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锦纾自小刻苦惯了,每日亥时初睡下,寅时一到便得起,起床后先习文,再练武,有时还要温故下琴棋书画,抽检一下各路账册,这么一折腾,大半日也就过去了。
不过今儿是个例外,阿杏手里拿着梳子,正在为李锦纾梳发,瞧着镜子里倒映出略显疲惫的美人脸,有些心疼道:“大姑娘,辛苦了。”
昨夜未眠,今日又是如此重要的场合,真不知她是否能够撑住。
“殿下,鸾驾已备好了。”
仇辛怜躬着身子进来,对李锦纾所在位置施礼而告。
朝阿杏使了个眼色,阿杏将最后一支凤钗插入李锦纾发间,便回道:“知道了,你且命他们在外候着,殿下稍候便到。”
“大姑娘,方才二公子有东西送到,大姑娘可要瞧瞧?”
眼见李锦纾正准备起身,阿杏赶忙从一旁的桌案上,将北冥翎千里迢迢送来的一只匣子递上。
今天正是李锦纾及笄的日子,一大清早宫门刚打开,便着人将这东西巴巴地送了来,想必定是要给李锦纾的及笄礼。
这么重要的日子,北冥翎送的礼,又岂能令李锦纾失望呢?
阿杏想着,假若让李锦纾现下瞧了,指不定能让她保持一天的好心情,说的可是殷勤了!
李锦纾倒也十分好奇,这回他又会送上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接过匣子便抽开了匣盖,却不想竟是一张信纸,与一支新鲜的桃花儿。
“真是奇了,这都已然七月了,二公子这是打哪儿弄的桃花,还新鲜着呢!”
将桃花取出,李锦纾捏着枝条,把玩了一会儿,这才笑眯着眼睛,将桃花放到桌案上,执起信纸,打开一观。
“七月临川路,醉心扑地开,浑浑不知情何寄,常念卿。重华宫苑冷,寒梅傲凌霜,胭脂化作相思雨,长忆卿。东方晨曦微露,一别累月久,临近鹊桥相会日,倍思卿。惊觉殿下千秋近,青翟彩雉缀于衣,感念吾之所有皆卿授,唯有生母所留丹凤镂雕玉簪头,赠卿卿。”
阿杏远远瞧着,那是一张雕有同心结底纹的水纹纸信笺,上面用金笔所书,可见其良苦之用心。
自李锦纾接过匣子起,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便止不住的飞扬,阿杏看了窃窃地笑着。
先前还说得那般冷情,实则心中比谁都要在意,谁人看了能瞧不出她对北冥翎的情意?
“阿杏,帮我将这些收好,再替我将妆匣最里面那枚玉簪头取来,为我簪上。”
从前只是保管,如今既赠了她,可就是她的了,虽然他不能为自己亲手簪上,但也不能辜负其一片心意不是?
嘴角微微勾起,李锦纾春风满面,在阿杏的搀扶下踏上鸾驾。
“恭送安宁公主殿下!”
在满宫侍从的欢送下,鸾驾缓缓前行,自太极宫正门而出,直达宗庙。
因着今日是七夕的关系,街上本就人多,再加之李锦纾名声在外,又是她及笄大典之日,前来围观之人多之又多,故而仅短短一条街的路程,却走上了足足一炷香的时辰。
“礼部尚书宏智觉恭迎安宁公主殿下!”
待车驾到了宗庙前,自有礼部尚书亲自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