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回到楼下,朱传仁之前做的位置被人收拾了,只好重新找个桌子。
简怡也没地方可去,便坐在朱传仁身边,内心还有些紧张,不知道那个拿走礼物的小偷能不能找回来。
“不喝点什么吗?”朱传仁问。
“我不喝了~”
“别想那么多,我的人会用心去找的,但能不能找到还得看看运气。”
“谢谢,真的,你是个好人~”
朱传仁无语,这年头还有人认为自己是好人?
行吧,只能说有的人太单纯
此时,台上,海伦一身贵族紫礼裙,如公主一般在灯光下极为耀眼。
宾客们陆陆续续登台献礼,舞台一角,大大小小的礼物已经堆成了山。
随着上去送礼的人越来越多,简怡愈发紧张。
这时,狗剩儿一个人顺着宴会厅墙边摸过来,在朱传仁耳边道:
“三少爷,人找到了~”
“哦~东西呢?东西被他卖了,我正在让人找下家~”
“卖了?这么快?”
狗剩苦笑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下家是道上的老混子,很好找。”
“速度快~”
“明白~”
狗剩下去了,简怡期待的看着朱传仁:
“怎么样?”
“不怎么样,人是找到了,但东西已经出手了,我的人正在找下家!”
“这么快就出手了?”简怡大惊。
“谁说不是?别急,再等等吧,这么多宾客,怎么也得再送一个小时,来得及。”
简怡多少松了口气,朱传仁的话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谁让伱长得漂亮呢~”
简怡脸蛋晕红:
“什么啊,这跟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是给男的,或者长得不漂亮的,我才不会搭理呢~”
“哇,你这人,怎么这么直白?”
“我这叫为人坦诚!”
“你这叫厚颜无耻!”
“你居然这么称呼你的救命恩人,我伤心了。”
简怡哪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做派,被弄得面红耳赤
“行了,不逗你了~”
朱传仁招手让侍应生过来,拿下两杯红酒,其中一杯递给简怡。
“你喝酒吗?”
“可以喝一点~”
“那就喝一杯吧,今天的酒不错~”
“我不懂欸,这是什么酒?”
“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没参加过酒会吗?”
“没有,他们很乱的,我从来不参与。”
朱传仁对这姑娘刮目相看了,竟然没有被那些白人女孩同化。
“今晚的红酒全部出自玛歌酒庄。”
“玛歌?我听我父亲说过拉菲~”
“哈哈,其实都是那一片的,玛格庄园的历史可追溯到公元12世纪,当时庄园称为拉莫特玛歌,葡萄园尚不存在。
庄园的这个古老名称其实并非巧合,因为在梅多克平坦的土地上,任何一个拉莫特,均一眼可辩,最好的葡萄酒都产于排水良好的坡地。
对了,拉莫特法语的意思就是小土坡。
1152年到1453年间,法国阿基坦地区受控于英国之手,波尔多葡萄酒则因此而得福于英国这一新市场,成为英国12世纪国王的佐餐酒。
在17世纪后期,玛歌酒庄占地265公顷,面积大小从此未曾有过变化,其中三分之一用于葡萄种植,如今仍是如此。
英国人和荷兰人当年饮用的是称作‘claret’的波尔多葡萄酒,色泽浅淡、而且不适宜久藏。
玛歌酒庄于是跃居葡萄酒酿造艺术之榜首,波尔多酒庄排名初现端倪。
至此玛歌酒庄诞生了。”
随着朱传仁的讲述,简怡的小嘴儿越张越大,她已经被朱传仁渊博的学识震惊到了。
不仅是她,周围的宾客听到朱传仁的话后,也都下意识围拢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玛歌酒庄几易其主,其中18世纪初,酒庄主管贝尔隆是第一个开始把红葡萄和白葡萄分开进行酿制的酒庄主管。
他不主张在佛晓采摘葡萄,因为葡萄上布满露水,如果早上采摘葡萄,葡萄酒的颜色会因露水的原因,水分过多而稀释变浅。
