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阅读:“丞相匡扶社稷,乃我三朝肱骨,太傅洞察秋毫,刚正不阿,此事定有蹊跷,杨胥你现在即刻去给孤查个清楚!明日早朝无果,你就不用来了。”
胖子趴在地上叹了口气,这还用查吗?你这摆明了要我找人顶罪,可是我他娘的谁都得罪不起啊!
“臣,领旨!”
“丞相,太傅,莫急,明日定当有个结果,太傅不是还有其他事吗?莫要耽搁了,咱们继续,继续。”皇帝左右言笑,只是身边之人谁也不买账。
“那老臣,就谢过皇上了。”
“呵,既然陛下如此勤勉,那臣就奏第二事。”陈谓踱步而出,面对皇帝躬身,“臣,翰林陈谓,参,当朝相国隋安,欺上瞒下,结党营私,擅权祸国,请陛下,褫夺其……”
隋安寡淡无味的看着陈谓,几天就要来一次,他都觉得没意思了。
“老师!”皇帝上去一把抓住陈谓的手,“老师不妨先说说第三件事!”
趴在一旁的胖子杨胥,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悄悄的往后面挪,一步一……太傅,我的亲爹啊,您踩着我的衣服了,能不能挪一挪……
“呵,陛下今日甚是勤勉,那也好,第三件事,臣,上参妖妃王氏,不守宫规,扰乱国事,私……”
“太傅大人!”皇帝今日终于是硬气一次,“老师今日有些累了,孤也甚是疲乏,不若一同去内阁,歇息片刻再议。”
“陛下,臣,不累,要么定下,要么就准许老臣告老还乡,臣已经时日无多了,等不下去,也不想等了。”陈谓这一弯腰,算是把皇帝给压死了。
隋安稍整心境,看来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是小皇帝和稀泥能罢了的了,这老头是要死磕一回了,就不知道,谁是鸡蛋,谁是石头了。
“太傅,天下事你要管,孤的家事,你也要管,孤这个皇帝给你来坐可好啊?”皇帝有些恨恨的问陈谓。
群臣也是有些同情这窝囊废了,做了十几年的傀儡,还天天得陪着和稀泥,演皇帝,平时虽说没有多少实权,但威风还是有的,可怜遇到个固执的学究,看不清形式,天天找死,还有事没事就给皇帝打打脸,也就是皇帝窝囊,又还有那么点尊师重道,不然这老头,棺材板都该长草了,现在可好,一个混吃等死的皇帝,你连女人都不给他玩了,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难不成还指望他扭转乾坤,肃清朝野,十三年了,是头狮子也窝囊成狗了,别说他一开始就是个扶不起来的废物,丞相千挑万选的傀儡了。
“臣,不敢,只是臣已迟暮,恐无望于来日了,天子无家事,是以今日……”
“孤准了!”
陈谓猛然抬头,看着这个学生,皇帝也看着陈谓。
“不可啊!陛下!”
“陛下三思啊!陈公不可离啊!”
群臣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似乎有些陌生的皇帝,这太傅老头虽然不给面子,但好歹也是护着他的,他若一走,那皇帝在丞相那……
陈谓一脉的几个人,还有和丞相不对付的,立时出言劝谏。
隋安眯了眯眼,这是唱戏呢,还是断义呢!有点意思!
“丞相以为如何?”皇帝看着反对的众人,转头找上了隋安。
“皇上仁厚,体恤太傅,臣深以为然!”
“铛!”
众人循声看去,是护龙将军郭峋颜,也是三朝元老了,先皇特赐,可骑马入宫,佩刀上殿!此时刀已被他解下,拄刀而立。
“隋安老贼,你也年事已高,不若一并请辞,全了陛下的仁厚如何?”老将军,人虽老,却是声如洪钟,震的群臣心潮澎湃。
“郭将军,年近八十亦宝刀未老,我岂敢偷享安乐,当如将军,为国尽忠。”隋安不咸不淡的话绵里藏针,噎得老将军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哈哈!”
陈谓放声大笑,环视而立。
“诸位,莫要大动肝火,何须如此,何当如此,君不思国,何以为君,臣不思君,何以为臣,君可不君,臣不可不臣,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砰!”皇帝一拍几案。
“太傅年事已高,且朝事多忧,既意归隐,身为学生,又岂能不从,尔等再议,是要置孤于不孝吗?休要多言。”
陈谓轻笑一声,取下冠带,放于地上。
“臣,领旨,谢恩,还望诸位,心系我朝天下百姓,勿忘初心!”
说完转身朝着群臣缓缓一拜,除了寥寥几人之外,所有人皆是赶紧行礼回拜,胖子杨胥松了口气,赶紧爬回了角落里面。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陈谓起身,拢袖于身后,一边朝殿门阔步而行,一边轻吟。
“哼!”皇帝听着,一脚踢飞地上的官带!
“太傅既然心系天下,乐于教化,着郭韫带三十骑护送太傅回乡,设乡塾,教化稚童,终身为童师,不得出邱睢半步!”
“陛下!”跪在地上工部尚书郭乾一惊,这哪是乡塾,是圈禁啊,他儿子这要是去了,无论是亲近与否,也跟着完蛋了,立时就要推诿出去。
“郭家领旨谢恩!”没等郭乾说话,郭峋颜便出面领旨谢恩了,也不行礼了,直接提刀出门而去。
郭乾伏地叹息,爹啊!那是亲孙子啊!你不为自己想,不为儿子想,好歹给你孙子留个平安啊!
看着郭峋颜目中无人,直接提刀出门,皇帝一掌将几案上的书折印玺拍飞,向侧门而去。
“散朝!”
隋安看着一地的东西,陈谓的官带,皱了皱眉,今天的事,本以为陈谓是要鱼死网破,一石激起千尺浪,结果就这么草草了事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出了宫殿廊道,皇帝转身一脚蹬在了随身的小太监上。
“你个老东西,倚老卖老,还君不君,还臣不臣,还老树昏鸦,西风瘦马,不是想断肠人在天涯,喜欢训人吗,我让你一辈子断在邱睢,还有你个郭不死的,快八十的人了,回去定棺材板吧!”
皇帝每说一句,照着小太监不是一脚就是一拳,小太监只能抱头,还不能躲,躲了,脑袋就没了,等皇帝顺了气,小太监已经趴地上了。
“呼,魏大耳,赏他二十两银子,没事就升一级,干不了就送出去,回洛神宫!”
“是,主子,来啊,把人带下去,摆驾洛神宫!”一位老太监一边喊一边给皇帝整了整衣服。
同时,不同的书信,差不多的消息,都从不同的地方送到了不同的人手上。
皇帝恶了陈谓与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