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市球江。
市球江是一条江面极其宽广的大江,河流南岸高于河流北岸,且河流南岸后方皆是山丘,地势险峻,可谓是易守难攻。
李进和傅友德二人率领十万大军,自谅山南下之后,一路势如破竹,直至抵达市球江。
看着河岸处停泊的一些船只,李进心中顿时划过一股子诡异之感,看了看四周,李进便朝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
“你们几个且去前面看看,那些船只如何。”
“是,大人!”
士兵们朝着河岸快速跑去,过了一会便跑了回来,其中一个士兵回禀道:
“大人,前方的渡口船皆已被人损坏,均不能使用!”
李进了然的点点头,便再次吩咐道:
“你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船只能够使用。”
旁边的傅友德不禁疑惑道:
“这些船只放着都是摆设不成,还都是一些破船!”
李进神色淡淡的说道:
“不,这些船只之前肯定能用,不过咱们来了,他们也就不能用了,想必这应该是那安南宰相提前吩咐让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咱们成功过河!”
闻言,傅友德不禁怒骂道:
“那老家伙,可真是个狗东西!”
半个时辰后,士兵们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朝着李进回复道:
“大人,没有能用的船只,全被破坏掉了!”
若没有船只使用,再加上市球江水流湍急,这群明军根本无法涉水渡河,更别提之后的对战了。
看到如此棘手的情况,傅友德不禁蹙眉道:
“李大人,河内就在眼前,但是有大江挡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进的眸光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河水就是茂密的草丛树林山丘,如果要过河只得另想办法。
片刻后,李进便说道:
“没有船只,我们自己造船,渡江南下。”
“只要攻破市球江,安南就必得一马平川了,这河咱们非过不可。”
“啊,这…造船?”
傅友德听后,一脸的难以置信,口中更是不解道:
“咱们有十万大军,若是造船,不知需要等到猴年马月。”
“再加上安南这里充满瘴气,如果战事迁延日久,只怕将士们会水土不服。”
“还请大人想想办法,速战速决。”
李进点点头,随后反问道:
“不知颖国公有何妙计?”
傅友德一脸正色的提议道:
“还请李大人下令,调蓝玉等海军将士前来支援。”
“我相信只要海军抵达,安南水军便不值一提,到时候咱们占据水面,必然可以强渡市球江。”
有了大明海军的帮助,那些安南水军就是一群蝼蚁而已,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一路打过来,傅友德早已经看透了安南军队的力量,人多力小,简直不堪一击!
谁知李进却摇了摇头,直接否决道:
“不行,蓝玉另有重任,不能随意调遣。”
接着李进便下了命令:
“传令全军,准备扎营,咱们就在这里制作船只木筏,准备渡江。”
傅友德却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大人,安南水军横亘江面,根本不可能坐视咱们渡江而不管的。”
“若是强行渡江,咱们处于劣势,恐怕会损失惨重。”
相对于傅友德的担心,李进却是胸有成竹的说道:
“此事我自有计较,颖国公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定能渡过市球江,覆灭安南国!”
傅友德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前去下令,命人开始扎营造船。
一时间,所有人都进入了忙碌阶段,砍伐的砍伐,安营的安营,一切都在进行中。
三日后,当宰相胡季犛火急火燎的出现在市球江的岸边,在看到对面明军的行为之后,忍不住对明军的愚蠢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嘲讽道:
“哈哈哈,对面的那些明军,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
“浪费时间不说,这简直是要笑死本相了,哈哈!”
安南国君陈哲平则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站在一旁,看着此时兴奋过头的胡季犛,忍不住疑惑问道:
“宰相何出此言?”
听到陈哲平的询问,胡季犛倒是也不隐瞒,直言不讳的解释:
“市球江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我本以为明军会拼命攻打市球江,在咱们抵达之前,占据市球江。”
“可是如今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明军的统帅,在本相看来,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哈哈…”
“现在咱们十五万大军抵达,再加上市球江天险,无论是兵力还是地利,都在我们这边,明军若再想要攻破市球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明军又是深入市球江,十万大军后勤补给绝对困难,我军却能背靠河内城,跟明军死磕,明军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等到时间一长,明军粮草不济,又前进不得,只能乖乖退军,而我们到时候如果衔尾追杀,必能大获全胜。”
胡季犛越说越激动,情绪高涨面色通红,好似真的看到了胜利的时刻。
一旁的陈哲平脸上也是表现的非常开心,只是眸底却隐藏着一抹阴霾。
如果真如胡季犛所说的情况,陈哲平觉得明军真的有可能会被打败,如果安南国胜利,到时候胡季犛再凭借着这次胜利的威望,顺势将自己取而代之,也未必没有可能。
那到最后,自己焉能活命?
想到这里,陈哲平顿时一阵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
自己虽然是安南的国君,但是如今自己对于安南国来说等于一个空架子,只要有胡季犛在的一日,就没有安南皇室的立足之日。
若真到了那时,自己无辜惨死在胡季犛的手中,倒不如趁着这次明军的到来…!!
陈哲平不由地将幽深的目光移向了对面的明军身上,同时,脑海里也快速的转悠着各种可行的自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