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试探
实力强的人，李长澜遇到过。
实力弱的人，李长澜也遇到过。
那些不是人，实力有强有弱的，李长澜还是遇到过。
可像是眼前这种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差距的存在，却是他一生之中唯一一次遇到。
李长澜看着魔尊重楼，开始将剑意凝聚在剑身之内。
他看着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重楼，问道：“锁妖塔里的五灵法阵已经没了，早就被换成了七星盘龙柱，里面的镇妖剑也早就被人取走，按理来说，你应该不会对区区一个锁妖塔如此关注才是？”
魔尊重楼冷哼一声，说道：“闲来无事，本来是对此并不怎么在意的，只不过，你的存在倒是有些让我好奇。”
重楼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眼李长澜。
“在我遇到的那么多人类之中，毫无疑问，你是最强的一个，甚至超过了不少魔族和神族。”
“神族与魔族，从诞生在这世间的那一刻起，就与人类处于不同层次。”
“即便是人类能够成为仙人，其实力也是无法与令我讨厌的神族比拟，可伱的存在，明显已经打破了规则，超出了世间认知。”
“人类，我需要告诉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
李长澜看着魔尊，默不作声。
魔尊指尖轻轻在手臂上敲动，漫不经心道：“六界虽大，可是有资格做我对手的人，寥寥无几，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让我敌视，只是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即便放在六界之中，也算是不弱了。”
“动手，让我看看你这个人族的异类，到底有怎样的战力。”
李长澜知道魔尊本就是在追求变强的道路上前行，对战斗极为渴望之人。
他会在蜀山现身，必然会出手与人相斗。
只是，李长澜还是没想到以重楼的身份，居然真的会对他一个凡人感兴趣，甚至直言要让自己出手。
李长澜看着魔尊，忽然笑了笑。
“不比，可以么？”
重楼嗤笑一声，说道：“人类，你没有权利拒绝我。”
李长澜叹了一声。
刹那间。
李长澜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忽然出现在重楼身后。
一剑挥去。
数十米长的火焰仿佛被压制成了一道锁链，朝着重楼呼啸而去。
“嗯，火焰？有点意思，将法术融入到了剑法之内，确实是很少见的招数。”
重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动也不动，单手放在身前，轻描淡写地向前这么一抓，竟是将那些虚幻的火焰紧紧控制在了手中。
“可惜，威力不够！”
他用力一捏，火焰骤然消散不见。
李长澜对此早有预料，也没真的指望过重楼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被击败，左手掐诀，右手抬起长剑高高举起，对着重楼就砍了过去。
“见法术没用，就转为近距离与我交手么？很不明智的举动。”
重楼轻笑一声，正要格挡。
他的脚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数道冰柱，直接将他的双腿动在地面，并且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向上攀爬而去，仿佛要如同对付妖魔一般，将他冻成冰雕。
“哼，雕虫小技。”
重楼冷哼一声，用力一跺脚，那些冰块顿时碎成无数碎片。
他看着李长澜已经快要当头劈下，无论是出手时机，还是角度都十分刁钻，摆明是提前算计过的一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错，可惜威力还是不够！”
重楼双臂交叉叠于身前，一对利刃在手臂上出现，直接与落下的剑身碰撞在一起。
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无数尘土飞扬，地面断裂，冲击波化作一道弧光，扩散而出！
锁妖塔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早就已经来到远处的剑圣，望着二人交手的画面，怔怔无语，方才明白神族与魔族，这等天地生成的存在，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魔尊重楼……
若是魔族都有这等实力，他蜀山还有什么资格斩妖除魔？
剑圣神色复杂地望着正与重楼交战的李长澜，心中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人族出了这么一位强者，本来是让人觉得十分庆幸的事情，可对方偏偏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等正道人士，游走在正邪之间。
谁敢保证多年以后，李长澜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殊明？
重楼与李长澜的交战还在继续。
与重楼的风轻云淡相比，李长澜脸色凝重。
“重楼不愧是魔尊，实力放眼六界之内都是最顶尖的存在，与我以前遇到过的妖族，甚至是之前的神将殊明都全然不是一个档次。”
“怪不得，魔族行事如此张扬。”
“他这份实力，确实是他的资本。”
重楼与李长澜交手十余招，并未上来就全力动手，而是一直在试探着李长澜的实力，想要看看这个人类到底是如何凭借肉体凡胎，来到了这般境界。
火焰、寒冰、剑光，将这些招数糅合在一起的李长澜。
论起战斗技巧，即便是重楼见到也不由大为赞叹。
如果不是李长澜与自己在力量层次上相差太多，他怕是也很难与李长澜的战斗中讨到什么好处。
重楼双臂一挥，猛地将李长澜击退地面。
“不错，作为人类来说，你已经足够强悍了。”
“大部分神族和魔族都比不过你，可想要与我这位魔尊至尊战斗，你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重楼许是见李长澜已然没了其他手段，兴趣减少许多。
他跳向空中，双臂交叉，一道深红色的光芒凝聚在血刃上方，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朝李长澜射了下来。
“人类，你若是能接下这一招，我今日就不杀你。”
李长澜面对重楼这招明显威力暴增了数倍的攻击，冷笑一声，不仅不退不逃，反而，双脚在地面重重一踏，朝着重楼直上而去。
与预想的恐惧和紧张相比。
李长澜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兴奋之感。
他的心脏，血液都在快速涌动，仿佛与情绪打成了一致，脑海里仅仅剩下了对这场战斗的渴望。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遇上什么能够让我正视的对手。”
“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个这么强的，我若是就这么离开，还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能遇到，那种没有对手的生活，着实是有些无趣。”
李长澜望向重楼，对于重楼的想法也是有了几分了解。
实力低微时，恨不得成为天下第一。
但是当自己真的走到了最强的位置时，发现身边再也没有敌手时，随着时间流逝，原本的内心也会只剩下空洞的虚无罢了。
“嗯？”
重楼感受着李长澜身上的气息发生变化，也是有些意外。
在重楼的注视中。
那道红色光波即将与李长澜碰撞在一起，将其吞噬殆尽的时候。
李长澜速度再次加快，忽然反手将剑身横置在身前，让半虚半实的纤长剑身对准了重楼。
“重楼，送你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