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等我到了之后给你偷拍师兄的型男照片,到时候就和其他的礼物一起寄给你。”路明非站在芝加哥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用n96给夏弥发qq。
夏弥的头像是一只轻松熊,她秒回:“谢谢路师兄,师兄最好啦!”
路明非嘿嘿傻笑,右手拎着用很粗的尼龙绳捆在一起的两个巨大旅行箱,箱子里除了衣服和书,还有一床十二孔棉被、两个枕头和叔叔婶婶一起腌的干萝卜条,风靡世界的老干妈也被塞进了箱子的缝隙漂洋过海成了美国人口中的洋玩意儿。七宗罪还是背在他背上的登山包里,一口压力锅就扣在匣子上,把包顶起来很大一块。
想来如果青铜与火之王知道他们铸造的青铜炼狱七宗罪被这么随意地和人类用来压猪蹄的压力锅叠在一起装在同一个容器里,肯定会在竖起战旗跨越荒原之前先忍不住用压力锅砸死路明非吧。
说起来七宗罪差点没能带上美联航,还是诺玛帮路明非申请了vip通道,升了头等舱才带来了芝加哥。
“诺玛说有新生会和我同行,也不知道会是哪位。”路明非站在芝加哥火车站大门外等着,心想要是对方举的牌子上面写的是阿拉伯语或者拉丁语,那自己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诺玛发来短信,说cc1000次快车已经等候在月台了,只等尊贵的s级路明非踏上这用以出征卡塞尔的战舰,它便立刻像是银色的中庭之蛇呼啸着驶过矿山驶入山谷。
但路明非忽然看到了subway门口的可乐机,脑子里闪烁过夏弥抬起在阳光中的长腿,每一根线条都青春而流畅,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他轻笑,心想师兄真是好眼光,师妹可是妖精级别的软妹子,cos凉宫春日的时候简直就是宅男之神。
这时候有人在他的眼前站定了,是一个金发的女孩,个头不高却美得惊心动魄,肌肤白得发冷。
相比路明非大包小包,零看上去一身轻松,她看了一眼路明非手中比两個她叠起来体积还大些的行李箱,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和疑惑:“你......没有使用学校提供的行李托运服务吗?”
“什么?有这种服务?”路明非战术后仰,他被惊得牙花子有点疼,想他路明非s级也做过了学生会主席也当过了,什么时候享受过学校的这种待遇?
“血统评定为a级以上的新生和a级以上并当学年挂科不超过三门的本科生,都能享受到行礼托运的服务。”诺玛的短信发了进来。
路明非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酱紫啊,原来是因为我每学期挂科太多的原因啊,那我就理解了......个屁啊!那凭什么我作为新生,而且是s级新生没有这种贵族般的待遇?
“学院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出现过新的s级了,上一个s级在校读书的时候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我们通常不会提供任何附加服务,而路明非你作为四十年来的第一个s级,其实是没有录入附加服务系统的,这算是学校工作的失职。”诺玛就好像路明非肚子里的蛔虫。
“我在档案上了解过你了,路明非,我是零,是你的同行者。”零说,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来,手掌微微下垂,像是皇女恩赐给骑士以吻手礼的机会,但路明非知道她其实只是想握个手,于是也伸出右手来:“零同学是俄罗斯人吧?”
“嗯。”零迅速抽回手掌,在路明非身边站好,站得笔直,就是矮了点。
零是一个冰山般的美人。
路明非抑制住自己莫名有些躁动的吐槽之心,继续等候在原地,因为诺玛给他发了短信说还有一位教授和新生没到,让他们再等一下。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居然是夏弥在给他打电话。
“莫西莫西?”路明非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都轻快了些,他在想小师妹对师兄的爱果然是深沉又腼腆啊,分明早就给了她楚子航的qq号和手机号,可这会儿还是想通过他路师兄来获取楚子航的情报。
“师兄师兄,往左边看往左边看,惊喜哦!”夏弥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但又好像就在身边,很快两个声音就重叠在一起,路明非愕然抬头,赫然看到穿着吊带小背心配热裤运动鞋的夏弥小师妹挽着一个风骚帅老头的手臂向这边过来。
“什么情况?师妹你不应该在这里才对吧?”路明非一脸震惊,这个时候在芝加哥火车站看到夏弥,简直就像刘皇叔在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就遇见了诸葛亮一样匪夷所思啊,而且你身为小龙女为什么会和屠龙社团的扛把子在一起啊喂!剧情的展开方式有点不对劲啊师妹!
“夏弥同学已经通过了3e考试,按照校规,她当然可以申请提前一年入读卡塞尔!”穿burberry订制款的条纹西装、拎globe-trotter箱包的老绅士向路明非和零行脱帽礼,他的胸口插着一支深红色的玫瑰。
“我是学校的校长昂热,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明非,零。”昂热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夏弥的怀里抽出来,然后接过路明非手里用尼龙绳捆起来的巨大行李箱,果然是很有风度的英伦绅士。
“师兄果然是擅长拈花惹草的主儿!才几天不见就勾搭上俄罗斯的小妖精啦!”夏弥蹦蹦跳跳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说,路明非哑口无言心说师妹啊师妹,你凑这么近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你知道吗,看看你看看伱,我俩都要抵胸相撼啦师妹!
他没由来想到楚子航提着村雨满身君焰点燃黄金瞳死死看着自己,喉结滚动着咽了咽口水,一个后跳和夏弥拉开了距离。
“师妹!我们是清白的!”路明非没头没脑地说。
“年轻真好啊......”校长提起几十公斤重的行李箱好像完全没有负担,反而一脸回忆青春岁月的美好表情。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剑桥读书,那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会装作热爱文学,我时常会带着一本《堂吉诃德》,我们一起聚集在圣玛丽大教堂里,期待着谁能引起神学院那些喜欢穿修女服的女孩的注意,有时候从康河上吹来的风会掀起女孩们的裙摆,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校长说着吹了个口哨,老家伙的眼睛里好像又闪烁着年少时候面对女孩们的向往,但这向往很快被某种名为仇恨的火焰所吞没。
他虽然还是在笑,但温和的面皮下分明藏着刀剑般锋利的怒火。
那怒火已经燃烧了一百年,一直到某个种族的倾覆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