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的指责，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曹斌的心防。
他指了指杨玉，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走廊里，曹斌和郝局一起吞云吐雾。
良久，曹斌开口道：“郝局，这事儿，我干不了了...”
郝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干不了也得干。”
“诺瓦公司那边逼得很紧，上面领导也给足了压力。”
“所以，你一定要尽快找到足以给他们定罪的证据。”
他拍了拍曹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曹斌，不要去管那个家伙怎么说。”
“作为警察，我们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法律】。”
二十四小时没到，杨玉一行人就在律师的陪同下走出了沪海警局。
没等他们走远呢，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就拦在了他们身前。
领头的是诺瓦公司的医药代表，赵立忠。
他朝杨玉伸出手，说道：“杨先生，我们聊聊怎么样？”
杨玉双手插兜，淡漠地说道：“聊什么？”
“我和你都不认识，有什么好聊的？”
赵立忠尴尬一笑，收回了手，说道：“这倒是我的不对了。”
他理了理衣服，介绍道：“鄙人名叫赵立忠，是瑞士诺瓦公司的医药代表。”
“你们现在正在卖的那个印度格列宁，就是我们公司的仿制药。”
“我们这边才是正版。”
杨玉双手抱胸，警告道：
“赵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们什么时候卖药了？”
“要是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一旁的律师也适时地站出来，说道：“杨先生，需要起诉他们吗？”
杨玉点了点头，“给这位赵立忠先生发一份律师函。”
赵立忠双手合十，连忙道歉，“我的错，我的错。”
“杨先生，大家都是中国人，没必要这么绝吧。”
杨玉嗤笑一声，说道：“中国人？”
“的确，大家都是中国人，但不一定都是中国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我的这颗心还是红的。”
“赵先生，你呢？”
“是白的，还是红的？”
“还有，赵先生，在和别人谈合作之前，最少把你的录音笔关了，这样才是对合作伙伴的尊重。”
“否则人家觉得你图谋不轨呢！”
说完便不理会赵立忠的反应，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身后的赵立忠被气得脸色通红，他反复地握拳，试图控制自己的脾气，几分钟后，还是愤恨地说道：
“我们走，去找曹斌。”
“必须让他给我们一个说法！”
曹斌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赵立忠，说道：“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
赵立忠不断地用手指着他说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让杨玉他们离开？”
曹斌无所谓地回了一句，“没证据。”
赵立忠说道：“通州的那个人不是直接指认他们了吗？”曹斌回道：“没有交易记录、没有照片、没有通话录音...”
“除了他的一面之词，我们什么也没有。”
“杨玉他们已经反过来告他诬陷了。”
赵立忠想了想，问道：“钱呢？他们卖药赚的钱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曹斌点了根烟，说道：“他们的钱很干净，很难抓住什么手尾...”
“洗钱的人，手法很专业。”
闻言，赵立忠双手叉腰，来回踱步。
突然，他停下来，问道：“那药呢？”
“药总得找个地方存着吧，你们就没找到药在哪里？”
曹斌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要是找到了，你还用在这里跳脚吗？”
听着他的嘲讽，赵立忠再也忍不住了，他怒骂道：“废物！都是废物！”
曹斌呵呵一笑，也不忍了。
他直接起身，一个擒拿加过肩摔把赵立忠扔在地上，并说道：
“来人，以寻衅滋事罪把他给我关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围观的警员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好有机灵的赶紧去找郝局他们，才避免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赵立忠被人扶起来后，用手指了指曹斌，刚想放两句狠话。
但看着领导们难看的脸，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种上门质问的行为很不受欢迎。
他环视了一周，忍着气说道：“我们走。”
神油店里，这次六人没煮火锅，而是搞了几个小菜，但酒同样开了不少。
杨玉举了一杯，说道：“来，各位，祝贺我们顺利度过一关。”
二两啤酒下肚，润了润嗓子之后，酒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
对于其他五个人来说，今天在警局的经历的事，都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哪怕杨玉提前做了培训，他们实际面对警察时，承受的压力依旧不小。
故而，五人的神经，之前一直都在紧绷着。
只有在神油店这个熟悉的环境，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他们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酒过三巡之后，程勇鼓起勇气道：“杨玉，要不，咱们停了吧。”
“反正，已经赚的够多了。”
杨玉看了看他，再看看其他人，说道：“当初说好的，每个人最少要赚到五百万。”
“现在刚进行到一半，怎么能停呢！”
“勇哥，你是赚的差不多了，就算去除掉之前花的，你手里还有三百多万...”
“可思慧他们呢？”
“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万。”
“这些钱用来买药、做手术、术后恢复是差不多够了。”
“但，以后不生活了吗？”
“总不能再让思慧姐去跳舞，再让彭浩去杀猪吧...”
听到杨玉提起自己，刘思慧捏了捏酒杯，坚定地说道：“我要接着干。”
彭浩没说话，他提起一杯酒敬向杨玉，接着一饮而尽。
老刘和吕受益碰了一杯，说道：“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主会保佑我们的。”
看着其他几人已经达成了一致，程勇讪笑道：“哎，我不就那么一说嘛。”
“一起干就一起干！”
“等大家都赚够了，到时候一起退出。”
杨玉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来，为了我们达成共识，再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