葡萄酒酿制的现代理念开始萌芽,并逐步把玛歌酒庄的葡萄酒推向卓越葡萄酒的殿堂。
贝尔隆贝尔隆在那时已明晰土壤的重要性,他知道哪些是最佳地块。
风土作用的概念开始脱颖而出。
1705年,《伦敦公报》宣布首次拍卖优质波尔多葡萄酒:230桶玛歌,1771年份酒是第一个出现在佳士得目录中的波尔多红葡萄酒。
英一级波尔多葡萄酒的名声远传大西洋彼岸,美国驻法国大使托马斯·杰斐逊在描绘波尔多最好的葡萄酒时把玛歌酒庄置于首位。
他曾订购了1784年的玛歌葡萄酒,他这样写道-——不可能有比它更好的波尔多葡萄酒。
法国大革命期间,由于受到时代冲击,玛歌庄园在1801年被拍卖。
拉科洛尼亚侯爵贝特朗·杜阿收购了庄园,并重新修建酒庄,我个人认为这些建筑即使到下个世纪依然会让人惊叹。
后来到了拿破仑三世时期,玛歌酒庄以唯一满分的成绩被评为1855一级庄之一。
第二次世界博览会1855年在巴黎举办,拿破仑三世借此机会为包括著名梅多克葡萄酒在内的法国产品歌功颂德。
他希望将葡萄酒排名后再进行展示,于是在巴黎举行葡萄酒盲品会,结果产生了著名的1855年官方评级,将六十余家梅多克酒庄和一家格雷夫酒庄按质量分成五个等级。
四家酒庄被列为一级酒庄,唯独玛歌获得20/20满分。
法国第二帝国时期无疑是波尔多葡萄酒的黄金时代,不仅由于波尔多与巴黎之间有了铁路交通,还由于在皇帝的自由主义思想启发下,自由贸易协定促进了贸易往来。
毫无疑问,拿破仑三世为波尔多葡萄酒的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这时,突然有一位宾客开口道:
“这位先生,照您这么说,玛歌酒庄的红酒,应该是法国红酒之最了吧?”
朱传仁摇了摇头:
“不能这么说,用我们华夏人的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红酒也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而且玛歌庄园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葡萄园也曾接连遭受真菌、白粉病和霜霉病的袭击,酒庄损失惨重。
不过伴随着治疗新方法的发现和葡萄补植,玛歌酒庄逐步恢复生产,补种的葡萄植株因树龄尚短。
然而生产出的葡萄质量不够理想,酒庄就将其作为副牌酒,取名为红亭出售。”
之前提出疑问那人不由赞道:
“先生,你了解的真多!”
“呵呵,喝得多了解的就多。”
“谢谢,玛高庄园红比较柔顺、香味浓郁,它的最大特点是混合了两种极端的特色柔顺又丰富果味和回味悠长而强劲完美的结合。
因此它有丝绒拳套里的铁拳之称,也就是说表面上很柔和,实质上很强硬。
如果把玛高与拉图相比,那么拉图是雄浑、澎湃,玛高则是柔顺、平易近人的。
因此很多人把拉图形容为男性阳刚之酒,玛高则是女性化的阴柔之酒。
但我个人认为,玛高以其平易近人的特色特别容易为人所接受,又由于其比较柔顺,因此很适合刚开始饮酒的人饮用。
玛歌酒庄的红酒酒体丰满干红葡萄酒,富有很成熟的黑浆果、黑醋栗、草橡木气味。
丹宁优雅配合浓郁的黑松露、巧克力和香草口感,黑浆果实味道令余韵更为悠长。
最佳搭配食物为红烧鲍鱼、红烧鹅掌海参、嫩牛柳、山羊奶酪。
而我们现在喝的是1900年份的玛歌庄园,这个年份的玛高是稀有年份,售价昂贵。
我认为1900年是波尔多红酒当中及优质的年份,是玛高庄园当中几乎最好的年份,极具收藏的价值。
有些就评家甚至把它称为世纪之酒。
1900年的玛高比较难找,一般波尔多酒经过二十至三十年陈年之后,已达到顶峰。
也就是到了适饮期,一级酒庄出产的好年份的就寿命通常可以达到五、六十年,有的甚至可以存放百年以上的。”
这时,朱传仁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掌声,先是一个人,随后是两个,三个,一群。
而这边的异响也让台上的马里斯兄妹诧异的望过来。
“这位先生,没想到一位华夏人对欧洲的葡萄酒了解的如此深,佩服!”
