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小丑会拿走你所有的幸福
史蒂夫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像是要找到一个情绪宣泄口。
今天对他而言很是糟糕。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如今反而代表了希望。
只要证明自己是被毒气所影响，那一切都还可以回到原本的轨迹。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洛林把史蒂夫放下，将一股清凉的魔力输入他的体内，使他慢慢冷静下来。
当史蒂夫的情绪不再激动，冷静开始思考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误会了。
恐惧毒气中的幻象，目标都是摧垮他的内心。
可不会帮他冷静。
但如果不是幻觉，那眼前的佩姬又是怎么回事？
“我来介绍一下！”
洛林说道，“这位是佩姬·卡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美国队长。”
史蒂夫张大嘴，有点无法理解故事的展开。
另一个世界？
佩姬露出了在史蒂夫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笑容。
“你好史蒂夫，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
史蒂夫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梦。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佩姬不肯移开。
佩姬毫不胆怯迎上了史蒂夫的眼神，两人对视，如同七十年前那样。
“我的来历有点复杂，要不我们先坐下，慢慢跟伱说？”
“好……好！没问题！”
史蒂夫赶紧让佩姬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烧茶招待。
看着史蒂夫笨手笨脚忙碌的背影，佩姬露出了笑容：“他就是史蒂夫，和我认识的史蒂夫没有任何区别。”
当史蒂夫上茶后，佩姬也讲起了自己的来历。
还是之前和洛林说的那一套。
史蒂夫听得无比认真，甚至还时不时发出‘哦？’‘啊！’‘接下来呢？’的声音，为佩姬捧场。
等到佩姬的讲述结束，史蒂夫深深叹了一口气。
能轻易毁灭一个世界的战争余波，他甚至无法想象出那是什么样子的力量。
“一切都结束了。”
史蒂夫沉重说道，“我很抱歉让你提到了这些痛苦的往事，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那就带着朋友们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佩姬沉默片刻，点头道：“我会的，作为我们世界的唯一幸存者，我会带着其他人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抬起头，正好迎上史蒂夫那充满关切的眼神。
两个孤独的灵魂，难以避免开始靠近。
然后……
“嘻嘻，哈哈哈哈！”
史蒂夫开始大笑起来，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佩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是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她不愿意将史蒂夫这番笑容往坏处想，更愿意担心史蒂夫是出了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
史蒂夫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嘴角，从衣兜里翻出一张刚制作不久的小卡片，颤颤巍巍递给佩姬。
佩姬接过卡片，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请原谅我大笑，我有病。”
翻过卡片，是另一句稍微长一点的话。
“这种病经常让我放声大笑，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心情，如果您感到了冒犯，我向您郑重道歉！”
洛林来到佩姬身边，同样也看到了史蒂夫的这张卡片，心中感慨万千。
史蒂夫真的有一颗善良的心，他明明是病人，但在知道了自己的病会影响到他人时，还是首先就制作了一张卡片，用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因为自己得了病而向其他人道歉，反正沙巴克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会说是其他人病了，然后强迫其他人陪他一起笑。
佩姬眼神中流露出心疼，她很想帮史蒂夫，却不知道要怎么做。
许久之后，史蒂夫的笑声停了下来。
他浑身被冷汗浸透，喘息着说道：“对不起，希望刚才没有吓到你，这个病是今天才检查出来的，我还控制不了它。”
“没事的史蒂夫！”
佩姬摇头道，“慢慢来，只要抱有希望，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谢谢！”
史蒂夫虚弱微笑，虽然严格来说他和这个佩姬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经如同七十多年的老友一般。
他们再次对视，然后就仿佛停不下来了一般，没有人愿意提前挪开眼神。
“咳咳！”
洛林忽然咳嗽一声，说道，“史蒂夫的病我们会慢慢想办法，托尼·斯塔克已经在组建医疗团队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队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为佩姬小姐安排一下，她初来乍到，衣食住行都还没有解决。”
史蒂夫如梦方醒：“哦对对！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马虎！”
他坐到佩姬的面前，摸着下巴说道：“衣食都还好说，问题是住，佩姬，我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怎么样，但在这里，什么东西都很贵，我到现在也只能租一个小公寓住着。”
佩姬眨眨眼，说道：“再差也不会比冰川差吧？”
“哈哈哈，那当然！”
