政赴楚
占月术至少有两重境界，幻术体验中除了预言外，那套口诀中还有一层纯粹的‘幻想时间’。
在月神的阴阳术手段里，幻术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陆纬与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对此就深刻体会了一番。
这个‘虚拟现实’的幻术手段没有应用到战斗而开发出的日常使用功能，恐怕才是阴阳术追求天人极限、超脱自身限制的正确使用方式。
今天借着赏月之机来表演照月珠，月神的目的哪怕没有恶意，却也一定有额外的意义。
比如说，陆纬猜测照月珠收集的‘预言’越多，对右护法大人的幻术反哺也将进一步提升阴阳术境界。
对于雪女等人经历的预言内容，陆堂主大致有所猜测。
不同于基础占星律若有若无的依照星辰运转结果来得到阴阳家自己都不能猜到目标的预言，占月术的预言更讲究与预言对象的接触与了解。
这虽然使得月神很难靠占月术去研究未知领域，但对于已知目标的探索会更清晰。
这样的预言，更多是一种推导。
只不过其中还掺杂着一个小言儿。
相较于世界观已经成熟的大人们，十二岁的小言儿更纯粹一些、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讨好自己来成为未来的四岳堂主，对她的推导结果，无疑能将占月术的能力更清晰展示出来。
姬言刚刚也在围观当中，甚至还拿出了纸笔准备作画。占月术结束后，对于调制好的颜料她也没浪费，索性将绘画目标换成眼前景色，继续在月色下作起画来。
陆堂主走近看着在雪女教导下画术精通的小姑娘妙笔生花，注意力却偏头集中到那些颜料身上：“这次的颜料倒很鲜亮。”
拿起桌案上小瓶，倒出一些矿石粉在手指间摩擦，细腻的粉末没有丝毫颗粒感，比大泽山本地的颜料所用矿物质量明显更好，制作也更加精细。
“它们是去年堂主哥哥走后，雪姐姐从来自桑海的客商那里购买的，因为数量不多，平时都还一次没用过。”
姬言一边眨眼设想着画卷上构图，一边轻声回答道。
“这样的颜料，是出自阴阳家之手。”似乎是无意关注到这里情况，月神踩着无声无息的步伐走了过来。
伸手从陆纬手上沾了些粉尘感受其间特点，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是由阴阳家弟子结合了炼金手法调制的矿石粉，在阴阳家中，一般用于修行阴阳术或刻画符文。”
“总部中弟子倒也有人会用它们来画画。”
哒，听到这儿，姬言诧异的放下笔杆，抬头下意识先看向眉宇间露出思索之意的陆堂主，然后又看向月神：阴阳家神秘莫测，这样的颜料在这种时候流入大泽山，对方的身份会是
陆纬同样想到了这点，不过他更关注到姬言刚刚所说的‘颜料来自桑海的客商这一句’。
桑海城据他所知确实有阴阳家弟子在，但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建设蜃楼基地，怎么想都不会有精力扮成客商来大泽山走一趟。
“这些颜料没问题。”面对陆纬、姬言注视，月神将其他多种配色的矿物粉包括瓶子本身都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些颜料虽然出自阴阳家弟子之手，但目的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售卖颜料。
“至于对方身份.”阴阳家右护法大人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需要回阴阳家去查探近五十年来的弟子名册才能锁定，或许如你之前所遇到的温城许望那样，只是天资不足被丢弃的普通弟子而已。”
“嗯。”陆纬拍掉手上粉末，暂时将询问小言儿之事先放下，与月神默契的一起走到观月台角落的护栏边。
姬言重新握起笔杆，眯眼看着两人走远，抬头看了看月亮，嘟嘴继续专注起自己的画作来。
“楚国那里局势明朗，你是该回去与东君、星魂他们汇合了。”陆纬顺着刚刚月神所提话题，道。
“东皇对齐国的苍龙七宿不准备夺取，临淄城内心向秦国之人太多了，因此阴阳家的下一步计划，会是蜀山。”月神没有多言其他，只将自己所了解的阴阳家内幕全盘托出：“蜀山之后，桑海蜃楼就是决断之地。”
“那是最后了。对于星魂，他的立场不会有问题，但东君.你有把握吗？”临近计划末尾，陆纬直截了当的指出最可能的隐患。
东君焱妃，此人虽然在被擒后大体表现的很配合，但终不像星魂那样没办法回头。这件事是由月神来主办的，她心思缜密，可该提醒的陆纬还是要再多嘴一句。
