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为我这帮蠢笨的手下道歉。”
企鹅人并没有罗夏想象中的肥胖，正相反，他的身形甚至有些瘦长。
不过他走路的样子倒是很像是一只企鹅，左右摇摆着，很是滑稽。
罗夏在一众站着的枪手中，悠闲地坐在桌旁，没有搭话。
“该死的，都滚开，在这呆着干什么？碍眼么？”
随着一声低喝，脚步声纷纷响起，很快，偌大的冰山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先生，这些家伙没见过世面……你也知道，这两年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滋润了。”
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又或者说，“哥谭之王”。
不同于其他被关进监狱或是进入阿卡姆疯人院治疗的超级罪犯，他几乎在庭审的第二天就恢复了自由身。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势力不断扩张，几乎夺取了哥谭大部分的地区控制权。
罗夏来这儿的第一晚，走进的酒吧就是企鹅人的产业，也并非一种偶然。
但就是这位“哥谭之王”，此刻正满脸堆着笑容，而不请自来的客人，正在椅子上随意地坐着。
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企鹅人当然不是靠一股子蛮劲去做的。
更别提在那只夜色中恼人的蝙蝠不再露面之后，整个哥谭的黑道势力陷入过一段时间的混沌时期。
随着一些人进了监狱，一些人进了精神病院，之前划好的底盘边界也不再作数。
也正是因为如此，企鹅人才能够在这些年来苦心经营，在他的指挥下，所做的生意也越来越大。
“我听说，在哥谭，你是老大？”
罗夏挑了挑眉，总算说出了他见到企鹅人后的第一句话。
“老大？”企鹅人拄着雨伞，也找个位置坐下。
“老大往往是个空架子，每天一睁眼，多少人张着嘴站在那等我去管去喂。”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辛苦了。”
罗夏低声笑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声音并不大，但在空荡荡的餐厅里不断回荡着。
“让我们开门见山吧。”最后还是企鹅人先沉不住气了。“先生，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在这儿坐着吧。”
“两件事。”
罗夏伸出了两根手指，不急不缓道。
而在他对面的企鹅人连连点头。
这只能够将弹头吐出来的怪物，虽说是人形，但在企鹅人的眼里，这比一辆坦克还恐怖。
但他毕竟在哥谭的位置上做了这么久，心里哪怕知晓这个怪物的可怕，也要坐下来与他好好谈谈。
在刚听到那天夜里的消息时，暴怒的企鹅人以为哪个脑袋拎不清的，又来模仿蝙蝠侠了。
但就在罗夏真正推开他的店门。来到这儿的时候，企鹅人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第一，我找个人，你的耳目在哥谭，应该是最灵通的。”
“当然，只需要一个名字，这个城市内，你要谁我都能让你见到他。”
企鹅人搓着手。
“哈维·丹特。”
罗夏下一秒报出的名字，就让企鹅人脸上的礼节性笑容僵住了。
“这不合规矩，先生，或许你来哥谭不久……”
“不要弄这套虚的，哈维在谋划什么或许你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罗夏摆了摆手，打断了企鹅人的话语。
“第二，把你们这儿的厨子叫来，在你联系你在哈维那儿的卧底的时候，我正好吃点。”
说完这些，罗夏并没有急着逼面前的企鹅人做出抉择。
于是店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当中。
“好的先生，为了和您有一段友谊，我乐意效劳，帮您这个忙。”
沉思了片刻，罗夏面前的企鹅人还是开口道。
“但也仅有这一次，或许您可以把我也打断手脚丢到哥谭警局里，但在这条道上，有些事情是不能变的。”
最后的一句话里，企鹅人的语调带了些许狠意。
这狠意不是针对罗夏的，而是针对他自己本身。
正如之前所说，罗夏这样的行径，是“不合规矩”的。
如果都像他这样行事，那谁走进绝路了，都能绑着个炸弹背心走到冰山餐厅的门口。
企鹅人也不用做什么“哥谭之王”了，直接变身人形许愿机得了。
所以哪怕这话可能会惹怒面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说出了这段话。
这就是作为哥谭第一黑帮势力的老大的觉悟，哪怕时隔这些岁月，他也能够坚持一些东西，哪怕是在罗夏的面前。
“我明白，之后需要开价是吧。”
罗夏对此并没有表示什么。
甚至企鹅人预料的敲打都不曾来过。
“那么，我这就安排您想要的消息和主厨，希望您在冰山餐厅能够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企鹅人微微躬身，拄着雨伞，一瘸一拐地朝着店外走去了。
等他再度回来的时候，罗夏面前的餐桌上，餐盘堆积如一座小山。
“你的厨子手艺不错，嗯……都不错。”罗夏的掌心张开一张嘴，两口吃下一块牛排。
“你要的地址。”
企鹅人递来一张纸条。
“谢谢。”罗夏接过纸条，仅仅是伸手这个动作，就使得对面的企鹅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少爷！少爷！”
阿尔弗雷德出了电梯，就在蝙蝠洞里急速奔跑着。
身手矫健得像是个年轻人一样。
这种没有礼貌的大呼小叫，以及失态的奔跑，在平时优雅的英伦管家身上几乎是看不到的。
“检测结果出来了？那究竟是谁的dna？”
布鲁斯一边瞧着之前卫星拍下的罗夏的图像，一边问道。
“是……你的！”
“什么！”
听到这话，哪怕淡然如布鲁斯·韦恩，也不由得震惊地转过脸，瞧着气喘吁吁的阿尔弗雷德。
“是……是您的dna序列，少爷。”
阿尔弗雷德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声音带着些不可置信。
“虽然有那么极为个别的碱基对不同，但剩下的碱基对和您的dna完全一致！”
布鲁斯·韦恩几乎是本能地瞧向自己的双手，十根指头齐全。
“阿福，你来接管控制台，医院那边的联络也交给你了。”
阿尔弗雷德的心底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么您呢？少爷。”
“布鲁斯·韦恩是没有资格去插手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