史蒂夫被这番话逗得大笑起来。
佩姬和洛林顿时脸色一变。
一直在旁边吃瓜的彼得颤抖着说道：“队长是不是又发病了？”
“不！不是！”
史蒂夫赶紧停住笑声，“我刚才是真的在笑！”
他的心里有点难堪。
那种发病时的笑声和真正的笑声确实很像，他自己听着都分辨不出来。
以后还是少笑一点吧……
佩姬温柔的手，抚上了史蒂夫的背。
她轻轻说道：“想笑就笑吧，不要有顾虑，不要因为这个病改变了你自己。”
“谢谢……”
佩姬的安慰，让史蒂夫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许多。
他愣了片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个，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想要在纽约租个房子可不便宜，最好的方法是找个室友一起合租。”
史蒂夫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连远在卡玛泰姬的古一都能听到。
但佩姬好像不懂似的，说道：“可是我找不到室友。”
“那、那这，正巧了，我这公寓的租期快到了。”
史蒂夫说道，“要不咱们合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怎么样？”
佩姬笑吟吟地说：“好呀！”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史蒂夫不知道今天是好是坏，但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他很想开怀大笑。
租房子还要时间，所以佩姬先住在酒店里，明天会和史蒂夫一起去找房子。
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史蒂夫给自己打气道，“生活不会永远都糟糕！”
在今天知道自己得病，并且之后也影响到他人的时候，史蒂夫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
但佩姬的出现，给了他人生全新的曙光。
他和佩姬，可以在这二十一世纪重新开始。
他们有很多很多的事可以去体验。
史蒂夫不由得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他终于相信，自己可以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和幸福。
幸福……
当想到这个词时，史蒂夫的大脑忽然如同电流闪过一般，疼痛难忍。
他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史蒂夫捂着头，青筋直冒，冷汗不停流淌，这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怎么回事……”
史蒂夫的耳边，似乎响起了疯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经久不绝，声音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史蒂夫已经分辨不出来，究竟是别人在笑，还是自己再笑。
他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他倒在地板上睡了一个晚上。
史蒂夫艰难爬起，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掏出手机，但已经低电量关机。
给手机充上电，重启开屏的那一刹那，无数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洛林、班纳、托尼……
都给他打了电话。
史蒂夫心中猛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他赶紧给洛林回了电话。
“喂，队长？”
电话接通，那边的是洛林疲惫的声音。
“洛林，我昨晚发病晕过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
史蒂夫的语气急促不安，他内心的焦急越来越重。
洛林声音低沉，说道：“队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昨晚佩姬住的那个酒店，忽然失火了。”
失火？！
史蒂夫仿佛麻木了一般，一抹火光在他眼前闪过。
那是酒店的大火。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眼中会出现这么清晰的景象，就好像自己就在现场一般！
“佩姬呢！佩姬怎么样了！”
史蒂夫刚刚问出这句话，心中就被无尽的恐惧包裹。
他害怕，害怕从洛林口中说出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佩姬小姐她昨晚遭遇了袭击，不过不用担心，我把她救回来了，现在人正在医院休养。”
洛林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她昨晚被人割喉了。”
啪嗒——
手机摔落在地面上，不停传来洛林的声音。
“喂？喂！队长你在听吗？”
史蒂夫愣愣站着，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如同行尸走肉。
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滑落，砸到地板上，破碎成一朵水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当史蒂夫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时，看到佩姬正坐在病床上，脖子间绑着一圈绷带。
佩姬脸色苍白，但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史蒂夫轻轻挥手。
“嗨！史蒂夫！”
“佩姬！”
史蒂夫赶紧冲到病床前，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的表情焦急不已，还有着浓浓的自责。
佩姬摸着史蒂夫的脸，轻轻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洛林的手段很神奇，我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你真的不用担心。”
