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救人
广陵郡，郡府监牢内。
甘宁在此处已经被关押了快一个月。
期间刘宣的人虽然来审问过几次，可是甘宁什么都不交代，审讯的人并没有用刑。
后面突然听狱卒们说江东水军来袭，便暂时没有人理会甘宁。
反倒是甘宁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消息，一有机会便跟狱卒套话。
“兄弟，外面的水战打得差不多了吧？广陵的水军哪里挡得住江东水军，刘宣肯定败了。”
“你们放我出去，万一广陵陷落，我甘宁还可以带你们从水上逃走。”
“闭嘴！哪那么多话呢。谁说刘郡守要败了？”一个狱卒不耐烦的踹了一脚牢门道。
“难道刘宣打赢了？”甘宁随即问道。
“那当然，我们。。。”一个狱卒刚要回答，便被旁边的狱卒及时打断。
“诶，军机大事，岂可轻易透露。”
这时监狱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刘宣和贾诩吕布三人从外面进来。
两个狱卒赶紧噤声站在一旁。
贾诩缓缓走到老门前，一脸笑意的朝牢内道，
“甘兴霸，这里面住得可舒服？”
甘宁双手往脑后一枕，躺在茅草堆上翘起二郎腿，
“嘿，这里管吃管住，还不用在江上风吹雨淋，小爷住得舒服得很。”
“可是贾某听说，你在这监牢内，对外面的战事还是很在意啊？”贾诩不动声色道。
“不如贾某给伱说说江上的战事好了。上月，江东孙策领大军进攻广陵，我主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击杀江东士兵五千人，阵斩江东大将徐盛。孙策败退。”
甘宁一言不发的听着贾诩的话，眼神不时闪烁。
贾诩继续缓缓说道：“本月中，孙策以程普为大将率水军舰队封锁江水，我主以斗舰撞击之法，击沉江东一艘楼船，四艘斗舰，程普败退。”
“不可能。”甘宁听到这里，从草堆上起身，“区区斗舰，怎么敌得过楼船？”
“你敌不过，那是你船不行，江水之战，广陵人尽皆知，我何必骗你。”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所期盼的我主刘宣被孙策击败之事，怕是要落空了。”
贾诩说着，蹲下身盯着甘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而你甘宁，既没有完成任务，又等不到广陵陷落，那你在乎的那个人，可就危险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甘宁听得贾诩所说，突然暴起来到牢门前，
“你还知道什么？”
贾诩直视甘宁，自顾自的道，
“甘宁，巴郡临江人，年少时父母双亡，与胞妹相依为命。后因胞妹为同乡官吏欺辱，愤而诛杀官吏十数人，携胞妹离开临江，漂泊江水之上。”
“数年之后，你成为江匪首领，颇有威名，纵横江水，官府也奈何不得。平生最看重两件事，一是兄弟义气，二是兄妹之情。”
“你辗转来到江东，胞妹因水土不服，不得不上岸就医，在那之后，从来与你形影不离的胞妹便不见了踪迹。而素来侠义的甘兴霸，也开始做一些欺压良善之事。”
刘宣听到此处，也大概明白了甘宁一个名声不错的江匪，为什么偏要跟自己作对。
“够了！”甘宁打断道。
“先生费尽心思调查我的过去，并且屈尊来此分析给我听，想必定有缘由吧？”
“如果我猜的不错，是刘郡守在组建水军之事上，遇到困难了吧？”
刘宣点点头，并不否认，“你说得不错，我之所以还留着你，是因为觉得你还有价值，杀了可惜。你若是肯为我效力，击败江东水军，我自然可以饶你一命。”
甘宁道：“刘郡守太高看干某了，江东水军算得上是天下最为庞大的水军，凭广陵的区区几艘斗舰，谈何容易？”
“我凭区区五艘斗舰，便能击沉一艘江东楼船，江东水军，不过如此。”刘宣道，“只是我军中将士不善水战，重新操练费时费力，所以你才有机会活命。不然，我一刀斩了你便是。”
甘宁听了刘宣的话，并没有再反驳，思虑良久方才道，
“只要刘郡守能答应我一个条件，甘宁便可为郡守效力，而且江水之上还有我一干兄弟，只要我振臂一呼，他们立刻可以成为广陵水师精锐。”