一个老外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跟他说。
“谢谢~”朱传仁心道:没想到前世为了泡妹子掌握的知识点,在这个年代成为了装b利器。
不过简单的装了个小b,也让不少宾客忘记送礼,倒是拖延了一些时间。
这时,狗剩从人群中挤过来,在朱传仁耳边低声的:
“三少爷,买家找到了,他想跟您谈谈~”
朱传仁蹙起眉头:
“他什么身份跟我谈?”
“那是个老油子,非要见了您才肯交出项链。”
朱传仁冷哼了一声:
“胆子倒是不小~”
说完,他在掌声中站起身来,简怡连忙道:
“有消息了?”
“嗯,跟我来吧~”
礼查饭店后巷,漆黑一片,这年头小巷子里可不会给你设置路灯。
“三少爷~”
朱传仁的兄弟将一伙儿人团团围住,正当中的人双手揣着袖子,时不时用衣袖口蹭蹭鼻涕,头发乱糟糟的,跟个鸟窝一样。
“三少爷,他就是老刀子,跟咱们一样从东北过来的。”狗剩低声道。
“老刀子?听说你非要见我?”朱传仁从分开的人群中走进去,来到老刀子身前不到一米处。
“嘿嘿,三少爷,没想到您还真来了,荣幸哈~”老刀子的东北口音很重,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的刀疤仿佛活过来了一样,难怪叫老刀子,这个刀疤一看就是有年头了。
“你让我来,我敢不来?道上谁敢不给你老刀子的面子?”朱传仁阴阳怪气的说
“哈哈,三少爷都给我面子,那我岂不是更荣幸了~”
老刀子一笑,他身后的兄弟也跟着笑,而朱传仁这边却一声没出,双方之间仿佛冰火两重天。
因为朱传仁没有笑,就显得老刀子的笑特别尴尬:
“看来三少爷不太喜欢笑啊~”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跟着你笑岂不是很没面子?”朱传仁突然这么说,现场的氛围瞬间凝滞。
“三少爷这话,就是没把我们这等粗人放在眼里咯?”老刀子很没逼数的说。
“你猜对了,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能跟你说这么多句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赶紧把项链交出来。”
他身后的简怡瞬间紧张起来,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令她觉得压抑,不过她还是很坚强的站在朱传仁身边,哪怕她紧张到身体都在发抖。
“三少爷要是这么说,那这项链还真不能给你了~爷们儿不蒸馒头争口气!”老刀子手抬起来,一串黑珍珠出现在他手上。
他是怎么拿出来的朱传仁都没看出来,没想到老刀子还有这么一手。
朱传仁眼睛眯起来: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抗衡我咯?”
“应该有吧,毕竟爷们儿也不是白混的,手下还有这么一帮兄弟呢!”
朱传仁嗤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自信手下这帮兄弟能听你的?”
“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谈不上谁听谁,但我有自信他们不会背叛我~”
朱传仁决定用现实教育教育他社会的残酷:
“我这里有1000元,谁现在揍老刀子一顿,这1000元就是你的!”
哗啦
老刀子的团伙瞬间一片哗然。
这帮空门的小喽喽,看似是个人物了,但一个个也没多富,也就可能比穷b强一点,大概是穷c的程度。
但懂的都懂,c没比b大多少,都是一手掌握的量。
朱传仁根本不顾脸色铁青的老刀子,继续加码:
“谁要是废了他,我给你3000,谁要是不小心让他下去投胎,我给你5000!”
朱传仁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说:
“5000啊,好好想想,你们得偷多少东西,才能安安全全的攒下5000这么多钱?”
话音未落,朱传仁视线中就出现了好几张异动的表情。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
一还没有数出来,老刀子原本自信而戏虐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住了。
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老刀子僵硬的往下栽倒。
‘砰~’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眼中泛着凶光的年轻人站在老刀子身后,他手里的木棍还沾着血渍。
“啊!!!”简怡一声尖叫。
朱传仁大笑:
“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了,来人,给他拿钱!”
