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将光明吞噬。
斯愠支走家丁婢女,急匆匆地来到后院。
后院的寝屋中,两兽三神,七颗补天石,在无聊中各做各的事情,
斯愠推门走进寝屋,先是做到茶案旁给自己满上一杯水。
红娘和漉君见到斯愠进来,则走到她身旁坐下。
红娘好奇问:“怎么,是有什么大事吗?”
斯愠连喝了三杯水,待缓过来后,道:“国师发现你们的存在了。”
红娘支着下颌,眨着双眼,平静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斯愠见红娘这般镇静,不由得心急,可未等她将话说完,脑子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所以呢?知道又如何?国师有不能拿她怎样。在这寝屋中,除了她,哪个不是国师的对手?不,哪个都可以将国师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为何国师要将她拦下,与她说那一番话呢?
为了扰乱她的阵脚?
可国师应该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在诩渺他们面前都是无济于事。
“所以什么?”陌一见斯突然不说话,懒洋洋地问道。
斯愠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没什么。”
漉君轻抬下巴,戏谑道:“看来我们都被斯愠小瞧了。”
“没有没有,绝没有此事。”斯愠忙解释:“怪我脑子不机灵,才这么一惊一乍的。”
诩渺经过几天的休息,身体恢复大半,她走到斯愠身旁坐下:“不怪你,你也是被那国师乱了阵脚。”
“可为何国师要特意要来于我说这些?”
诩渺支着下颌,抬抬眉:“谁知他在想什么,许是他有他的计划吧。”
斯愠蹙眉问:“连你都不知?”
诩渺失笑:“我这几日一直在安心疗伤,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你也别多想,一切顺其自然。”
斯愠叹一口气:“我能不多想么,今晚是我冒充夏菲菲第一次与国师说话,内容还那么刺激。诩渺,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才行。”
诩渺点头,朝窗户看去:“嗯,时候也快到了。”
斯愠见诩渺这般说,不由得有一种解放前夕的轻松:“可有法子?”
诩渺含笑看着斯愠:“法子不急想,时候到了,法子自然就会有。”
诩渺的话让好不容易可以见光明的斯愠再次陷入黑暗,她失落道:“是吗。”既然诩渺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好顺着诩渺的话应下。
坐在椅子上的狰突然道:“但我们眼下放任那个蛇妖不管可以吗?”
陌一眼珠子一转,登时来了精神。他挽起袖子,蠢蠢欲动:“要不我现在就去将那国师打回原形,让他永远只想做一条小蛇。”
“不可以。”诩渺淡道:“国师有来招惹你们吗?人家现在安安分分,我们何必井水去犯河水?”
“嘁。”陌一一听,身体一松,继续没精打采地依靠在榻。他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简直无聊!哼,不与你们玩了。”
说完,陌一变回一颗流光溢彩的小石块。
诩渺但笑不语,她伸出手,小石块从榻上飘到她手上,隐于掌心。
一直躲在祝芑身后的锦和却道:“我倒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哪都不去,没有任何威胁,具有足够的安全。
尤念轻抿一口茶,笑道:“能从锦和口中听到‘好’字,简直出奇。”
锦和一听,阴郁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一时害羞的她,赶忙躲在祝芑身后。
斯愠看着寝屋内的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们还真的什么都不担心啊。
眨眼,又过了几日。
两兽三神及七颗补天石待在郡主府中,吃吃喝喝,惬意愉快地度过了将近半月时间。
斯愠除了尽职尽责冒充夏菲菲之外,一有时间就跑到后院的寝屋中。她到后院的目的很明确,为的就是商量计策,可每次她都是意志坚定地进去,徒劳无功i地出来。
说是商量计策,可哪一次不是说着说着就说到其他事情,最后变成聊天。
对此,斯愠除了自责,只剩后悔。
眼见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院子里,渐渐响起蝉叫声。
诩渺支着下颌坐在边发呆。
斯愠一把将门推开,走到诩渺身旁。她今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与诩渺商讨出一二,假冒夏菲菲的活实在是太累,让她长时间干下去,她会疯的。
“今日天气真好。”未等斯愠开口,诩渺抢先一步说道。
她伸个懒腰,惬意道:“夏天到了,知了开始叫了,将要成虫的知了,就要准备破壳而出。”
诩渺转头看向斯愠,笑道:“不如咱们来一招金蝉脱壳如何?”
