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破阵要紧,云起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开口询问苍遨化弓的事,只是向龙渊点点头,答应一声,看向念羽,抬起手,念羽立即化为一道流光,落在云起手中变成一管流光溢彩的琉璃笔。
云起像先前查看灵缚阵一样,提笔写下“洞幽烛微”四个字,引入自己双眸之中。
这一次,云起眼中的光芒比之方才更加明亮,似乎整个瞳孔都在燃烧,目光炯炯地看向前方的山河图。
而站在一旁的龙渊则侧身而立身,手握长弓,低喝一声,缓缓拉开弓弦。
此时,龙渊的眼睛已经变成青蓝色,这一击他并没有打算留手,随着弓弦拉满,长弓之上泛起白色灵光,汇聚到中央,凝成一道箭影,箭尖稳稳地对准山河图,蓄势待发。
箭影凝成之后,龙渊并没有急着松手放箭,而是又多等了片刻,让越来越多的白色灵光汇聚到箭影上,随着灵光汇入,箭影变得越来越来凝实,最后化成一枝如同水晶刻就的半透明箭矢。
龙渊这才微微转头看了云起一眼,见云起轻轻点点头,龙渊于是松开拉弦的右手,只见这枝箭矢几乎是在离弦的瞬间便已撞到山河图之上,一股听不见的声波如涟漪般从两者相撞的地方扩散开来,震得四方的石台都有些晃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疾风,将两人的衣衫刮得猎猎作响,好半天才休止下来。
就在箭矢射在山河图上的那一刹那,山河图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箭的不同寻常,图上的山川河流登时全都亮了起来,四方灵力源源不断地顺着山河走势汇到箭矢落下的那座山峰之上进行防御。
云起眼中光芒被山河图上的光芒一照又明亮了几分,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山河图的变化,将其上的灵力流动尽数记在脑中,同时左手虚点,心中飞快地开始推演起来。
箭矢与山河图对峙了好一阵儿,终于灵力耗尽、变淡消失,山河图上,那些山川河流的光芒随之渐渐暗了下来,只余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如同一层轻纱般,覆盖在山河图上。
龙渊射出一箭之后便垂下双手,不再保持引箭的姿势,但手中还握着苍遨所化的长弓,一双青蓝色眸子带着几分询问地看向云起。
云起从山河图上收回目光,向龙渊点点头说:“找到些头绪,有劳龙渊兄下一箭射在这里试试。”云起一边说一边提笔向山河的方向虚指了一下,只见一点星光从琉璃笔的笔尖上飞出,如流星一般,滑落在山河图上一处三江交汇的地方。
龙渊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再次抬起手,拉满弓弦,一枝与方才一样的半透明箭矢再次凝聚出来,射向云起所指的位置。
与刚才的情况类似,随着箭矢落下,山河图上再一次光芒大盛,各地的灵力如同条条发光的河流,随着地脉分支,从各处汇聚到三江交汇之处,与箭矢进行对抗。
就这样,龙渊在云起的指点下又射出三枝箭矢,云起终于查清楚了山河图上的地脉流动,笑着点点头,转向龙渊说:“有劳龙渊兄,可以了。”
说罢,云起眨眨眼,眼中火焰渐渐熄灭,一边继续说道:
“龙渊兄所料不差,这幅山河图已经入了天品,上面所承载的,乃是三条大地脉之力。而且,这三条大地脉分支极多,占地广袤,山河图所铸的这片区域乃是精心选定,地脉分支密布,防御力相当强。”
龙渊闻言,不经意地皱皱眉,点点头,等着云起下面的话,同时松开手,放下手中长弓,只见白光一闪,苍遨显出身形,然后直接趴到了地上。
云起抬手指向一片湖泊的位置,继续说:“好在,地脉分支不可能完全均匀,这个地方虽然三条地脉都有经过,但只是较小的分支,这里离主地脉也比较远,应该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苍遨闻言,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云起问:“为什么要攻击地脉分支,这样的话根本影响不到主地脉,能有用么?我们不应该找三条主地脉交汇之处,直接集中力量打断完事儿么?”
云起笑着解释说:“怪我先前没说清楚,山河图虽然是借助山河地脉之力进行防御,但要攻破它却并不是一定要打断图上的地脉,那样做的话虽然确实可以,但却相当于直接对上主地脉的力量,十分费力。”
苍遨好奇地追问道:“不打断主地脉的话,那要怎么破?”
云起回答道:“其实破山河图就跟破阵一样,强攻虽然可以,但如果能找到其弱点所在,再行攻击就会容易许多。”
苍遨仍旧不太明白,继续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湖泊就是山河图的弱点所在?但一个地脉分支,就算破掉又有什么用?”
云起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破山河图跟破坏一方山河地脉可不太一样,山河图乃是一体所铸,任何一处有损都会大大影响到山河图内部的灵力运行,也就会直接影响到其沟通地脉的能力。而这处湖泊位于三条地脉交汇之处,正是这个山河图用来沟通地脉的一个灵根点,只要能突破这里的山河屏障,直接毁掉这一片山河图的本体,就能让整个山河图失去作用。”
苍遨听完,点点头看着云起道:“可以啊,病书生,这个办法不错~这么多年的书没白读~”
龙渊闻言,无奈地看了云起一眼,同时暗暗挪脚推了苍遨一下。
云起倒是认认真真地回苍遨道:“承蒙苍遨兄谬赞。”
接着,云起转向龙渊,皱起眉头看着他说:“方才龙渊兄和苍遨兄的攻击虽强,但却不足以破开这幅山河图,即使是这片湖泊所在的薄弱之处也不行。龙渊兄一会儿还是用弓箭么?我选一首诗帮龙渊兄增强攻击,但就算如此,只发一箭的话仍然是破不开的,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