“我既然会放她出来，就有信心去掌握她。”月神对控制自己的这个姐姐自信满满。
“如果她在回阴阳家后向东皇禀告一切，这样的结果伱考虑好要如何应对吗？”
堂主大人摇摇头，自信是好事，但预案一定要将最坏可能性包括在内。
“即便那样，东皇最多也只会将我囚禁。”
月神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勾出微笑：“我有最好的底牌在~”
“哦，是什么？”
陆纬好奇，月神还做了什么准备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然后，他就看见这个大胆的女人居然挑衅的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但由于身高问题，哪怕月神身材素来高挑，又穿着月白高跟鞋，也比陆纬要矮上一些。
这样的差距挑下巴就没办法对视了，只能顺势将手掌摸上那线条分明的脸庞：“只要你在外安全，阴阳家内，我就有绝对的安全。”
“另外，阴阳家弟子中我的秘密心腹可不少，若是出了事，她自然会来找你，继续蜃楼计划。”
月神朱唇轻吐，淡淡的粉色诱人十足。
今天的赏月晚些会有另一番风景了，陆纬眼睛瞟向注意这边的其他几女，明白除了月亮外，还会有雪花与酥蓉点心为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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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山外小城中不起眼的均金轩关门有一段时间了，相较于陈平老板一个大男人的失踪，与均金轩隔着两条街的醉梦楼花魁花影姑娘因为家中长辈过世、需要回家祭拜显然更让大家可惜。
不知美人何时可归
被宾客们记挂着的花影可丝毫没心思顾忌这些人心情，她已经一路南下来到了广陵城。
在这里，花影等到了与弟弟季布的重逢。
还有被骑兵一路护送的昌平君夫人、大女儿芈涟、小女儿芈心。
江东之地的广陵是昌平君与项燕确立的最后一道防线，将家眷优先送过来安顿后，大军的启程要更慢一些。
王翦所表现出来的姿态虽然是想要先收服楚国腹地、无后顾之忧后再稳扎稳打进军击败楚军余部，但对于自己这边行动也不会听之任之，六十万秦军在之前与项燕的战斗中损失不多，完全有可能、有余力去沿途骚扰。
十几万大军的行动不可能隐蔽的了，万一王翦领军来攻，乱军之中家眷处境将无比危险。
反而是事先用一支小规模骑兵护送，目标小，被发现概率低，事实也果然如此。
与昌平君不同，项燕的家眷都在寿春，寿春城破后，他们肯定已全部被秦人俘虏，但项燕并不为此担心。
少羽就在军中！这位项氏的少主在，项氏就在，那些家眷们在项燕眼里，与楚国、少羽相比，完全是可以丢弃的东西。
原本项燕是想要让少羽也跟着季布一起先进广陵的，然而经历了一次被提前支走的少羽这次哪怕违抗军令也不愿离开。
望着孙儿倔强的面庞，叹气后又忽然哈哈大笑的项燕没有过多强求：少羽尽管年幼，但一身力量已远胜普通士卒。
而且按昌平君的估计，这段前进道路哪怕有巨大阻扰，以楚军如今的气势，也能冲破秦人。
寿春的王翦确实探查到昌平君与项燕领军向东面撤离的计划，结合楚国水军已经撤向广陵的结果，对方目的地一目了然。
但他这次不准备进行追击，这一方面是因为当下主要任务要安稳后方，另一方面，楚人如今刚刚得知国都被破不久，已成哀兵。
《老子》中言：‘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要强行阻挠这支楚军，秦人至少要多付出一到两成的伤亡，还未必能胜，很不值得。
让时间去将楚人的悲愤抹消后，他们就会害怕了，那时再攻，风险反而会小不少。
未来进攻目标从陈郢转移到广陵，王翦也马上就想好了新的进攻策略：广陵周围大江、河流密布，要攻下这样一座城市，需要水陆并进，现在安抚后方的同时，可以顺带着收集大船。
届时将楚王负刍立于军队前方，更能进一步摧弱楚人士气。
这样的场景昌平君与项燕悲痛的想到了，他们对此的应对办法是
不久后，抵达广陵的昌平君被项燕拥立为新一任楚王的消息传到寿春。
这并未让王翦惊诧，因为他此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王嬴政，将来楚地视察军情。
第一个目的地，被昌平君抛弃的陈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