一听朱传仁要当场兑现,老刀子身后那些兄弟一个个面带悔色,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刚刚冲老刀子下手的是自己。
那可是5000啊,绝对不是小数目了,最起码对于他们这种小人物来说,5000能够干很多事了,置办一处还算不错的房子,还能娶个媳妇儿。
再不济,有这5000也不用担心吃不起饭了,能买多少粮食啊。
结果呢,就被一个刚刚跟老刀子的兄弟给抢去了,后悔啊。
不过既然你先下手为强,那就别怪大家伙站在利益制高点上抨击你。
“小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刀哥下死手?”
“小五,你完蛋了,等着被空门除名吧!”
不过更多人还是对朱传仁感到恐惧,一个人,没开一枪,没动一刀,就用几句话,一沓钱,便把一个江湖小老大给玩死了。
这样的人简直太可怕了!
所有人看向朱传仁的眼神都变了,畏之如虎的感觉。
这时,一位看上去较为老成的中年人上前检查老刀子的身体,伸出两指在老刀子的颈部摸了摸,随后一脸阴恻的看着朱传仁:
“三少爷,未免也太狠了吧?”
“这话怎么说?”
“老刀子本意想跟您结交,不过是想开个玩笑罢了,奈何您下手如此之狠,莫不是以为我们空门好欺负?”
朱传仁嗤笑一声:
“首先,别把自己的地位放到太高,你们不配!
其次,老刀子拿了我的东西,在我兄弟找他要回来的之后,拒之不给,所以我就算亲手杀了他,你们空门老人也不会骂我坏了规矩;
最后,你又是哪根葱?”
前面还有理有据的,后面就嚣张了。
“三少爷不介意的话叫我声老皮就是,确实算不得什么人物,但7岁入空门,如今也有40多个年头,在空门里还算有些地位。”
朱传仁点了点头:
“听起来是个人物,但终归是下九流,上不了台面,老刀子死在谁手里所有人都看见了,跟我可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出了笔钱而已。”
老皮脸色极其难看:
“三少爷,不知您是瞧不起我们空门,还是瞧不起整个八大江湖!”
“你这个老小子够阴的,想要拉仇恨是吧?”
朱传仁只跟地位不如自己的人狂,不会随便乱狂,老皮刚刚这话可是暗藏杀机,若是传出去,朱传仁搞不好得被八大门的人联手针对。
他虽然不怕这些江湖中人,但这帮人如果铁了心针对他,一定会给他制造不小的麻烦。
所以朱传仁可不敢上钩,这些江湖人一个个的都是偏执狂,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前世的时候,他看了不少民国时期的野史,其中就有介绍江湖门派的。
俗话常说“三教九流”,“八大江湖”,而这八大江湖之说源自于江湖八大门,各朝代野史甚至正史之中多有能人异士的记载,这些能人异士多是“八门”的门人。
“八门”可在山野之外,可在庙堂之中,身份通常难被人知晓,神龙见首不见尾,各门甚至到今天都尚有门人传承。
很多人都知道江湖生意的“明八门”:金皮彩挂平团调柳。
金是相面算卦八字命理等占卜生意,皮是卖假药的,也叫“挑汉儿的”,彩是变戏法的,挂是和武术有关的行当,比如武师,镖师,卖大力丸的,卖艺的,等等。
平是评书,团是相声,相声过去也叫“团春”的,调是指那些看花柳病兼卖大烟的野大夫,柳是曲艺、戏曲行当。
其他的都好理解,唯独这挂行,没办法顾名思义,挂行又分支、拉、戳、点四门。
给有钱人当保镖,看家护院的教师爷,这叫“支点”;
走镖护镖闯荡江湖,这叫“拉点”,也叫“走线儿的”;
开武馆收徒弟,吃徒弟的孝敬,这叫戳点,也叫戳行;
点行是走江湖卖艺的,又分“清挂子”和“挑将汉”,清挂子是单纯打把式卖艺,挑将汉则是卖艺之外兼卖野药,大力丸,虎骨酒,狗皮膏之类的。
挂行之中,武艺高强,真有本领的叫“尖点”,没本事、只凭吹牛的叫“腥点”,也叫“里腥点”。
而在明八门之外,还有暗八门,分别是蜂、麻、燕、雀、花、兰、葛、荣。
暗八门与明八门相对,这是因为明八门中虽然不可避免地有欺诈和欺骗成分,但总体说来在现在属于合法的行为,官府并不干涉,可以公开营业。
