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霍彦书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什么样的感情能交换,那无非就是一个容烟乔。
霍彦书既是觉得愧疚,又是忿怒,“为什么要这样?温茗,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不要再想着那样了。我……我已经对不起你,不能够再对不起你!”
这是霍彦书的真心话。
但是!
温茗也从霍彦书这句话中意识到了重点。
不能再对不起她。
那只要可以,霍彦书的心中还是趋向跟容烟乔在一起。
毕竟容烟乔可不像她一样,她现在就是一个残疾人。
温茗转过头去,“我不想再谈论这些了。不管你选择谁,你不要选择我就好,我和你,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是处在外太空,还是我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和你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温茗的话,霍彦书不能认同。
霍彦书甚至还坚定地出口,“你为我付出到这一步,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到最后,你说你要我放弃你,温茗,你觉得这可能吗?”
温茗没接话,喉间好似吞了苦胆一样。
霍彦书不想过度要求她,影响她。
但是!
霍家来人了。
霍老爷子亲自带着人过来绑走霍彦书,温茗就被留在医院里。
霍老爷子打点好一切。
并且亲自告知温茗,“你救了彦书,我很感激。如果你没有变成这个样子,彦书要娶你,那我不干涉你。”
“你把他带走,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温茗反而是释然。
霍彦书心里已经对容烟乔动了情,对她,那不过是心底仅存的一些责任。
有人进行干涉,霍彦书还能早早地放弃她,她也不用有耽误他的负罪感,那挺好的。
温茗被丢下来,霍彦书没办法再顾,但是容清则在得知后,不可能不管。
他让江北第一时间带人来接她。
至于霍彦书这边,无论他怎么闹,老爷子都没有放他。
霍老爷子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责任不用你去承担,温茗那边我找人打点好了,容烟乔那边和容清则出了那样的事,必然不可能让你们再成为夫妻了!”
也就是说,霍彦书只能接受安排去娶别人。
和容烟乔在一起,那是因为容烟乔那张照着温茗去整的脸。
他的脑海中,现在充斥着温茗和容烟乔两张面孔。
更多的时候他在想,容烟乔没整容之前,那是怎么个样子。
现在老爷子却说让他去娶别人,他怎么能够接受。
他不愿意,“我要娶谁,我自己决定,我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八岁的小孩子。做什么,我自己能有主见。”
“你的主见就是还和温茗有关。霍彦书!温茗那是一个瘫子,你和一个瘫子结婚,那就是在丢人现眼!”
老爷子越说越气愤,“容烟乔现在名声皆毁,你和她在一起,那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我还活着,你觉得,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乱搞吗?”
容烟乔和容清则之间的那点破事,要是没被人曝光出来,为了容家的权利,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彦书不能理解。
可当他还想说些什么,他的嘴就已经被老爷子叫人给封住。
——
容烟乔没想到的是,许蔚来了。
许蔚给她带来了康乃馨。
看到她脸上还包扎的纱布,许蔚内心刺痛,“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脸还是这个样子。真是!容清则也不肯放你走。乔乔,你要怎么办呢?”
“你怎么办?”
容烟乔对于她的未来,现在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虽然没有自由,不快乐,但容清则也不会亏待她。只是许蔚,听许蔚说过,要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许蔚苦涩的笑笑,“看看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在关心我。我能怎么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既然希望我去嫁人,那我就嫁人好了。”
许蔚妥协了。
这一刻,容烟乔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还不等她说什么,许蔚先开口了,“乔乔,我还有半个月就结婚,你会来吗?”
“当然会来。”
许蔚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在自己最难的时候都还能挺身相助,她当然会去。
哪怕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许蔚拍了拍她的手,“那你抓紧好起来,我还等着你穿上伴娘服,陪着我走过红地毯呢。”
“好。”
许蔚陪了容烟乔大概一个多小时,她才走。
许蔚走后,病房里空荡荡的,她莫名觉得寒冷。
直到容清则出现在她面前。
“你最近的状态还是不错,如果你要是觉得枯燥无味,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水涨船高,容清则都没顾及。
容烟乔并不感兴趣,“二叔,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把我给带出去,是你的侄女,还是你的未婚妻,亦或者是你的女朋友?”
