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探
作者:五陵衣马自轻肥      更新:2023-11-02 05:50      字数:2255

在张顺的鼓动之下,黄幺应下了上岸探查常大行踪,监视渔霸团伙的事。

黄幺只是代张顺上岸搜集情报,小心些总无生命之危,而张顺出手猎杀,那才是危险所在。

常大可不是一个吃素的角色,黄幺曾偶然见过常大搏杀,仗着魁梧身躯,以一敌六,不落下风,而且反杀。

常大若果真外强中干,也震不住吉云埠的众多渔民。

黄幺眺望天际那艘孤船,双手握拳。

张顺划船折返,没做多余的事,径直跃入水中,与虾兵一同搜捕朱漆牛鱼的踪迹。

一日下来,一无所获。

在水底下,总能见到几条朱漆牛鱼,奈何太过警觉,抓不住。

张顺只给自己留两日时间,若抓不住,那就不管其他,直接逼出精血,拔升虾兵实力,灭了常大再说。

否则察觉到了老丁头身死,那就是给自己招祸患了。

夜幕降临,张顺匆匆吃些牛肉干,喝些水后,躺在甲板上,望着满天星辰孤悬圆月,伸出双臂,拥抱此世。

眼皮愈沉,酣然入睡。

虾兵游曳,护卫船只。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张顺便潜入水里,继续搜寻牛鱼。

时值夏季,日光正盛,水底鱼儿悠然,林林总总,品种极多,占据最多的仍是草鱼刺目鱼腊鱼等几个常见物种。

事实上大野泽号称‘囊鱼种三千’,并非夸大之词,只是有些数目较少,而且没朱漆牛鱼那般大补的功效。

日光照耀,张顺心情大好,数日前得来的牛鱼,就是一个骄阳正盛的日子。

日影渐高,一上午一无所获。

张顺阴沉着脸,跃出水面,肚子咕咕叫嚷,先应付几口,吃一顿饭,再捕鱼不迟。

虾兵不曾登船,光天化日之下,难免碰上过往渔船,稳妥起见,虾兵于水中捕鱼就食即可。

与黄幺相约的日子是今天傍晚,整个下午如果再捕不到朱漆牛鱼,张顺就会放弃。

吃罢食物,张顺翻身入水。

随着在水中的时日愈久,张顺的水性愈加厉害,憋气时间将近两刻钟,而且在水中宛如游鱼,凫水颇快。

刚至申时,张顺从水中露出头来,爬上乌篷船,面容之上难掩喜色。

四处无人,虾兵紧跟罗青之后,站到甲板上,右钳中抓着一条朱红之色的长角牛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逮住了这条朱漆牛鱼。

张顺咧嘴一笑,将船移进芦苇荡中,才搬出炉火,哼着小曲,宰鱼烧水。

这次虾兵只能流着涎水,眼巴巴盯着了。

张顺不断抚慰,老子吃了鱼,身子养好,才能喂你喝血,否则如何变强?

你若是吃了这鱼效果足够好,谁愿意给你精血?

老子明明是主子,却老是喂血,反倒是成了受压榨之人了

张顺吃罢牛鱼,甲板的涎水已堆了一小滩。

出息!

张顺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声,打个饱嗝,感受着那股弥漫浑身上下的热流,取出绣花针。

扎!舌头一痛,精血流出,脸色瞬间苍白,比于数日前都要严重。

朱漆牛鱼固本培元,乃是大补之物,可功效有限,一条远不够以补足亏空。

张顺熟稔地喂到虾兵口中,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仿佛是一御十女后早起的状态。

虾兵这次没有倒地,身躯表层覆盖一层猩红光晕,如同沐浴在血芒之下。

即便是见过一次,仍难免啧啧称奇,更加坚定了张顺见识见识武者修士风采的决心。

虾兵身躯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

因为张顺当下精血的品秩不高,虾兵消化起来极快,倘若张顺实力精进,精血中蕴含的能量更大,那炼化起来,短则三五日,多则数月了。

虾兵身躯涨了一尺,直窜到两尺五才停下。

虾兵爬伏于地,勾连紧密几分的神识传来拜谢之意。

那股情绪更为清晰了些。

张顺望着匍匐的虾兵,眼角露笑。

这次的精血喂养,令他又虚了几分,好在没白费。

张顺不是没想过再抓来一只龙虾,喂养精血,可兵在精而不在多,对付常大,两只虾兵,不见得比一只精锐好用。

张顺浑身无力,眼皮上下打架,吩咐一声聪慧几分的虾兵护卫左右后,倒头入睡。

月上柳梢头,张顺划着船和黄幺碰头。

黄幺上岸打听清楚了常大行踪,顺子,今日傍晚,我卖光了鱼,拎着两壶酒前往常大家赔礼道歉。

人不在家,不过从他妻子口中套出话来,今夜常大应在外宅留宿过夜。

那女人一直骂着婊子,口风不紧,大致透露出了外宅位置。

常家中还有一股药味,应当是前不久和武师打过一场还没痊愈,正好下手。

我出了常家,又偷偷跑了一趟那外宅,寻遍了杏花巷,才找到常大位置,在埠口子巷尽头左手边的宅子。

两趟花了不小的功夫,所以来晚了些。

张顺沉吟片刻,去杏花巷时,没遇到甚么人罢?

我又不傻,当然避开人了。

黄幺面容一狠,况且,只要能杀了常大,就算是用我这命换也不亏。

年前冬天,我爹病死,也和常大要他去下水有关

顺子,今夜真不用我一起?

张顺审视一番黄幺,没发现异常,摇摇头,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杏花巷,我知道在哪。

张顺拍了拍黄幺,黄幺哥好好待着,不必想太多,此次事了,你最好不要再进埠口,躲进野泽中,纵是官府,也没法子抓到你。

黄幺今晚去了一趟常家,在常妻面前露了脸,常大身死,恐怕会查到黄幺头上。

最好的办法是令黄幺消失,可张顺毕竟心肠还没恁硬,做不出卸磨杀驴的勾当。

与黄幺分别后,张顺将船藏在距离埠口最近的芦苇荡中,尔后与虾兵一同从水中游到岸边。

傍晚睡了一觉,大吃一顿,不再浑身无力。

说来奇怪,虽然气血两空,但张顺跳入水中,更觉亲近,而不会觉湖水如何磨耗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