同时,明八门在江湖中属于比较光明正大的行为,从业者多带几分侠气,在江湖中较能赢得尊重;
相比之下,暗八门则在当时就属于违法行为,身份不可公开,官府发现也要严查追究。
而暗八门的行径,或多或少都在一定程度上违悖江湖道德,江湖好汉们也不齿与之为伍。
当然,这只是总体而言,暗八门中一样有侠义之士,一样有热心肠的好人,这样的人也可以获得四方的景仰,扬名立万。
暗八门中的蜂们,指的是那种有组织的多人骗子集团,这样的集体会有一个老爷子,相当于ceo,整个团队是围绕着这个“老爷子”有系统地组织起来的。
这样的骗子集团,行骗的对象多是豪宅大户,乃至官宦人家,行骗的数额很大,干一票足够吃好几年的。
麻们则指的是单枪匹马的骗子手,多装扮成和尚、道士、隐逸高人,单枪匹马骗取有钱人家的钱财。
燕门相对好猜,指的是女性或者利用女色行骗的行为,行骗者多为年轻貌美的女性,有的是一个人,有的还有帮手,有扮成姊妹行骗的,有扮成母女行骗的,不一而足,十分为人所痛恨。
但这样的行为有“成奸不为骗”的说法,一旦被骗对象与行骗的女性发生了关系,那整个行为就不再为骗,官府可以追查,但如果受害人请求江湖朋友援手,这是不能管的。
管了反而坏了规矩,这叫“胳膊肘朝外拐”。
雀门指的是专业的犯罪团伙,往往是一个家庭的整个成员,长期在某个地区或者某个领域行骗。
行骗的规模有大小,但多是大骗子。
这一门的骗子比较凶狠,蜂、麻、燕三门的骗子是严禁杀人的,这一门的骗子却常常谋财害命,杀人灭口。
所以雀门也叫“缺门”,意即“缺德门”。
花兰葛荣四门,据说是出于一门,所以都带草字头。
这四门,是江湖中最黑暗、最凶险的买卖,说白了就是嘿社会。
当然,他们是比较有规矩,讲义气,更喜欢抱团的嘿社会,其中不乏义气之人。
从事金皮彩挂之类行当的人,虽然人在江湖,却依然是合法的买卖,与花兰葛荣四门的人很少有交往。
与这四门的人交往深厚的,多是武艺高强、阅历丰富、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
一般行走四方的好汉,遇到身边有神情诡异的不速之客,或者在偏僻之处遇到了打劫的强盗,都要先说一句口诀:“西北悬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
这句话的意思有两层,一是表明自己的江湖身份,请求对方高抬贵手;
二是暗示对方,自己也是老江湖,并不好惹。
按规矩,如果是花兰葛荣四门的人,听到这句话,可以谋财,但不可以害命。
而且要“谋财以礼不以力”,不能动武,只能说“光棍日子短了手,朋友帮忙给口饭吃”之类的话,以礼相求。
这四门之外的人,听到这句话,也会知道对方也不可小觑,知难而退。
至于听不懂这句的人,多是那种拦路打闷棍的小毛贼,就不在江湖好汉的话下了。
花门后世人应该最感兴趣,指的是耍钱的职业赌徒,传以在赌钱谋生,要有师傅,有传授,会“使腥儿”,也就是俗话说的出老千。
但花门远没有后世那般,拥有电影中酷炫的技术,甚至地位,事实上在现在这个年代,这类职业赌徒常兼职做强盗,也经常贩卖烟土,多有武艺在身,十分凶悍。
兰门指的是绿林响马,响马和土匪略有不同。
一群穷人聚啸山林就是土匪;绿林响马则必须有师傅,有传授,有武艺,还要有江湖经验和知识。
用后世的话说,“职业化”的程度比土匪要高一些,这叫“兰家门的”。
荣门指的就是小偷,小偷自称“荣行”或“老荣家的”。
能够自称荣家门的不能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得是独来独往的大偷,又叫“高买”。
葛:花、兰、荣三门之外,凭借武功从事非法营生的,统称为“葛”,也叫“吃葛念的”。
一些江湖杀手、打手,打家劫舍的独行强盗,乃至挑将汉的,都可以归入葛家门。
其它的暂且不论,就说荣门,荣门和空门本是一家,但其中一部分小偷小摸发达了,成了大盗贼了,自然就看不起曾经的小兄弟了。
而且空门的说法也更容易被民间鄙视,所以他们自称荣门,显得格调更高,逼格更深,可实际上就是小偷。
眼前这批空门中人,则是小偷行业中最低档的存在!
