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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跄走进电梯中的刘存义,立刻恢复清醒,在见到郑恩地的第一面,他就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跟这位郑先生吃完饭之后,就肯定了他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人是饥饿的,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抢夺资源,才是最终的旋律。
七宗罪?
不对!
人骨子中只有一项罪恶,那就是贪婪。
好戏就要上演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是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活下来的主角?
郑恩地坐在车后座,眼睛中看着澳门的街景,临近晚上十点钟,除了死道友(瘾君子),烂赌鬼外,就没有其他的角色,当然,路边摊还有零星几家营业。
“阿生,停车。”
见到路边有卖鲜虾云吞的摊子,于是叫开车的阿生停车,推开车门,他来到摊子前,付了五豪,要了一大碗鲜虾云吞。
郑恩地知道,自己大佬王东官这时一定还在欢乐谷酒店内,盯着包厢中的生意,他最喜欢鲜虾云吞,带回去一碗,给他打打牙祭。
云吞很快就煮好了,辣子红,葱花白,要不是郑恩地吃的饱饱的,也会再来一碗。
重新上了车,开回了欢乐谷酒店,虽然大佬没催,但他也明白,登上卜内门洋行这艘大船,是帮内最紧要的一件事儿。
欢乐谷大酒店还是灯火通明,澳门地少人稀,除了炼油厂外,就没有太多的产业,只能靠何东为首的华大班讨生活,但自从卢九学广东开赌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葡国佬对于开赌这件事,持赞成态度,毕竟葡萄牙国内也是允许开设赌场,殖民地有样学样,是天经地义的事。
深圳博彩业被委员长取缔之后,澳门就成为了博彩圣地。
野蛮生长的结果,就是无尽的混乱,傅老榕从卢九家族手上夺走赌博专营权之后,就成立了泰兴公司
只要新建设的豪华酒店愿意付一笔额外费用,就能拿到泰兴公司的授权,有了在酒店开设娱乐厅的资格,当然,每个月泰兴公司都会派专人领取一笔抽水,但对于日进斗金的贵宾厅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门口的服务生看到了郑恩地的车开过来,赶紧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恭迎这位心狠手辣的读书先生下车。
欢乐谷的服务生们,可都亲眼见到过前任的保安经理恶龟,就是被这个儒雅的读书人,一根接一根的砍掉手指,原来欢乐谷酒店内的老工人,还有点跟原东家同舟共济的心,毕竟薪水给的比市面高一成,但见识到恶龟的下场,心头那点义气,就烟消云散了。
郑恩地拿着手上打包好的鲜虾云吞,走进了欢乐谷酒店内部,在夜班服务生一声声的“郑先生好!”中,乘坐电梯,来到了酒店最顶层,不对外营业的私人领地。
电梯前负责看门的兄弟,见到郑恩地走出,立刻露出笑容,打了声招呼,见他老人家手上端着一碗云吞,就拨打电话,让小厨房送上来一点小菜,自己则接过打包盒中云吞,准备装进碗中,再送进房间中。
大佬最讨厌这种简易打包盒,最喜欢用陶碗吃饭,如果就这样拿进去,大佬会不高兴。
郑恩地沿着走廊走到最里面的房间,轻轻地敲了三下,才推开门走进,发现里面的巨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关德兴的武打片。
在营养不良的时代,一米七的身高,对于亚洲人来说,就算是顶尖存在,但坐在房间中,兴致勃勃看武打电影的男人,足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
即便是澳门街的葡国佬,也很少有他这样显眼的身高。
“我们的酸秀才回来了,没良心,去新亚酒店吃大餐,也不知道给大佬我打包一条烧鹅腿,没良心!”
身高惊人的王东官,见郑恩地进屋,看他两手空空,就把电视关掉,抱怨这個酸秀才,不给自己带新亚饭店的美味。
“当!当!当!”
还没等郑恩地开口说话,房间门就被敲响,守电梯的马仔走了进来,端着还冒着少许热气的鲜虾云吞和两个小菜,走了进去。
“官哥,这是秀才哥给您带回来的云吞,我给您换了个碗,添了两个爽口的小菜,您慢用。”
马仔没有揽功,把事情说了明明白白,但又点明了自己换了碗,真是机灵。
王东官点了点头,从桌面上捞起一支雪茄,扔给了这个机灵的马仔,算是对他的肯定。
“谢官哥。”
马仔接过雪茄,道了声感激,知道两位大佬有正经事要聊,就关门离开了。
世间并不缺乏有眼界,有能力的青年才俊,但没有机会,他们就只能去干一点杂事,等待着大佬的赏识。
王东官拿起筷子,把辣椒油和紫菜搅匀,先是喝了一口汤,用虾头、虾皮熬出的高汤就是鲜美,大晚上的,喝上一口,暖心贴胃,神清气爽。
“见到了大洋行的代表了?”
十几个鲜虾云吞并不多,加上一路走来,热气早就散了一大半,王东官不到五分钟,就把云吞加上小菜吃进了胃中,擦了擦嘴巴,问起了郑恩地这场会面的结果。
正在摆弄一对虎头的郑恩地,停止转动核桃,他小心翼翼地把核桃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见到了,推杯换盏,聊天说地,很热闹。”
“这位代表不是香港人,甚至连国语讲的都是磕磕绊绊,应该是卜内门在内地的经理人,听口音应该是川渝人士,江湖气有,但不多,长了一张山大王的脸,但说话却文绉绉的,是生意场面上的人。”
“但有点江湖气也不奇怪,川渝地界,最不缺的便是袍哥。”
“不过谈的还算是顺利,要出口气,这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位刘先生名下有航运公司,想要个码头停靠。”
“如果他能得偿所愿,便能把卜内门洋行西医代理的授权交给咱们。”
“咱们涨了声势,这位代表先生肥了腰包,可谓是双赢,老板,这次是走运,来了个下山虎,要不然,咱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郑恩地说到这里,心有余悸,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