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进到内室,一直陪苏洛雨在廊下等候,不过因为房屋破旧不隔音的缘故,他在外面可以十分清晰听到里头的动静。
微微颔首,苏洛雨也觉着奇怪:“我见那白司业不像是不沉稳的性子,怎的这般沉不住气?明明赵祭酒只是昏睡,为何要弄得他好像救不回来了似得,哭的那般伤心?”
“还有那份被塞到赵祭酒手中的文书,他未免嚎得也太大声了一些,似乎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且那份文书还与王氏外族罪行有关,我总觉得他应该是在暗示我们一些什么?”
不仅第五商游和苏洛雨听出来了,便是北冥翎也以为白浩文太过刻意。
就算白浩文是怕赵真生病而死,过分伤心了一些,但也没有必要在赵真昏迷之际,还在声嘶力竭的提起报仇一事吧?
饮了一口茶汤,李锦纾挑了挑眉,轻笑道:“无非是想故意透露消息给我们,他们和王氏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他的手中握有王氏外族犯罪的证据,他们和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如此一来,双方便可达成共识,在暗中一起联手,对付王氏一族。
她从对上王氏中人开始,就从未手下留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针对王氏族人,白浩文既然回京,并且入过宫门,就不可能没有听说。
“他既有心投石问路,我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王氏敢对我阿娘出手,又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该做好赴死的准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阿娘之人,我都绝对不会放过!”
捏紧了手中茶碗,李锦纾眼神坚毅,迸发出凌冽的可怕光芒。
片刻后,又恢复原状,背靠着软枕慢饮茶汤。
悄悄将手伸过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北冥翎用十分心疼的眼光凝望着她。
虽然从表面上看,李锦纾坚忍果敢,但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隐忍不发是一段十分艰辛又困苦的过程。
“将军,将军不能啊!这些都是旁的客人寄存在小店的古董字画,不能拿啊!”
钱庄掌柜扑倒在木箱上,死死抱着不肯撒手,哭求道:“将军有票据在手,小店自然不会赖账,可是如此这般巨大的钱款,总要给点时间,让小店上报东家,从各处钱庄调款筹集!哪可能只小店一家,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将钱凑齐的呀?”
好奇的掀开帘子,拉开车窗,第五商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听那钱庄掌柜的意思,好像是有乾国的官兵闯到了他们店铺里头,强取豪夺?
“原来被派来钱庄取钱的,是他?也对,空有一声名头,却无分毫实权的辅国大将军,才配做太上皇最信任的走狗!而这等攸关名声钱财之事,当然属他最为可能胜任!”
李锦纾侧目看去,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说完便执起茶碗痛饮而尽。
整整一百八十万两的银票,光这一家小小的钱庄,如何可能在一朝之间就取的出来?
便是将整个洛鄢城的金玉钱庄都掏个底朝天,怕是也无法凑齐这般巨款,且看他们如何无米生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