史蒂夫紧紧抓住佩姬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
洛林拿着病历从门外走来，看到史蒂夫，他点点头：“队长，你来了。”
“嗯。”
史蒂夫低着头，闷声闷气回了一句，似乎有点不敢面对洛林。
洛林坐到病床边，对着佩姬问道：“佩姬小姐，你真的不记得是谁袭击了你吗？”
听到这句话，佩姬意味深长看了史蒂夫一眼。
“是的，我不记得了。”
佩姬说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醒来时就已经被你们送到了医院，完全没有看到那个犯人的脸。”
“好吧！”
洛林叹气，他拿出一张照片，在一面被焚毁的墙壁上，几个血红的字还依稀可见。
“这些字写在你酒店房间的墙壁上。”
洛林念出了那句话，“‘这是一个警告’，佩姬小姐，你对这句话没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呢，我刚来这个世界，一个仇人也没有。”
佩姬紧紧抓住史蒂夫的手，温柔对他说道，“好啦，别这么难过，咱们今天还得去看房子呢！”
“房子？不行！”
史蒂夫猛然抬起头，“你不能跟我合租，咳咳，我是说，我突然意识到，咱们孤男寡女，不太方便合租。”
“那可不行！”
佩姬的态度也忽然强硬了起来，“你必须跟我合租，你如果觉得没有名分，那你追我好了，或者我追你也行！”
她目光幽幽，看着史蒂夫轻轻说道：“我要好好看着你，而且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史蒂夫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佩姬的目光，仿佛看到他拼命掩藏的所有秘密。
这时，洛林忽然开口道：“队长，你能和我去一趟外面吗，我有话跟你说。”
“嗯……好……”
史蒂夫仿佛怀揣着心事，默默往外走去。
洛林也站起身，临走之时，他将一小袋东西递给佩姬。
“如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吃一粒这个就好了，只要没死都能救回来。”
佩姬接过小袋子，打开之后，看到里面装满了金灿灿的豆子。
病房之外，史蒂夫失魂落魄等待着。
洛林走了出来，没等史蒂夫开口，他先说话了。
“对不起。”
“嗯？”
史蒂夫不解，洛林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我为佩姬而道歉。”
洛林说道，“我没有保护好她，让你担心了。”
史蒂夫恍然大悟，他失落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或者说，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错。”
洛林摇摇头，他说道：“你对那行血字有头绪吗？‘这是一个警告’，警告是什么意思？凶手在警告谁？”
史蒂夫随口道：“我不知道。”
“好吧。”
洛林叹气，“佩姬小姐可能是昨晚被吓到才忘了一切，其实酒店的监控拍到了那个凶手的模样，虽然监控在火灾中被毁，但我拜托斯塔克先生把它修复了。”
“什么！？”
史蒂夫的表情极度奇怪。
似乎是高兴，又似乎是担忧。
迟疑半晌后，史蒂夫才问道：“那个凶手，长什么样？”
“他做了伪装，看不清脸。”
洛林拿出手机，调出了一段画面。
画面中，一个人影大摇大摆，跳着奇怪的舞蹈，从走廊经过。
那人穿着夸张的小丑服，脸上带着一个小丑面具，面具上滑稽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无比渗人。
“小丑……”
史蒂夫痛苦地闭上双眼，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巷，看到了瘦弱的自己。
惨白的脸上涂满油彩，形成小丑的笑脸。
“我们检索了如今所有的犯罪库，找不到任何能与这个身影匹配的罪犯。”
洛林慢慢解释道，“他的身体很高大，也很魁梧，跟小丑的形象很不搭，而且这件衣服也不是他的。昨晚在酒店不远处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一个小丑演员被扒光了衣服倒在路边，他也是没看清凶手的长相。”
史蒂夫忽然开口问道：“那个小丑演员没事吧！？”
“他的嘴角被割开了，不过应该不是那个凶手干的。”洛林解释道，“那个小丑演员曾经遭遇过裂口女，是裂口女割开了他的脸。”
史蒂夫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洛林点点头：“其实最让我感觉到不安的，是他悄无声息潜入酒店，割开佩姬小姐喉咙的手段。
“要知道，佩姬小姐可是和你一样的超级战士，居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说明对方的身体素质至少在超级战士之上，或者拥有超能力。
“这样的人不少，但也不算多，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凶手！”
从头到尾，都是洛林在分析，史蒂夫在听。
作为战术专家的史蒂夫，此时竟然提不出任何想法与建议。
“队长，你现在大概是心情太沉重了，没关系，好好调整。”
洛林将手机收回口袋，轻声说道，“这个凶手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佩姬小姐是从平行世界来的，而且酒店也是随便选的，可他居然能找上门，这不能不引起重视。
“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所谓的警告，其实是冲着我们来的，佩姬小姐是被我们牵连了。”
史蒂夫愣愣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谈话到此结束。
之后，史蒂夫无奈和佩姬约好，等明天再一起去找房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回到这个小公寓，史蒂夫才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一切伪装。
他来到衣柜前，双手颤抖。
然后将其猛然打开。
一身带血的小丑戏服正悬挂在衣柜正中间，一张小丑面具贴在橱壁上，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史蒂夫。
它那滑稽的笑容，如同嘲笑着史蒂夫的无能。
房间内，渐渐地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