容清则薄唇缓缓地勾动,“你想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话反倒是问住了容烟乔。
她想以什么样的身份,她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可以去用。
她不可能做回阮幼清了。
“我想要以自由自在的身份,二叔不放我。二叔,你都和温茗联系了,如果你想要温茗那个样子的,你没必要找我这个二次整容的。”
容烟乔缓缓地开腔,声音无比平静。
只要容清则一句话,多的是为他付出的女人。
容清则瞬间冷脸,“容烟乔,我不想一遍一遍的在这儿给你重复。”
他没动过要放容烟乔走的念头,那么,容烟乔就不能走。
容烟乔注意到他的神色,自己也就放弃了。
江北给提来了营养餐,容清则一样一样的给摆放在小桌板上。
容烟乔的胃口并不大。
看着她吃了些东西,容清则走了。
为了方便照顾,容清则叫江北把温茗给带到人民医院,不过,和容烟乔并不在同一楼层。
容清则去看了温茗。
有她先给容清则打的那通电话,现在温茗真是羞愧到了极点。
她都不敢抬头跟容清则对视。
“到这一刻,还不后悔吗?”看着温茗这个样,容清则缓缓地丢话。
他走过来,那双黑眸静静地落在温茗身上。
人这一生,想法只是一瞬,事情发生了就没办法再更改。
人生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对于自己爱的人,温茗从来都不后悔。
温茗轻轻地勾开唇,“学长,我知道你为我不平,但是,如果你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你为她做到这一步,那我相信,你也是快乐的。”
提到这个心爱之人,温茗内心顿时更不安。
她甚至打电话还跟容清则提到,用她来和容烟乔做交换。
结果!
容清则都没有理她。
温茗突然意识到一点,难不成,容清则也爱上了容烟乔。
她就很想跟容烟乔见一见。
可她是没有办法去找容烟乔的,只能是容烟乔过来找她。
当容烟乔走到她的病房门口,在要推门走进去的那瞬间,容烟乔又后悔了。
她过来找温茗做什么,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又不是温茗。
“你在这门口徘徊做什么?”
护士的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而且下一秒,护士还把门给打开了。
容烟乔就不得不走进来。
温茗看到她,还是很意外,“你是?”
现在容烟乔的脸上还包扎着纱布,只露出那双清亮的黑眸。
温茗有猜测,可是又不敢确定。
毕竟她昏迷了,那些朋友早就已经不知归处。
能来找她的,那就只有现在知道她的。容烟乔??
温茗不太敢确定。
“我是容烟乔,你知道我吧。我也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因为你醒了。”容烟乔抿了抿唇,哑哑地开腔。
说着,她走到温茗的跟前。
温茗缓缓一笑。
“我知道你,你的脸……彦书很喜欢你,我……”
温茗哑哑地开口,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很想在容烟乔的面前帮忙说会话,可是开口的那瞬间,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能知道容烟乔,容烟乔又何尝不知道她。
好像没资格去说这些。
容烟乔没想到自己过来,温茗反而跟她开口说这样的话,不可否认,温茗是真的很爱霍彦书,居然还在这儿帮霍彦书说话。
她拉开椅子,坐在温茗的旁边,“你这样来劝我,你就不怕我跟霍彦书真的在一起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你算什么?”
“我只能算是他的过去……”温茗轻轻地一笑,她很有这个自知之明。
大部分的女人在爱情里最失败,男人稍微给一点好,就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容烟乔很心疼温茗,“我之前爱过一个男人,我费尽心机挣钱,只为了送他读研。结果呢?你知道吗?他让我差点死在火场里。”
温茗愣住。
容烟乔不是容清则的人吗?
容烟乔怎么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容烟乔笑笑,“在我做容烟乔之前,我是另外一个人。真的,为了男人付出,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你变成现在这样,霍彦书在做什么?”