刘宣淡淡一笑，“救出你胞妹，可对？”
甘宁一怔，没想到刘宣立刻猜中了他的心思，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敬佩，
“不错，我胞妹就在曲阿，被曲阿张家挟持为人质，若是我出手对付江东水军，我妹命必休矣。”
贾诩在一旁道：“主公，曲阿张家家主张昭，正在江东孙策手下效力，之前我们铲除的广陵张家，正是曲阿张家同族。”
“难怪我铲除广陵张氏一族之后，甘宁便对我江水之上的船只动手，原来是张昭指使的。”
刘宣现在总算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想要甘宁协助自己对付江东水军，必须要先救出他妹妹才行，
“好，我答应你，去曲阿救你妹。”
甘宁闻言站起身，郑重的朝刘宣施了一礼，
“多谢刘郡守仗义出手。”
说着，从腰间搜出一支玉钗递给刘宣，
“这是舍妹莺莺的发钗，她见此物，就知道你是我请去救她的。另外，城南码头漕运司的甘辛是我族弟，他认得莺莺，刘郡守可带他一同前去。”
刘宣施施然接过发钗，笑骂道：“可以啊甘兴霸，居然将人手安插进我漕运司了。”
甘宁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方便行事，还望刘郡守护舍妹周全。”
“放心吧你。”
既然答应了救甘宁的妹妹，刘宣便不再耽搁，召来漕运司的甘辛，与吕布，赵丽娘一起准备出发。
“主公，曲阿乃是孙策的地盘，主公还是多带点人去。”被刘宣留守广陵的程虎建议道。
“你都说了是孙策的地盘，那带多少人不都是一样，何况人一多，咱们连江水都过不去，别忘了江上还有江东水军封锁。”
刘宣轻松笑道，“救一个人而已，我与奉先丽娘前去便可。”
几人选择了速度更快，体积更小的艨艟作为交通工具，趁着夜色离开码头，朝曲阿驶去。
广陵离曲阿不远，货船逆水行船需要两天多的时间，而艨艟的话，一天半足矣。
刘宣卡了时间，夜间出发，白天在江上行驶一天，晚上便可在曲阿登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刘宣吩咐船上的水手熄灭油灯，
“听我指挥便是，晚上点灯的话，会被巡逻的江东水军发现。”
此去曲阿，最难得是如何必开封锁江水的江东水军。
刘宣站在艨艟船头，敏锐的鹰眼发动，夜视能力增加。
江面方圆数百米的范围皆在其视野内。
脚下的艨艟没有安装蒸汽机，还是人工划桨，声音不会传太远。
刘宣不时的指挥舵手转向，艨艟安静的行驶在星光里，
一夜避开了三波巡逻船，艨艟成功绕开了江东水军的封锁，快速朝曲阿驶去。
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艨艟已经离广陵很远了，船只靠江水南岸附近航行，江面上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
江东水军主要是封锁广陵港附近和江水北岸，至于南岸的船只本就是江东这边的船，自是没有人管的。
行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早上，船已经快到曲阿码头附近，赵丽娘也已经给刘宣和吕布易容完毕。
刘宣成了一个富家公子，吕布与甘辛是护卫，赵丽娘则是侍女。
四人上了码头，直接往曲阿城内行去。
张家以甘莺莺为人质，要挟锦帆贼甘宁为他们做事，那甘莺莺大概率会被软禁在张府。
刘宣几人进了曲阿城，便直奔张家大院而去。
来到曲阿最繁华的中心街道，刘宣拦了一个小贩问路道：“兄台，敢问长史张子布府上如何走？”
小贩一听，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呵，又是一个去张府的。”
说罢，便指了指左边街道深处，“喏，那边最大的府邸便是，人最多的那处，公子要去且赶紧，晚了就买不着咯。”
刘宣有些意外，继续问道：“怎么，张府今日有什么大事吗？”
小贩以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了刘宣一眼道：“算不得什么大事，有钱人的游戏而已，公子去了便知。”
几人顺着小贩所指来到张府，果然外面围着不少人看热闹，
