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锯剑低声咆哮,分布在剑体内的微型并联马达把碳化硅齿轮加速到每分钟数千转,晶莹的硅片折射着阳光,让一米二长的剑刃如同包裹在一团明亮的光晕中。
剑在震颤,即使以李德的力量也无法压制这只凶兽。这把由李德亲自设计,花费了军械库十二个小时制作,以至于推迟了军团武器的生产,并且试验了上百把才选出的武器在向它主人表示着不满,只因它至今尚未染血。这把武器只为杀戮而生,它渴望敌人的血肉并且不在乎目标是谁。
这份诗意的想法是李德的心理作用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在知道了这里是战争机器世界的第一时间,自己就想到了这种武器,不仅是因为有用,也因为合理。链锯剑黑色的合金剑身朴实无华,只是铭刻着兄弟会的格言——“和平源自力量”。在制作时,李德才知道它的设计难度有多大,完美的链锯剑至今还没有做出来,但眼下这件试验品已然足够。因为加装的是钻石般的碳化硅刀片而非金属,它运转时的美丽表现也让李德为这种武器赋予了一个名字——“和平使者”。
即使不是能加装六个马达的完整版,如果让一个普通人持握它,那么他的双手也会因为高频率的震颤导致肌肉瘫痪。除了李德也没人能用得了这把试验品,为了容纳动力装置这把武器根本就没有装电池,它的能源来源于剑柄接触李德的手掌抽取主人体内的电源,而自己也不能长期使用。
“还有六个。”
他数着自己的杀敌数,而被爆炸掀翻的兽人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个枪口,还有一枚榴弹炮对准了自己——嗯,还有一个被自己打坏武器的火炮兵,这个大块头正茫然地站在那里,左瞧右瞧,干脆拿着破烂的大铁块当棍子向自己冲过来!
李德紧紧地盯着兽人的枪口,然后突然一个加速向前冲去,兽人们齐齐开火却射击在了李德消失的位置,而它们再想转移枪口,却发现前冲的火炮兵挡住了射击线,李德的身影已经躲在了火炮兵的身下。
前冲的李德弯下腰,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双手挥舞起榴弹发射器就对着自己砸了下来,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想起了昨天。这个混蛋想干掉自己,可是自己的目标却还不是它。
李德一个滑跃从火炮兵的身边铲了过去,泥水的地面做到这点并不困难,手中的链锯剑在这个过程中也顺势划过它的脚踝,剑刃如同锯断一根树枝般带走了一只脚掌。
身后的庞然大物轰然一声倒向了大地,而李德一个起身撞在了一个目瞪口呆的兽人身上,和平使者也顺势从它的胸膛贯穿了进去。
锯齿咆哮着绞烂它的内脏,兽人的胸口喷出了大量的血雾,这个倒霉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被破坏的肺部让它发不出一点声音。李德扼住它的咽喉把链锯扯出来,周围的兽人见状纷纷扣动扳机,子-弹疯狂地向他攒射了过来。
李德低头躲在兽人尸体的后面,7.62毫米的子-弹穿透尸体,如同打在破布袋上发出噗嗤的声响,尸体吸收了大量的动能,即使是穿透的子-弹也只能撞在李德大衣内的纳米装具上石沉大海——自从昨天吃了大亏后他再也不敢浪了,这件影子小队的柔性防弹衣就是证明。“boom!”
火炮兵这种傻大个永远管不住自己的嘴,它的榴弹发射器正对着李德射出一枚拖着尾焰的爆弹,对李德来说恰好,自己的确躲不了子-弹,但这种慢速飞行器早在它开火时自己就能察觉。借着这个机会,他把手上的尸体往前一扔——正好撞在弹头上。
爆炸把尸体撕得粉碎,也炸出一场肉块与残肢的血雨,这样能遮蔽战场上的视线,而李德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兽人们一边后退擦着蒙在眼睛上的血一边胡乱开火,李德穿行在战场的枪林弹雨中,小心地避开射向头部的流弹,而少数命中的也都被护具挡了下来。一个兽人眼看着李德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慌乱中连开数枪,却被盯着它枪口方向的李德侧身闪过,和平使者迎头劈下,将这张丑陋的脸切成两半。
不管这些兽人对于原住民们有多么残忍,李德的残忍只会胜过它们百倍!
腥风血雨间,李德丢下尸体,迎面将另一个兽人腰斩于剑下。和平使者兴奋地尖叫着,每一个锯齿都在欢庆这场鲜血的盛宴。火炮兵来不及装填,只得挥动手里的铁疙瘩砸向自己,而迎上它的却是和平使者——碳化硅对上钢铁,前者如同切木头般陷了进去,“铛”地一声,半截铁块飞了出去,链锯剑却攻势不减地砍在火炮兵的手臂上,连骨带肉一起切了下来。
随后飞向它脸的是李德的拳头——这一次加到了七马力。
火炮兵呜咽倒下,李德甩甩手上的血迹,抬头看向了场上最后一个兽人。也许是眼看自己的弟兄们全都惨死于这黑衣人之手,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躲无可躲,这个兽人在子-弹打完的情况下居然主动向李德冲来!
李德孑然立于这片修罗场中,静等着这个兽人挥动着步枪冲到自己的面前。可是他的目光压根不在这个兽人的身上,反而是看向了那背后的丛林。
“怎么现在才来。”他嘴上说着,手里动作却不停,剑刃由下向上斜砍在这兽人的胸口上——锯齿撕开了它的胸口叫它在原地打了个转,李德抓住它的额头,把剑横在它的脖子上,顺势把它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这招是自己跟一个叫泰图斯的人学的。
和平使者已经饱尝了血肉,平静了下来。李德甩掉剑上的血迹,把剑挂在腰间,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草丛里喊道:“出来吧,朋友!”
草丛里沙沙地抖动了几下,似乎在一阵迟疑后,两个维安士兵从里面站了出来,紧跟着两人的还有两个游民,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