容烟乔没把话说得太直接,但温茗聪明,她自己也能想到。
霍彦书爱上了她,霍彦书连一个身份都没有办法给到她。
温茗自己,躺在病床上。
要是没有醒来,她就是一个植物人。
现在醒来了,是个瘫子。
在清醒的状态下一日一日被困在病床上,这是更深的煎熬。
温茗笑道,“我知道你在同情我,可是到这一步,我没有后悔路。而且我爱他,他也爱我,只不过是后来……”
变心了。
这三个字,温茗都说不出口。
世人都会变。
何况霍彦书的身份还摆在那,她没有办法要求霍彦书一层不变的守着她,不可能要求霍彦书放弃所有只为跟她在一块。
尤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
连那些医生给她看病,都没有任何的结果和进展。
“容小姐,你过来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想让我和霍彦书离间,还是想我去做点什么?”温茗嘴角划过一抹笑。
她长时间卧床,都没有出门,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苍白色。
容烟乔说,“温小姐,你多虑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没有什么恶意。现在的你如你自己所说,你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傻,女人不该太傻。”
她就是想来看看清醒后的温茗,到门口,她怯步了。
要是没有护士那一声,她都不会进来。
“她怎么样,不需要你来评价。”
冷冰冰的话从远到近的砸了过来。
容烟乔呼吸一窒。
像这种只会在小说和剧本上出现的剧情,没想到这一刻竟然出现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身边好似刮起一阵风,容清则大步走了过来。
容清则的那张脸好似被万年冰霜所覆,那双黑眸中,更多的是凌厉。
容烟乔起身,“是我冒犯了。”
说完,容烟乔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温茗和容清则两个人,温茗是站容烟乔那边的,“容小姐也没有说错,学长,你别怪容小姐,我不希望你们之间……”
“你不是想和我做交易,如果我和她感情好,那你还怎么留下来?”
容清则低凛的开腔,这句话,直穿容烟乔的心脏。
所谓的交易,那就是温茗留下来,她去到霍彦书的身边。
这可真是一桩很好的交易。
容烟乔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谁知道,容老爷子来了。
看到容老爷子,容烟乔并不意外。
只要她还留在容清则的身边,那容老爷子一定会再来找她。
她毕恭毕敬的站在老爷子的身边。
老爷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苍老许多,“容烟乔,你的脸要是好了,你只要把温茗那个瘫子给解决掉,我对你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爷子虽然气愤的从医院离开,可是对容清则的所有行为,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当容清则把温茗给接到身边,还有网上闹出的那些沸沸扬扬,老爷子即便不去调查,他也是了如指掌。
这样的选择,容烟乔不太想接受,“二叔的心向着谁,早有定论,那不是我想改就能改。我欠下二叔一条命,所有的身份都是二叔给我的,二叔没做决定的事,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走人。”
老爷子是可以安排好一切,但是容清则的性子摆在那。
不让她走,只怕天涯海角都会把她给找回来。
与其等容清则做到这一步,那还不如她从一开始就别费这个力。
“既然他要把你强行给留在身边,那你就利用你的本事,把温茗这个人给我挤掉!”
老爷子是仔细的想过,容烟乔那只是名义上收养的侄女,都不是亲生的,容清则非要和容烟乔纠缠的话,剥夺容烟乔的姓,让她恢复之前的身份。
那么,这一场流言蜚语自然而然就会稳定。
可如果容清则要是和温茗在一起,温茗起先是植物人,现在是瘫子,那要影响多久。
何况,温茗还是为了救霍彦书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这两者对比起来,他宁愿选择容烟乔。
老爷子本来就是一个重视名誉的人,现在能妥协到这一步,老爷子必然做了很多的思想斗争。
容烟乔喉间一紧,“我做不到,我想要做我自己,我想要自由。爷爷,你如果不想二叔把温茗给留在身边,你该找的人,应该是二叔。”
这些纠扯,容烟乔也不想去细想,她很累。
她把老爷子给扔在身后。
老爷子气得不轻。
容家这后面,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遇上这些事!!——
容清则一从温茗的病房里出来,他就和老爷子四目相对,老爷子那双黑眸,凌厉而又压迫感。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他的面前,“我搞不懂你的想法。先是整出一个叫容烟乔的替身,现在还加了一个温茗。”
“我看你是娱乐公司开久了,自己倒是陷进剧本里,不可自拔了!”老爷子字字珠玑,可没有给他留下丝毫情面。
沉陷剧本?
容烟乔是他一手复刻出来的这不假。
温茗——
温茗他更多的是不值得。
至于现在……
“我不管你其他的想法,你选择容烟乔也行,总之你不能选择温茗,温茗连霍家都不要,如果你把温茗给留在身边,整个北城的人都要看我们容家的笑话!”
老爷子的态度就是,已经被北城的人看了一次笑话,他们容家不能一直霸占热搜榜,不能一直被外人戳脊梁骨。
容清则的眉头高高地拧起。
他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能妥协到这一步。
但是话说回来。
老爷子的意思是彻底和温茗划分出距离,要是他也不管温茗了,温茗一个人,那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她如何撑过这漫长的人生?