“三少爷,空门无意与你为敌,但老刀子死了,我得给家里老人一个交代。”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说着,他给狗剩打了个手势,狗剩大大方方的上前,将老刀子手中的黑珍珠项链拿了下来。
看了眼老刀子死不瞑目的惨像,狗剩啧啧咂嘴摇头。
“可惜了,识人不明哦~”
狗剩的一句话,把所有空门的人都打击到了,偏偏他们又不敢反驳,任由狗剩大大咧咧的回到朱传仁身边
“三少爷~”
“给简小姐~”
简怡惊魂未定,她此生第一次看见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小脸吓得比月光还白。
“朱先生,这”
“拿着吧,物归原主~”
随后他吩咐狗剩:
“送简小姐回酒店~”
“是~”
狗剩知道朱传仁要对空门的人下手了,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
“三少爷,今天这事您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老皮也算讲究人,让朱传仁把身边的姑娘送走,他才放出狠话
“我给不了呢?”
“那三少爷,您今天得留下几个兄弟才行。”
话音刚落,老皮将两根手指含入口中,一发力,一声鹰鸣在夜空中炸响。
朱传仁眼中闪过一道利芒,看样子,这老刀子还埋伏了后手。
几秒钟后,大地颤抖,隐隐传来隆隆声响:
“皮爷,兄弟们都到了,怎么个说法?”
朱传仁一回身,看到自己和众兄弟被一群布衣褴褛的小偷为主,这帮小偷平日里看着不起眼,现在一个个面带狠色,看起来要生吞了朱传仁一样。
“呵呵,有点意思~”朱传仁可没在怕的,一群小偷小摸,在枪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一抬手,众兄弟掀开衣襟,一把把乌黑手枪亮出来,在月光下显得乌黑发亮。
“嘶~”
所有空门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我跟你拼人数,你跟我玩枪弹是吧?要不要这么狠?
朱传仁也从后腰掏出一把枪,单手抬起,枪口直冲老皮的眉心。
“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豆大的汗珠顺着老皮的脸颊流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悔意,还是低估了三少爷的狠辣程度啊,他是真没想到,朱三少爷手下的兄弟竟然人人配枪。
朱传仁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很乐意给他解释:
“要么说你运气好呢,兄弟们刚刚配上手枪,第一次就用到了他的身上,他真该觉得荣幸。”
“三少爷,咱们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吗?我怎么不觉得~”
“真的是误会,我叫兄弟门来,实际上是给老刀子收尸的。”
嚯~这理由找的很完美啊,朱传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真的吗?我以为你要群殴我呢~”
“不能,怎么敢呢?”老皮强挤出一抹讪笑。
“呵呵,我倒觉得你胆子很大~”朱传仁的胳膊也拒累了,干脆放下来。
他一放枪,兄弟们也跟着放枪,动作整齐划一,就跟提前排练过似的。
然而并没有,不过是这么多年令行禁止,累积下来的结果。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朱传仁好声好气的问,可在老皮耳中充满戏虐。
“当然,当然,三少爷请!”
这回不用老皮放话,空门中人自动分开一条路,一个个用不忿的表情看着朱传仁,但大部分还是很害怕的,能看出来,他们有些畏惧这个富家子弟。
太狠了,哪个正经人出门带这么多枪啊,耀武扬威有一把就够了,弄出这么多把,都够打一场小型城市狙击战了!
朱传仁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弄这么多手枪就是为了随时应对类似的情况。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他朱传仁更怕死的人了,为了保命,任何看似过激的行为他都可以使用。
回到礼查酒店正门,狗剩刚好出来:
“三少爷~”
“哦,简小姐呢?”
