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之毒,再加上蜈蚣毒,几乎是无药可解。
不过,飞天蜈蚣精华所在的内丹,常年受到蜈蚣毒滋养。
兴许可以克制,这两种毒素。
“少爷!这可是大蜈蚣一百五十年的修为。不少道士入山寻觅,都想得到这种东西。何必浪费在一只鸡身上。你吞下去,肯定能变得更加厉害的。”
蛇大仙有些急切地说。
我瞪了一眼蛇大仙:“那我取你的蛇胆疗伤好不好。”
蛇大仙忙摇头:“是我多嘴了。”
我从竹篓里拿出了装着的烈酒,将雄鸡的嘴巴打开,把这颗暗红色的内丹捏碎,强行灌了进去。
我等着雄鸡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它眼睛眨动,眼神渐渐地凌厉起来。
呼吸恢复了正常。
我喜出望外:“老雄有救了。”
“蚩尤老爷自有安排。”
小秋葵泪眼汪汪,激动地说。
击杀六翅蜈蚣,老雄居功至伟,内丹就该给它吃下。
从此之后,湘西大地少了一只六翅飞天蜈蚣。
却多了一只单翅雄鸡王。
我将它抱起来,放在竹篓里,让它好好养伤。
而后,将飞天蜈蚣的尸身收拢在一起,倒上火油,直接烧了起来。
火光冲天而起。
映照着众人的脸。
火光之中,夹着一股惊人的煞气。
林子四处分布的蜈蚣,受到惊吓快速散去。
这时,黑雾散去,月光照在林子里。
“郭天禄,你拿丹药喂大的蜈蚣死掉了。”
我喊道。
“可惜,本打算把内丹送给你们。你们却拿来喂鸡,真是暴殄天物!”
从远处传来怪声,像是黄皮子的声音。
“大哥,就在前面。隐隐有些绿光飘动。”
小秋葵小声说。
我背起竹篓,四人继续朝前面走去。
过了一条小河之后,忽然看到发光的洞穴。
在洞穴前面,还有个草庐。
整个草庐的屋顶堆满了蜈蚣。
从草庐里飘出极重的尸气味。
“草庐之中,有尸类!”
春芽说道。
“先不管,找到郭天禄再说!”
我冷静地说。
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发光洞穴飘来。
“这是道士炼丹所用之物,附近应该有一处丹炉。”
古飞尘说。
“又是古家道士,你们可真是管得宽,前赴后继,真是令人讨厌。”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洞口很大。
我们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米高的丹炉,里面炭石闪烁着绿光。
在丹炉之中,有一个罐子,里面像是有蛊虫。
在另外一侧,有些孩子的衣服,还有些孩子的骨头。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之前传言尸王云昆仑,抓小孩炼毒蛊虫,说的却是这里的景象。
丹炉边上,一个身穿破旧衣服的道士,背着一个黑色葫芦,盯着丹炉里的火苗,并没有回头,道:“春芽,你终于把自己送来,也省得我去抓你。”
一旁的苗老蛇,端着一个盘子,放满了剧毒的暗红蜈蚣。
他眼神呆滞,没有半点亮光,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破衣道士不断地抓起蜈蚣,直接丢到火苗里烧。
这是用火毒淬养罐子里的蛊虫。
“你是郭天禄?”
我大喊了一声。
鼓鼓!
从丹炉之下,跳出一只大蟾蜍。
蟾蜍背上,有一只蛇、蝎子以及蜈蚣、蜘蛛。
五毒合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蟾蜍肤色也非常的邪异。
“五毒献瑞!大家要小心。”
我惊呼一声。
所谓五毒献瑞有个典故。
昔日,蜈蚣找到蟾蜍背它过河。
到了河水中间,忽然起了一阵浪花。
蟾蜍身子跟着晃动。
蜈蚣以为蟾蜍要淹死它,慌乱之中咬了蟾蜍一口。
过河了之后,蟾蜍命悬一线,责怪蜈蚣忘恩负义。
蜈蚣就把蛇、蝎与蜘蛛找来,各自咬了一口蟾蜍。
最终以毒攻毒,救下了蟾蜍。
也就是说。
眼前这只大蟾蜍,一身煞气,聚拢了五毒的毒性。
张口就有可能喷溅出灼人的毒液。
触之即死!
“愚蠢!”
春芽张弓,一剑射中了剧毒蟾蜍,直接将它贯穿,“郭天禄,本姑娘来都来了,你弄只癞蛤蟆来阻挡我。你吓唬谁呢!”
破衣道士大笑一声:“巾帼不让须眉!我现在觉得,你活着比你死了有意思。这样吧,以后你就当我徒弟。白驮教你那些,早就过时了。你跟着我,我让你长生不老,蛊术冠绝湘西。”
春芽应道:“我可以当你祖宗。”
春芽又搭上一箭,直接朝着道士射去。
他并没有转身。
从他前面窜出一只黄皮子,将那支箭撞飞。
“小丫头脾气很烈啊!”
破衣道士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容。
看到他那张脸。
我震惊不已。
他左脸和常人一样,但是右脸就像是用硫酸泼过,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更是一股怪异的幽青色。
像极了庙里的凶神。
“没错,我就是郭天禄。”
他说道。
那黄皮子遛遛爬动,停在了他肩膀上,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我,不怀好意。
“郭天禄,我大哥古飞尘之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我今日要给他报仇。”
古飞尘双眼快瞪出血来。
“你唆使白驮暗算我,还要拿我养尸!今天,我也不会饶过你。”
春芽也是朗声说。
郭天禄笑了笑,随即看着我:“年轻人,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又没有伤害过你!我顶多是与白驮有交易!杀了古家的一个道士。我们之间有过节吗?”
我喝道:“你认识龙妙云吗?你知道云中寨吗?”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许久,恍然大悟:“你……就是龙妙云,拼命生下来的那个蛊胎啊。哈哈,我当然认识。我还是认识你爹双头蝎。他骗我骗得好苦!”
“找的就是你,那就不会错了。”
我说。
郭天禄说:“杀了一只六翅蜈蚣,就敢来我这里逞英雄吗?”
“你知道,双头蝎是怎么死的吗?”
他语调一变,散出一股戾气。
我的好奇心一下提了起来。
青衣鬼王张超玄说过,双头蝎下场非常悲惨。
至于怎么死的,我并不知道。
他毕竟是我的生父,我忍不住问道:“怎么死的?”
没等郭天禄说话。
那黄皮子笑了起来,笑声像人又不像人。
令人毛骨悚然。
黑猫也在这时,落在我肩膀上,全身毛发炸起。
“你要是答应了我的讨封,我就能夺你的魂。这样的话,你们父子就都死在我手上了。”
黄皮子眼珠子转动,以人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