“你要是见不了,你就别见,没有人强求你一定要看谁。”容清则冷淡淡地开腔,此时他的态度无比的坚定。
“你为了这个温茗,你现在是不管不顾了对吗?”
“我没顾过什么?”
老爷子的话让容清则感到不满,“外人怎么评论,我们能够干涉到底吗?”
“那我也不想容家百年的基业都毁在你手里,连霍家都没有让霍彦书去管这个女的,你在这里充当什么好人!”
老爷子越说越气愤,“容清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非要在这个女人栽跟头,她喜欢你吗?你辛苦做出来这一切!”
老爷子始终记得,温茗是为了救霍彦书才变成现如今这幅模样。
容清则很不耐烦,“不要跟我说这些。你要是很无聊的话,你不妨去劝劝三弟妹!”
容清则丢下这句话,他把老爷子给甩在了身后。
三弟妹现在伴青灯古佛,能把她劝下来入凡尘,那才是最主要的。
老爷子的血压飙升。
要不是有过往的护士并及时把老爷子给送去急诊科,只怕再晚一步,老爷子性命不保。
可即便到这一步,容清则仍然没有要遵守老爷子说的那些话。
他去了容烟乔的病房。
看到容清则那张脸,容烟乔倒是有那个自知之明,她轻笑着一声,缓慢地开口,“二叔过来,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她不过就是去找了温茗,都没有跟温茗说什么,结果容清则当着温茗的话对她斥话,现在竟不惜追到这儿来。
容清则脸色不虞,“见过老爷子了吗?”
“见过了。老爷子的想法,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容烟乔声音低缓。
他都能问出她这些,那老爷子说的那些话,自然就不是什么隐秘。
容清则嘴角划过一抹讽刺,“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二叔都没有答应的事,我怎么敢答应,除非是我不想活了。”容烟乔一笑而过。
容清则冷冷地掷话,“以后不要去找温茗,她跟你不能比。”
温茗现在是个瘫子,而且霍彦书都不要她了,她现在的心情极度受到影响。
从容清则的这些话里,容烟乔也听了出来。
容清则这是长久要把温茗给留在身边了。
“既然你要接手温茗,那你为什么不放我走?还是你觉得,温茗可以在言语上跟你达到共情,而我在肉体上……”
说着,容烟乔的喉间一片苦涩。
明明最现实的事情摆在眼前,她本以为自己也可以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没想到,她还是会难受。
容清则,这个影响了她后半生的男人。
容清则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做什么,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
亦不需要容烟乔的提醒。
毫无疑问,容烟乔的这些话,影响到了他。
他掐住容烟乔的脖子,“谁让你在我面前说这些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容烟乔顿时就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赵翊行已经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她想要自由,也没有办法得到自由,容清则要是让她死,那还真是一场解脱。
她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反抗。
在她喘不过气,以为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容清则却松了手。
“容烟乔,你别忘了,你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评判,你该做的,就是接受!”
容清则咬牙切齿地出声。
那双黑眸更多的是凌厉,阴霾。
容烟乔不说话。
容清则都没几次对她发过狠,有的,那也只是因为温茗。
温茗,他真的很爱。
“我跟你说话呢?”
见容烟乔没有答复,容清则厉厉的朝着她开腔。
容烟乔这才缓慢地掀唇接话,“知道了。”
她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低哑。
容清则扫了她一眼后,什么都没说。
但是,为了防止温茗再受到影响,容清则让江北安排了不少的人守在温茗的病房门前。
温茗意识到,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
霍彦书这边开始了绝食抗议。
他只有一个要求,愿意放弃一切,但一定要和温茗在一块。
因为他这样的行为,给他安排的相亲,也没有办法进行,与其让霍彦书疯魔的消息就这样传出,倒不如先将霍彦书这样的想法给扼制在摇篮中。
霍老爷子找到容老爷子,愿意接受容烟乔,但容老爷子还不愿意,把容烟乔给带走了,那容清则的身边不就剩下了一个温茗。
这么大好青年,有权有势,身边是一个瘫子。
这传出去,那不是在闹笑话吗?
“温茗这个人,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你去找其他人,容烟乔是我们容家的人,那当然要给我们容家做贡献,而不是为你们霍家付出!”
