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轰动八方
寻常的青铜阵盘,叶藏以前所用的最低级的阵盘,只能镌刻十几道阵法,已然极限了。
再高级一点的,类似于无极宫的弟子的无极阵盘,可容上百座。
六韬阵盘,几乎是从符箓真人钻研阵法道之时,就陪在他身边了,研习的每一座阵法,都经由此阵盘催动,内部蛰伏了何止上万道。
其本身不仅仅是一座道器阵盘,更是一座容纳的万千古阵的阵谱。
神藏灵力如同山洪倾泻涌去,六韬阵盘显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阵纹禁制,纵横交缠在谷中地脉内,化出八处阵眼之位,自家器身也居于阵眼下,镇守禁制。
此乃八门金锁之阵,善隐匿困守,加持己身。古阵多是蕴含多种法能,并非像现世阵法一般,要么攻杀,要么固守,法能单一。
若是灵力足够,籍此六韬阵盘,完全可以布下一座天玄威能法阵,但叶藏不过仙桥境界,光是布置入灵威能,便耗去了大半的灵力
叶藏屈指而绕,默诵阵法道文,丝丝剑气灵力交缠六韬阵盘,后者阵盘上的二十八星宿位微微转动,谷中的八名金锁之阵瞬时隐匿的下去,气机全部。
“追来了些金丹修为的道人。”叶藏沉声说道。那行人就在不足一里地开外,跟了叶藏和舒傲寒一天,倒是沉得住气一直未动手,但终究还是暴露了。
此谷地势险要,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师姐,你居于钧天之位试试。”叶藏盘坐而下,服下一枚灵材恢复灵力,一边说道。
舒傲寒闻言,单脚猛地一踩,持剑遁飞至山谷中央,八门金锁阵的钧天之位。
陡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了,一步迈出,脚下似乎踩着星宿日月,身子瞬间消失之后,跨越百丈之地,从南部的惊门阵眼内飞了出来。
舒傲寒举步生风,一袭白袍猎猎作响,身子纵闪不断,从八门之中不断飞掠,转换方位只在一念之间。
“好玄妙的阵法……”舒傲寒明眸皓齿,惊奇的瞧着如同蛛丝一般缠绕着自己脚下的阵纹禁制。
“这只是八门金锁的其中一道法能。”叶藏笑道。
六韬阵盘中还镌刻着上万道大阵,这八门金锁不过是其中一道寻常的古阵法罢了。前世无极宫在得到这六韬阵盘后,举全教之力修复那残缺的一角,之后凭借这道器,开疆拓土,连同处东北部的太元神宗都不得不的退避三舍。
此阵盘的集众之力太强大了。
其中还有类似于十二都天门、万象升仙阵等等,都是加持成千上万的修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暂且恢复灵力,那群金丹道人便是交给师姐了,可好?”叶藏挑眉道。
“放心吧。”舒傲寒浑身肃杀之气迸发,冷冽道。
阵法暂时隐匿了下去,叶藏催动这入灵威能的八门金锁,灵力耗去了十之七八。
夜色已暗,清冷的月光倾洒下来。
舒傲寒持着毁诺剑居于钧天之位,微闭着双目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只待半柱香后,山谷的崖岸上,逐渐出现了几道人影。
陡然间,舒傲寒睁开双目。
“叶道友,别来无恙啊。”五毒教圣子微眯着眼睛,负手站在谷外崖上,沉声笑道。他身后跟着六名金丹道人。
“我倒是谁,原来是阁下。”叶藏拂了拂袖袍起身。
“在下便不与你废话了,叶兄将那枚古圣女的金丹,还有七彩石英交出来,我便不为难你了。”五毒教圣子紫袍随劲风鼓动,凝神说道。
“既然都追来了,直接动手就是。”叶藏摇头道。
“可惜,九窍真君的传承弟子今日要陨身于此了。”五毒教圣子沉着脸色。
他说罢,领着六名金丹道人遁飞至下,霸道无比的灵力扑面而来,连谷中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叶藏眯着眼睛,只待这七人入阵之后,陡然间屈指一绕,催动六韬阵盘。
铿锵!
