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听到苍遨和念羽的问话,笑着解释说:“这片竹林当中道路复杂,视线也受阻,谛石长老要是真想不着痕迹地甩开我们并不算难,但它方才却是有些贪心,故意触动阵法想将苍遨兄与我们分开;阵法启动之后,它再要离阵自然得走生门,只要循迹追踪便能找到阵门所在,然后由此推演就会容易许多。”
说着云起笑着看向苍遨道:“说起来,方才这么顺利还得多谢苍遨兄,多半是它们忌惮苍遨兄的实力才会如此行事。”
苍遨兄一听云起夸它,立马得意地昂起脑袋看了念羽一眼,念羽切了一声,没有搭理它。
苍遨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听到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地说:“人族小子,还算有点儿本事,方才是谛石大意,才会被你们钻了空子,接下来你们可没这么走运了。”
云起含笑低了低头道:“承蒙谛末族长谬赞。”这个声音听着颇有几分威严,又直呼谛石的名字,云起因此猜测应该是谛末亲自来了。
那个声音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云起,而是缓和了口气向苍遨说:
“小家伙,你既然是灵虎一族,怎么会跟这些人族混在一起?看你年纪尚轻,多半是受人蒙蔽,所以老夫才让谛石想办法带你出来,以免你留在阵中被误伤,却被这个人族从中作梗给破坏了。小家伙,看你天赋了得,老夫爱才,也不愿平白折损了你,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指条生路与你,如何?
苍遨闻言,眼珠子转了两转,扬声道:“好啊,那你把阵法打开吧,我这就出去。”声音里满是戏谑。
方才开口的正是谛末,听到苍遨这番话顿时有些恼怒,暗自深吸了口气,压住怒气沉声道:“小家伙,念在你年纪尚小,不懂事,老夫不与你计较,你若是有意离阵就先行走开,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接应你。”
苍遨切了一声,就地坐下,抬爪挠了挠耳朵,懒洋洋地道:“小爷我刚才跟你们这个阵法玩得有点儿累了,懒得动弹,就在这儿等你们来接应吧。”
谛末一听,勃然大怒道:“好,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非要寻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苍遨继续挠着耳朵,眼也不抬地说:“老家伙,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真当这么个破阵就能困得住小爷?还成全小爷,小爷成全你还差不多。别废话了,要打便打,谁怕谁啊?”
谛末闻言,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
随着它这一声呵斥,阵法像是感知到它的怒气,竹林中忽然狂风大作,先前那些竹枪被击碎后落在地上的断枝残片被狂风卷起,如飞刀般向众人射来,大有要将几人打成筛子的架势。
这些竹片原本就堆积在众人身周不远的地方,此时猛然发动,瞬间就已经刺到众人面前,龙渊云起等人眼见竹刀临身却没有半分慌乱——
方才在迷雾消失之后龙渊虽然收起了剑意却没有收起佩剑,此时长剑依旧悬停在众人头顶上方,就在竹刀袭来的一瞬间,那股浩大剑意便再一次出现,将众人护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苍遨一扬爪,一道金色光芒从它前爪上飞出,瞬间便化成一个真言流转的金色护罩,与龙渊的剑意融为一体,像个大碗一样将众人盖了个严严实实,任由林中狂风箭雨,也碰不到众人分毫。
苍遨这次出手甚至都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蹲坐在上,懒洋洋地冲着阵外说:“原来就只会搞偷袭啊,这么点儿上不了台面的本事,小爷就算是坐在这儿让你们打,谅你们也不能拿小爷怎么样。”
龙渊无奈看了眼苍遨,摇摇头,但也懒得说它,只是转头看到云起道:“行之,你和念羽姑娘只管寻找阵眼破阵,别的事有我和小白。”
云起笑着点点头说:“有劳龙渊兄、苍遨兄。”说完便不再理会竹林里的动静,全神贯注地查看起阵法来。
阵外,谛末听到苍遨嘲弄的话又是一声冷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说话间,竹林间的狂风又猛烈了几分,不仅是方才那些竹片,还有无数的细枝和竹叶也被狂风裹挟而起,源源不断地击打在几人身周的防护罩上。
这些平时看起来纤细柔软的细枝和竹叶,此时却犹如根根钢针、片片薄刃一般锋利,密密麻麻地扑向云起等人,如同飞蝗一般,几乎将他们的身影都给淹没了。
好在这些东西虽然将众人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但却阻断不了他们的神识,并不妨碍云起查探阵法布置。
至于龙渊和苍遨,这些竹片、细枝、竹叶等,虽然数量很多,但比这大的阵势他们俩都经历过不少,因此根本就没有在意。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在龙渊和苍遨看来攻击力相当一般,却有一点很烦人——
那就是这一回,这些竹片等并没有像上次的竹枪那样,被击落之后就掉在地上不再动弹,而是会再次被狂风卷起,攻击众人;不仅如此,那些竹片等哪怕是被撞碎,其碎片也还是会继续攻击,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来了。
双方就这么一攻一守地对抗了好一阵儿,围在他们身周的竹片等渐渐都碎成了竹针,却还是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不仅没停,大概是因为竹针比较细小,被风这么刮,速度竟比竹片要快上许多,发出尖利的啸声,狠狠在扎在龙渊等人身围的防护罩上,似乎不把这个护罩打穿誓不罢休。
龙渊见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中掐了个法诀,口中默默动咒语,就见原本如水幕般的剑意忽然化为一片青色的火焰,四周扑来的竹针被这些火焰一燎,顿时都被烧成了飞灰。
很快,龙渊施放出的青色火焰便借由风势向四周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把众人身周一丈之内的竹针给烧得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