容老爷子就是这么冷漠的一句。
霍家老爷子也意识到容老爷子的态度。
本来,也是想着霍彦书彻底断掉对温茗的想法,所以他才考虑接受容烟乔,但是容老爷子却觉得,容家也需要容烟乔。
那么,霍老爷子就将自己原有的想法给终止。
霍老爷子提出一点,“那我想,只有温茗死了。”
温茗死了,这所有的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而这,他们一拍即合。
不过,温茗门口的那些人看得很严,他们暂时还没有动手的机会。
现在也只有静观其变。
霍彦书在这儿尝试着联系容烟乔。
还真被他给联系到了。
容烟乔对接到霍彦书的电话,她没有丝毫的意外,“你找我,是因为温茗?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我们要是联合在一起,别人就不会再想我和温茗,甚至也没有人再去想你和容清则,我觉得这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
霍彦书抿了抿唇,缓缓地开腔,态度明确。
他的意思是,只保一个温茗。
包括容清则的想法,那也只是保一个温茗,到头来,她还是那个多余的人。
但这也说明一点。
容清则当初救她,还有那么一点价值。
容烟乔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你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怕是我死了,我还要被你们利用的彻底!”
容烟乔这句话,顿时就问住了霍彦书。
霍彦书本以为容烟乔会答应,谁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也就是说。
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故意试探。
容烟乔是为容清则办事。
亏他还想着……
“乔乔,喜欢你是认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不用跟我说那些,我不想听。”
霍彦书的想法,容烟乔是真不想听。
霍彦书也好,容清则也罢,他们想到的都只有温茗。
容烟乔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出去了。
许蔚在许家,她本来是想给许蔚打电话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许蔚能出来,都不用她去打电话。
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散步。
顶着纱布的她,不如她站在聚光灯下,一下就能被人吸引。
甚至,她还因为吓到小孩,还被小孩的家长一顿喷,“你都这样了,不好好在家,或者是在医院养伤,你要跑出来害人!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吓到我家孩子,你要赔吗?你能赔得起吗?”
“这条路是你修的,这是你家的地盘?”
低凛的言语在容烟乔身后响起。
紧接着,她的肩膀上就传来一股重力。
熟悉的男性荷尔蒙味低低地沁入她的鼻尖。
容烟乔喉间一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容清则这么市井的声音。
“不是我家的地盘,但吓到我孩子了!我说的话,哪里有一点错?”家长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甚至还十分叫嚣。
容清则就是冷漠地一句,“是不是我还要找一下监控,看到底是我们吓到你家孩子,还是你家孩子没礼貌的撞过来?”
一句话,直接堵死对方的话。
对方顿时音量都消了不少,灰溜溜的跑了,但离开之前,看向容烟乔的眼神,无比的埋怨。
对方远走,容烟乔第一时间推开容清则的手。
她还把容清则给甩在了身后。
“我帮你解围,现在反倒我成了伤害你的人?”
容清则蹙着眉,满是不悦。
容烟乔可不敢有这样的思想,她笑,“二叔,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来折煞我,我哪敢啊。”
她可不敢。
容清则的嘴角划过一抹嘲弄,“你不敢,那你这是什么态度?容烟乔,难道现在是我眼瞎?”