一声巨大的动静,如同撞击古钟一般回荡山谷之中,密密麻麻的阵纹禁制如同天幕一般将整座山谷笼罩住了。
“奇门阵法?”五毒教圣子愕然的环顾四周。他方才已经特别小心了,知晓叶藏奇门术造诣,入谷前还与他扯上几句,籍此查探是否有什么禁制布置此地,探查之时什么都未发现,一入谷阵法便是催动了。
“圣子,此阵有入灵威能!”有金丹道人皱眉道。
“将那两人镇杀,此阵不攻自破!”五毒教金丹道人沉声道。
他话音刚落,陡然间自北部的伤门之中,一条粗壮的鎏金锁链呼啸而出,速度极快的划破长空而来,后者好歹是金丹修士,虽然只结出了六纹,但反应也是极快,一步迈出的闪避开来。
叶藏屈掌一探,五指之上连携着无形的阵纹禁制,他微微催动之下。
欻欻歘!
只见八门阵眼之内,顿时又激射出一条条金锁,攻杀而来。
与此同时,舒傲寒也没愣着,她犹如鬼魅一般,银白色的剑光划破长空,直袭那五毒教圣子而去,后者骇然失色,右臂漆黑如墨,转而一招九蛊断魂爪撕裂天空而去!
舒傲寒速度极快,在八门的加持之下,更是脚下生风。
那五毒教圣子刚一爪施展而出,那冷冽的银色剑光已至,后者顿感脖颈悚然,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几分,但左手可是遭殃了,只听噗嗤一声,鲜血挥洒半空。
五毒教圣子的左手臂直接被斩断,后者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眼神惊惧的瞧着舒傲寒。
“此等剑势……伱是那阴剑妖女!”五毒教圣子震惊说道:“我说这么多道人在南疆都未寻到你,原来阁下灯下黑的躲到大凰城了。叶藏,你就是那日救走此女的九尺恶汉吧!”
“死人废话还真多。”舒傲寒银剑一震,顺势杀去。
五毒教圣子毫不犹豫,立即施展遁法周旋起来,六名金丹道人见状,赶忙支援而来。
呼呼呼!
磅礴的丹煞滚滚而出,如同遮蔽天空的阴霾一般,整片山谷瞬间被这六名金丹道人的丹煞掩盖了,此丹煞之中,还带着一股恶臭之息,谷内的山石一接触到这等丹煞,瞬间被化成了铁水。
“师姐,先避开。”叶藏神识道。
舒傲寒也没有硬拼,转而通过东方的休门,一下子消失在原地。那六名金丹道人的丹煞直接就扑了个空。
叶藏屈掌一推,无相鼎铿锵几声,变得有十丈之宽,鼎口犹如黑洞一般爆发出了恐怖的吸力。
呼哧呼哧,仅仅几个呼啸之间,漫天的毒煞被无相鼎给吞没了。
“小子,你找死!”这金丹丹煞可是他们平日辛辛苦苦炼化蛊虫修行而来的,这般直接被掠夺这么多,可以说十几年的心血一朝成空。
六名道人怒气漫漫的冲杀而去!
叶藏也不与他们硬拼,后退了十几丈远,通过南方的惊门跨越数百丈之地,从北面的伤门内走了出来。
“师姐,我催动金锁纠缠那些道人,你籍此八门伺机而动。”叶藏说道。
“好!”舒傲寒点头道。
正说着,那六名金丹道人已经扑过来了。
他们怒气冲天,几百丈的距离对于金丹修士不过一瞬,叶藏凝着眼神,脚步变化之际,催动金锁呼啸而出的袭去。
欻欻歘!
密密麻麻的金锁,如同游蛇一般,角度刁钻朝那些道人袭去。
与他们周旋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被叶藏等到了破绽,其中一人不慎被金锁困右脚,他还未来得及挣脱,转而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金锁捆绕而开。
嗖!
银白剑光从景门方位呼啸而出,一瞬间鲜血挥洒半空,那金丹道人的脑袋瞬间被割了下去,当场绝了气息。
舒傲寒面无表情,神色冰冷的消失在半空,她身形不断游走在八门之内,如同暗夜在丛林内蛰伏的猎手一般,只要寻到机会,便会出手一击致命!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叶藏催动金锁纠缠那些道人,舒傲寒寻破绽伺机而动。短短半个时辰,剩余五名金丹道人被依次击杀。
嗖嗖!