“什么?”斯愠还未来得及消化诩渺所说的话,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声。诩渺双手合掌:“就这么愉快决定,咱们就来一招金蝉脱壳。”
狰问:“渺渺,你打算如何脱?”随后想想这般说不太好,便由道:“你打算如何让斯愠姑娘脱壳?”
诩渺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这个~,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诩渺将头探出窗外,道:“也要看上边配不配合。”
夏日炎炎,未到仲夏,天气异常炎热。
近几日夏煊晔手中的奏折全是车胡国旱灾,从暮春到初夏,车胡国滴雨未落。
炎热的天气炙烤着大地,别说灌淋田地,就连喝水都成了问题。
一大早,斯愠冒着火辣的太阳进宫看望孙佩予。
孙佩予坐在殿中主榻上,见斯愠冒充的夏菲菲来,喜笑颜开。
“难为你大热天的的进宫,热不热?来皇祖母身边,皇祖母给你扇凉。”
斯愠颔首,做到孙佩予身旁,目光巡视四周。
孙佩予一边为斯愠扇凉,一边问:“看什么呢?”
斯愠没有回答,而是向候在殿中的嬷嬷宫女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想活了不成!?“
听斯愠当头一喝,吓得殿中的嬷嬷和宫女纷纷低头跪下。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孙佩予看得一头雾水。
斯愠满脸怒容,对孙佩予道:“皇祖母,你是被热傻不成?这些伺候人的家伙,明见天气这么热,也不舍得将冰块搬到殿内,供您纳凉。”
孙佩予欣然一笑,让跪下的嬷嬷和宫女起身,而后对斯愠道:“如今国内闹起旱灾,宫里哪还敢用冰块。”
斯愠努嘴道:“那就不能从别国借来?”
孙佩予拉过斯愠的手:“这大热天的,就算借到。回到渠城还能剩什么?况这来来回回的不用花钱?”
斯愠不悦道:“那皇祖母就这样热着?孙儿热着到还好,您哪能受得了这种罪。”
孙佩予轻轻摩挲斯愠光滑细腻的手背:“没事,熬过这段时间便好。”
“熬?”斯愠不容置信道:“皇祖母,您瞧这天,有一点下雨的迹象么?熬能熬到什么时候啊。”
孙佩予面露难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皇伯伯为此事,烦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天又热,心热燥闷的,天天对着他那帮大臣大发雷霆,现下谁都不敢接近他。”
斯愠嗤声,不屑道:“生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将问题解决。”
孙佩予宠溺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斯愠额头上推了推:“也就是你,还敢这么说你皇伯伯,连带着哀家,如今都不敢在他面前晃悠。”
斯愠微微抬起下颌,傲然道:“本来就是嘛。”
孙佩予道:“你没经历过这些,不知其中的事情复杂到令人心烦。”
斯愠挽过孙佩予的手臂,半带撒娇道:“孙儿确实不知,但孙儿现下有一计。”
“哦~,是吗?”孙佩予意外地笑道,将身体往后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冒牌夏菲菲,问:“你有什么计策?说来给皇祖母听听、”
斯愠正襟危坐,清清嗓子道:“皇祖母,你可知车胡国大旱是为什么?”
孙佩予想想,摇摇头。
斯愠接着道:“当然是因为老天爷啦。”
“老天爷?”孙佩予一脸疑惑。
斯愠点头,郑重地道:“车胡国大旱,不就是老天爷不下雨导致的嘛。所以是因为老天爷。”
孙佩予发出一声叹息,忧愁道:“你这样说的确没错,可老天爷就是不下雨,咱们有什么办法?”
斯愠翻了一记白眼,道:“所以咱们就想法子让老天爷下雨啊。”
“想法子让老天爷下雨?”
“对啊!老天爷不下雨,说明他老人家不开心,他不开心,就想着法子折磨咱们呗。”
孙佩予若有所思:“这······到有几分道理,可是老天爷为何不高兴?”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到天上做神仙了。”
孙佩予一听,拍腿笑了笑:“也是,你这小淘气包若是到了天上,还不把上前给掀了。”斯愠含笑,撒娇地挤挤鼻子。
孙佩予问:“既然你这么讲了,是有法子?”
斯愠坐直身体,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当然!”
“什么法子啊?说来给哀家听听。”
“这法子简单,老天爷不下雨,咱们就求他老人家下雨。咱们弄个祭雨,将咱们车胡国的得道法师全请来,怎么盛大怎么来,让老天爷看见咱们的诚心,说不定他老人家开心了,就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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