容清则现在想捏死容烟乔的心都有。
容烟乔说,“我只是想要散散心,没想二叔你来打扰我。二叔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但问题是,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麻烦二叔给我这个空间。”
说着,容烟乔朝着容清则颔首。
她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卑微。
容清则没接话,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可是,他的视线却是沉沉地落在容烟乔的身上。
他在容烟乔的身上看到了一抹倔强。
最终,他并没有追上容烟乔。
而容烟乔说的单独,真是单独。
一连好几天,容清则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容烟乔也没受什么影响。
——
宋妤被关的第七天,她忍不住了。
她在劳动时,打烂一个碗,藏了一块瓷片。
在当晚躲开狱警后,割破了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同时呼救,在狱警发现后,她被火速送往医院。
失血过多的宋妤晕了过去,只是没人注意,她的嘴角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宋妤的伤口不深,但是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医生说她的情况可能会陷入过多的昏迷,要想起来应该也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容清则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妤,皱着眉,却也没多想。
当天夜里,宋妤逃了出去。
她躲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毕竟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失血过多的人。
再加上去的医院又有警察看守,完全没有人会想到,她居然能从看管如此严密的地方逃出来。
容清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暗道一声不好,宋妤走了,那她第一个会去找到的人就是容烟乔。
容清则内心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容烟乔。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容清则一颗心都跌入了谷底。
果然,容烟乔也不见了。
容清则调取了监控,看见那晚宋妤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所住的病房是一个单间。
宋妤打开门,门外两个警察已然陷入了梦乡。
毕竟医生都已经说了,宋妤最早也得第二天一早才能醒。
再加上还给她开了安睡的药物,宋妤那晚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的。
可她就是醒了。
宋妤离开医院的路非常顺利,一离开医院,她便来到了容烟乔的住处。
宋妤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是她最后的人脉。
也是她孤注一掷的最后希望。
不一会,她看见容烟乔下了楼,明显是在看周围的情况。
不远处的黑车子上下来了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容烟乔。
等她再次醒来时,便看见了宋妤那张笑盈盈的脸。
“容烟乔,没有想到还会再次看见我吧。”
宋妤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容烟乔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同时,她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房子,里面有好几个身穿防弹衣带着头套,浑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人。
他们站在宋妤身后,身上透露出的气势让容烟乔十分不舒服。
“你要做什么,要杀要剐快一点。”
容烟乔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宋妤真的是恨透了自己。
落到她手里,一定会被先折磨一番,然后再被痛苦的杀掉。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
宋妤不是已经在监狱里了吗,现在怎么会突然出来了呢?
不过容烟乔也明白,就算她将这些问题问出来,宋妤也不会给她答案的。
于是,她索性闭了眼,不再去看宋妤。
却没想到,宋妤的声音居然客客气气的。
“容烟乔,其实我们俩之间也没什么血海深仇,你不用同我这样的。”
容烟乔仍然闭着眼睛。
宋妤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现在是不是在等着容清则来救你呢?那你怎么不拖延时间?”
容烟乔确实是这样想的。
被猜中了心思,她也不慌张。
容烟乔睁开了眼睛,“对啊,宋妤,我在等着容清则来救我。”
宋妤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容烟乔突然有些拿不准宋妤的态度。
按道理说,她应该抓紧一切时间对自己实施酷刑,又怎么会如此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呢。
更何况,宋妤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拖延时间。
那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宋妤托着下巴看着容烟乔,眼睛平静犹如死灰。
“我今天绑着你,就是在等容清则来呢。”
她笑眯眯的指挥人给容烟乔绑上了一个包裹。
容烟乔确实没有办法挣扎,只能看着那个包裹,“你给我绑了什么?”
宋妤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定时炸弹,你见过吗?”
她的语气仍然是那样的平静,只是吐出的话语让人心惊。
容烟乔几乎立马就开始挣扎。
她现在是明白了,宋妤这不是平静,她这是已经疯了。
很快,有打手狠狠的扇了容烟乔两巴掌。
宋妤在她对面开口道,“你挣扎个什么劲?”
容烟乔瞪着她,语气都有些颤抖,“你疯了吗?”
容烟乔已经明白宋妤想要做什么了。
宋妤现在迟迟不对自己动手,为的就是等到容清则来,将他们俩一同送上路。
因爱生恨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容烟乔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容清则这样对待宋妤,宋妤怎么可能不恨他。
宋妤恨自己,怕也是更加恨容清则吧。
毕竟,她现在落得这般地步,也全都是容清则的手笔。
宋妤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对呀,我早就疯了。”
她看着容烟乔,慢慢走近,“本来我只想痛痛快快的送你上路,可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她扯着容烟乔的头发,语气怜悯,“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头发全部剃了。”
容烟乔瞪着她,“你别对容清则下手,你知道后果的。”
宋妤狠狠一扯容烟乔的头皮,“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杀死容烟乔。
“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嫁给容清则,都是因为你!”
她已经快疯了,从容烟乔出现,从容清则对她态度转变的那一刻,宋妤就已经疯了。
此刻,宋妤已经疯的不像样子了。
又恶狠狠的抽了容烟乔几个嘴巴,宋妤突然痛呼一声。
动作幅度太大,她脖颈的伤口牵扯开,鲜血顺着脖子流了出来。
容烟乔这才注意到,宋妤的脖子上有伤。
宋妤喘了好几口气,她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容烟乔。
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宋妤接过了一旁人上前递来的绷带。
缠着脖子好几圈,血逐渐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