金锁穷追不舍的朝五毒教圣子飞掠而去,后者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的遁飞。
“叶藏,我不会放过你的!”五毒教圣子眼神阴毒的朝后瞧去,咬牙道。
“死到临头了,还敢大放厥词!”舒傲寒眉头一皱,一剑杀了过去。
银白色长剑瞬间点在了五毒教圣子的灵窍上,后者脸色阴沉的瞧着舒傲寒,却是并没有立即绝了气息,舒傲寒微微一怔。
只见后者的道身如同蠕虫一般崩裂,粘稠的黑液从神脉大穴中迸发,一只拳头大小的蛊虫从五毒教圣子的口中爬了出来,这蛊虫呈现暗金之色,震动双翼,速度极快的钻入了地脉之下。
叶藏法眼洞穿而去,那地脉中一只蛊虫速度极快的奔走而去,转眼消失在千丈之内。
“五毒教传承有九转金蝉,此乃伴生灵虫,每一代会传给圣子般的天骄人物,如此脱身的法能,却是不凡。”叶藏道。
“这样一来,身份岂不是暴露了?”舒傲寒偏头道。
“师姐,我们已是不在大凰城,天高任鸟飞,暴露了身份又如何。”叶藏道。
“说的也是。”
……
几日后,正值大凰石会期间,城中愈发热闹,天南海北的修士齐聚于此。
一件事轰动了整个大凰城,那奇门术造诣非凡的叶藏,九窍真君的传承弟子,竟是与阴剑妖女为伍的九尺恶汉,那日不过是用点穴道改头换面了,藉此才瞒天过海。
众多道人这才明了,说是为何在外面寻不到那阴剑妖女,他们都快将整片南崛洲给翻个底朝天了,原来这两人竟是玩了一出灯下黑,躲在了大凰城内,更气人的是,那叶藏还开走了七彩石英,在大凰城出尽了风头,都这样了,众人都没发现他的身份。
此刻城中最是不得空闲的,怕是姜汉升了。
不少修士来到了羌乌族地,要与姜汉升打听叶藏那两人的消息。姜汉升瞧着族地外兴师动众大凰城道人,心中苦笑不得。
“叶兄,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整个南崛洲年轻道人欲杀之而后快的阴剑妖女,自己竟然和他们为伍了半月。
羌乌族如何也保不了叶藏和舒傲寒,无非是这半年内,舒傲寒横行南崛洲,得罪了不少人,在外之时,连羌乌族的族人都曾被斩杀过。
本身就引起了众怒,外加栖凤楼的南宫伶言道,谁将那阴剑妖女镇压,余生愿意侍奉左右,这样一来,南崛洲的道人就更是疯狂了。
此刻,许多道人连大凰石会都顾不得了,茫茫多的修士外出寻觅叶藏和舒傲寒二人。
栖凤楼内,南宫伶端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的瞧着镜中那惊为天人的容颜。
“金仙体,圣人宫……”南宫伶喃喃自语着,与在外显露的温婉如水的声音不同,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苍老,好似一个老妪发出来的一般。
“这等体质万古难遇,莫要错失了机会,还有那叶藏的法眼,已经修成了入灵威能,你结成金丹之后,再以天火煅烧,可一步迈入通天之境。”
铜镜之内,那‘南宫伶’竟是开口说话了,与镜外的南宫伶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似乎非常熟悉叶藏的法眼,连真火煅烧之法都知晓。
“母亲,你与那阮溪风有何恩怨,为何要夺他弟子的法眼?”南宫伶悠悠然的叹了口气,声音恢复成了温婉的样子。
“怎么,你舍不得?”‘南宫伶’苍老的声音再次发出,阴沉的笑道。
“母亲说笑了。”
她仿佛在和自己自言自语一般,场面显得十分诡异。
“主人,那两人如今在‘泉溪古镇’驻足。”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身材纤细的黑袍人影,声音沙哑的说道。
“带上夺魂铃,随我离开大凰城。”南宫伶语气平静的说道。
“奴婢听令。”
黑袍身影化作雾气消失在原地,南宫伶捋了捋额前的几缕发丝,悠悠然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