来到屋门口，便有一个管家笑着走上来道，
“公子里面请，竞拍女仆还有半个时辰便开始，公子请随我来。”
几人不动声色跟着管家进了张府，来到一处侧房，
“公子，还请先在此处查验资金，才能参加竞拍。”
刘宣有些诧异，指着远处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道，
“他们为何不用验资？”
“呵呵，那几位都是曲阿城有名的富家少爷，自然不用验资。”
“在下看几位脸生，还请出示竞拍资格证明。若是哪家公子，只需报上名来，在下自会查的到。”
这流程还挺严谨，刘宣只好掏出几张金票道：“那用金票验资可行？”
管家躬了躬身子笑道：“自然可以。金票在曲阿也是硬通货。”
管家验了资，便叫人将刘宣几人带到内院去了。
张家的内院今日布置得富丽堂皇，中间一个大大的展台，旁边布置了许多坐榻，榻前小案上还摆了水果酒菜之类。
刘宣几人坐定，所谓的竞拍便开始了。
众人此时才知道，张家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原来今天在张府举行的是女仆拍卖的活动。
所谓女仆拍卖，便是江东各大世家将族中不要的女仆拿出来集中拍卖。
其中有些是年纪老了不想再要，贱价卖给财力不那么雄厚的家族。
更多的则是调教好的女仆或者舞女之类，大家族觉得腻了，通过拍卖的方式互相交换。
这种事情在江东这种士族众多的富庶之地极为常见。
只是这一次在张府举办的竞拍更为热闹。
刘宣几人默默地听着下面的各种富家公子讨论。
“听说这次张家要拿一个极品女仆出来拍卖，李兄可要把握机会了。”
“嘿嘿，我当然势在必得，听说还是个烈女，买回家还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烈女才有挑战性啊，以李兄的手段，肯定是手到擒来。”
“不过孙家那位似乎也有意竞拍，李兄估计要大出血喽，哈哈。”
刘宣四下观察了一番，因为内院这边的拍卖，张府大部分的家丁都聚集在此。
便对旁边的甘辛道：“一会我们借口如厕，混到里边去查探。”
甘辛道：“公子放心，如果莺莺在府上，我定能认出的。”
台上的拍卖会继续进行着，各种侍女，舞女被带上台来，然后又被其他家族买了去。
刘宣与甘辛避开人群来到内院深处，刘宣找了个高处爬了上去，极目扫视，就见拍卖会后方，围着一群女子。
心下一动，刘宣带着甘辛往那边走去，
只见那群女子被几个家丁守着，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手脚都被绑住，嘴里也塞了布条。
看样子，这些女子便是张家用来拍卖的女仆了。
甘辛走到近处，突然低声道：“那是莺莺。”
“哪个？”
“被绑着的那个。”甘辛怒火中烧，咬牙道，
“张家居然敢如此对待莺莺，若是让大哥知道，非铲平了张家不可。”
刘宣一手压住甘辛不让他妄动，
“甘宁失踪快一个月了，他们估计以为甘宁已死，甘莺莺也就没价值了。”
刘宣想到此，便道，
“我们回内院，若是能以竞拍的方式救回甘莺莺，便最好不过了。”
两人回到内院拍卖场，刘宣将计划告诉赵丽娘以及吕布，之后便等待甘莺莺上场。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各家的女仆基本都交易完了，方才轮到甘莺莺。
果然，甘莺莺被抬上来的时候，下面立刻起了一阵骚动，
原因无他，甘莺莺与其他女仆舞女比起来，实在太漂亮了。
刘宣之前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现在细看起来，才发现甘莺莺确实有种野性的美。
甘莺莺被绑了手脚，连带着身上也来了个龟甲缚，让她曲线毕露之间，尽显少女的青春活力。
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上柳眉倒竖，这生气的样子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野猫。
这让下面的不少富家公子征服欲爆棚，皆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