“她在里面给海伦小姐送礼,这会儿应该送完了~”
“嗯,知道了,那我也不进去了,没什么意思。”
“三少爷,空门那边要不要给点警告?”
“给黄麻皮传个话,让他跟空门的人说一声,就说我等他们一个交代!”
老皮不是要他给一个交代吗?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给谁一个交代!
“是!三少爷,咱们回家吗?”
“留下一个兄弟,告诉简小姐,让她帮我转交给海伦小姐的生日礼物。”
“是!”
朱传仁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
当晚,简家,简怡兴高采烈的给父母讲述今晚的经过,她是高兴了,可父母听着满面愁容。
“我的乖乖女,你怎么跟朱传仁搞在一起了?”简母一半宠溺一半无奈的说。
“怎么了嘛?娘,我觉得他很好啊,今晚要不是他,咱们简家就丢大人了,我也成了简家的罪人!”
“没那么眼中,一个礼物而已,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咱们回头再送份更贵重的就是,但你跟这朱传仁走近,娘不得不担心啊。”
简怡不乐意的撅嘴:
“瞧您说的,好像朱传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不是洪水猛兽,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小怡,这事儿你得听你娘的,离那个朱传仁远点!”
简父也开口道。
简怡不明白:
“爹,那个朱传仁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那么怕他?”
“不是怕他,那小子就是给麻烦漩涡,沾上他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至于吧?我觉得他很好啊,今晚他真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不懂,行了,你快上楼休息吧,记得听话!”
简父加重语气,简怡也不敢违抗,撅着嘴,很不服气的哦了一声,气鼓鼓的上了楼。
等她上去后,简父无奈道:
“这丫头,都被咱们两个宠坏了~”
“可不是,不过那个朱传仁要不要派人去道个谢啊,毕竟帮了咱们女儿,如果一点表示都没有,传出去该被人骂咱们简家不懂规矩了。”
简父点点头:
“要的,安排人送点咱们粤省的特产吧,钱什么的就俗了,人家也不缺。”
“行,我来安排吧,哎~真不知道简怡认识朱传仁是好是坏~”
“以后少接触就是了,先不用多下~”
话音刚落,管家走过来,在简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有这事?”
“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确定吗?”
“应该错不了,现在市面上都传开了~”
简父看着老伴儿苦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还说他是麻烦窝子,这麻烦不就来了?”
“怎么回事?”
“朱传仁为了帮简怡要回项链,跟空门的人对上了,还动了枪。”
简母立马担忧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简父沉吟道:
“看来我有必要和那个朱三少爷见一面聊聊了~”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外人好把咱们简家和朱家绑在一块了~”
“那谢礼?”
“谢礼该准备就准备,一码归一码,准备好了我亲自送去。”
“行吧~”
随后简父对管家吩咐道:
“给朱公馆递拜帖~”
“是,老爷~”
而此时已经回到家的朱传仁,正跟朱开山聊天呢,也正好聊到了今晚的事。
“空门?”
“嗯,一帮小偷儿而已,起个名字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这帮人属于脚面上的蛤蟆,不咬人膈应人,你得当心!”
“我有数,已经让人去警告了,知趣的话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空门从头来过!”
朱开山叹了口气:
“这个世道太乱了,多个朋友多条路,空门也不见得都是小人。”
“爹,我知道,您放心吧。”
“行,我也不跟着瞎掺和,你早点休息吧。”
送朱开山出了书房,正好老谭走过来,朱传仁冲他招了招手:
“姓罗的怎么样了?”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三少爷,姓罗的在备货了,看样子好像真的要运东西去香江。”
“不可能,查到货了吗?是什么?”
“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
“想办法打开箱子查,里面肯定有违禁品!”朱传仁十分笃定。
“是,我会想办法安排兄弟进去的、”
“嗯,老何那边怎么样?”
“一样,没什么变化,每日不是赛狗场就是赛马场,要不就把小黄鹂的戏班子叫去唱戏,一听就是一晚上。”
朱传仁笑骂:
“这个何太生,还真是会享福啊,我都羡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