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没说话。
等人走了,柏耐寒上前揽住云清欢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夜里凉,我们进去吧。”
云清欢轻“嗯”了一声。
“你觉得夏梅有错吗?”
她问柏耐寒。
柏耐寒毕竟是男人,应该会更懂男人的心思。
柏耐寒沉思了一下,随即客观公正道,“其实我觉得夏梅做的没有错,按照咱妈说的,当时那种情况下,若夏梅不动手杀了老赵,老赵后面等人都走了也有可能打死她,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会突破极限的。”
“只是我们不是公安,无法审判夏梅的事,无论如何,她毕竟杀了人,众目睽睽之下,逃不掉的,判刑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要判多少年。”
云清欢是第二天才听婆婆说了夏梅的事。
原来夏梅生完儿子之后,由于孩子长相像她,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孩子,老赵觉得孩子是他的,态度好了点。
但老赵本身就不是多好的人,吃喝嫖赌样样都行,好人模样装了没几天就暴露了的本性。
喝醉了回家就打夏梅。
特别是夏梅现在为了生活,还继续干以前的勾当。
男人们进进出出的。
以前老赵觉得夏梅是下不了蛋的母鸡,拿她就当个摇钱树,挣点钱,还真不在乎啥脸面。
但现在,儿子都生了,夏梅还在干这些勾当,那些男人也都在背后说他戴绿帽子啥的,老赵心里就不得劲了。
哪怕他现在花的都是夏梅卖身的钱。
但还是回家就打夏梅。
而且,越打越狠,往死了打。
这不,现在就出事了,夏梅忍不住砍了人。
云清欢听完沉默,没再说啥。
这两天,柏耐寒请了假,在家陪着她,见她心情不好,就带着她去镇上转转,买了不少东西。
到了要走的这一天,一大早,柏耐寒就起来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刘玉芝则是在厨房忙着做早饭,并且给云清欢准备路上的吃食,还带了不少自家做的酱。
吃过饭,小石头跟安安都巴巴跟在她身后,云清欢上哪儿,他们就跟着上哪儿。
连小丫头似乎都察觉到什么,眼睛一直盯着她转,还撒娇伸手让人抱。
云清欢看到这副场面,心里的不舍更深了。
上前抱住了小丫头,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在家里好好听奶奶的话,妈妈过年就回来了。”
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听懂,睁着那双大眼睛巴巴望着人,“妈妈,抱抱。”
奶声奶气的。
云清欢揉了揉她的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夏天都快要过去了,小丫头没有一开始那么黑了,有了可爱的模样。
柏耐寒催促她,“快走吧,不然赶不上镇上的汽车了。”
男人已经把行李都扛身上了,准备放在停在院子门口的自行车上。
云清欢又上前抱了抱安安跟小石头,“你们哥俩在家里要乖,好好照顾妹妹,听奶奶的话,还要好好学习。”
安安都想哭了,用力点头。
小石头也在旁边乖乖点头。
云清欢这才跟婆婆挥手告别,然后坐上自行车。
男人脚一蹬,就开始往村口驶去。
到了村口,柏耐寒停下来,夫妻俩回头看向另一头。
王姝凤跟她男人正拎着包往这边走。
夫妻俩跑的浑身是汗。
等跑到跟前,王姝凤累的满头汗,忍不住大口呼气,“都怪你,黏黏糊糊的,差点耽误了时间。”
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柏忠山憨憨挠了挠头,讨好笑了笑。
王姝凤也心软了,“你跟妈在家里要照顾俩孩子,还要照顾好你们自己,可千万要好好吃饭,别累坏了身子。”
柏忠山点头,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她,“你也是,穷家富路,京都不比我们这小地方,东西肯定都贵,你在学校别不舍得花钱吃饭。”
王姝凤感动的泪眼汪汪的,她直接把钱推给他,不要,“我已经拿了钱了,够花,再说了,学校每个月还会发补贴,这些钱是你的零用钱,我不要。”
夫妻俩黏黏糊糊的。
云清欢坐在后座上,没忍住笑,“行了,别依依不舍了,我们要赶紧走了,再不走真赶不上车了。”
她拍了拍木头车厢,让柏忠山跟王姝凤赶紧把行李放里面。
王姝凤则是坐在木头车厢上蹬车轮子。
王姝凤有些不好意思,等坐车上了还回头冲柏忠山挥手告别。
那副模样,跟被坏人拆散的有情人似的。
两个人都在京都上学,开学时间也差不多,王姝凤便打算跟云清欢一起去学校报道。
本来柏忠山是想送媳妇去上学的,但王姝凤没让。
这来回时间上折腾就算了,关键是到了地方也呆不久,而且,来回的车票也挺贵的,没事少花点钱。
多攒点钱,以后能在大城市买个房子,最差也能租个房子,把全家人都接过去。
柏忠山他妈觉得有道理,就让儿子听儿媳妇的。
这不,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等到了镇上,朱瑶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看到她们俩来,忙迎了过来。
朱瑶上大学没带闺女,她把闺女放到了娘家,让娘家的人帮着带孩子,每个月她寄回去十块钱。
算是抚养费。
她爸妈看在钱的份上才同意。
若是不给钱,她嫂子也不愿意她爸妈免费给闺女带孩子。
朱瑶现在就想着好好上学,然后在大城市立住,找个好工作,把闺女接过来。
云清欢笑着跟朱瑶打招呼,然后把王姝凤介绍给她。
“朱瑶,这是我朋友,就是我跟你说的考上京都师大的那个朋友,叫王姝凤。”
又指了指朱瑶,对王姝凤介绍。
“凤儿,我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在一个病房的孕妇,也是我的朋友,叫朱瑶。”
朱瑶跟王姝凤互相打了个招呼。
时间不早了,柏耐寒帮着把行李送上汽车,然后就站在车下看着车子渐渐驶离,车子都开出老远了还能看到他在那里站着,一动不动,直到逐渐变成一个点,再到看不见,云清欢才坐直了身子,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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