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幅员辽阔,物华天宝。
武文并济的同时,辅以大夏境内各民族不同文化的交融,给大夏留下了一颗能够繁华百花的种子。
只是这种子生了根,发了芽,但还未绽放,就迎来了狂风暴雨与金戈铁马的践踏。
流血漂橹,尸横遍野,战火将大夏焚烧成一片血红与乌黑的世界。
箭羽在颤鸣,刺穿了一身黑衣如墨的赵无疆的心口。
血花在黑暗中绽放,赵无疆将要倒下的身躯最后回望了轩辕靖一眼,眼中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和浓浓不舍。
轩辕靖一声凄厉哀嚎:
“不!”
“不!”轩辕靖猛然睁开了眼,冷汗在额头渗出,她喘着粗气快速看向四周。
熟悉的床帏轻纱,屋舍房梁,四周一片漆黑。
恍惚中,房门在轻响,烛火在轻晃,赵无疆朦胧的身影带着昏黄的光晕靠近。
“怎么了?”
温和疲惫的关切声响起。
轩辕靖回过神来,见到披着外套,揉着惺忪睡眼的赵无疆,掌着灯慢慢走来,她眼眶突然一热,鼻腔微酸,翁着略微沙哑的声音道:
“无事
朕...只是做了个梦...”
“嗯...”赵无疆轻拍打着哈欠的嘴唇,淡淡一笑:
“今早还要处理的公文奏折,有一大堆呢,睡吧,我在...”
“赵无疆...”轩辕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血与火纷乱的场景在她脑海不断浮现,赵无疆倒下时的回眸让她心尖仍在颤痛。
“嗯?”赵无疆眼眸深邃如夜,眸光如夜空中的星光一般在微微闪烁,他淡笑拿起一把木椅,放在轩辕靖床榻边,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
“我就在你身边,想说就放心说,想睡就放心睡吧...”
轩辕靖尽力眨了眨眼,想要将眸中的朦胧水汽蒸发掉,她凝视着赵无疆带笑的眼睛,终于敞开了一丝心扉:
“赵无疆,你...能...睡在朕的...身...旁吗?
别误会,朕只是...只是担心你夜里受凉,感染风寒...”
“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啊!”赵无疆剑眉一挑,吹灭烛火,在轩辕靖惊呼声中踩上了床榻。
黑夜中,轩辕靖长长舒了口气,她眼眸在黑夜中终于不必隐藏,露出万分柔和,她伸了伸手,想要抱住赵无疆。
自从上次履行赌约抱着赵无疆入睡之后,那从未有过的心安与内心深处的悸动便时刻涌现出来,让内心不由渴望再次拥有。
只是她是皇上,她是大夏如今独挑大梁的人,她不能将过多的情感展现出来,她要维持她的威严。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在了宽实的背梁上。
她心中一惊,连忙道:“朕只是...”
“睡吧。”
赵无疆只说了一句话。
“嗯...”轩辕靖红唇轻抿,闭着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许是夜寒加深,或是梦魇恐邃,夜里,轩辕靖身躯不断颤抖,将赵无疆越搂越紧,直至赵无疆轻柔将她反搂住,她才呼吸平缓,沉沉睡去。
绵延梦一场,至秋末冬初一日天光大亮。
两人吃着早膳,商议将来,寻思着对策,筹措着准备。
一人去了御书房,一人前往尚书六部。
时节上,冬有多长?不过两月有余。
可未来,冬有多长?不知所往。
而赵无疆要做的,就是在凛冬之前,将朝局这潭水搅得滚烫,以免它被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