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锦纾的淡然,卢尔槐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试探性的上前,双膝跪倒在地,做小伏低道:“还望殿下能放我儿一条生路!”
“卢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漪水郡公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如何会去断他的生路?”
放下茶碗,赤衣少女状似吃惊,走上前来欲去搀扶,口中安抚着:“卢娘子莫不是第一回进宫,吓着了?卢娘子莫要害怕,虽说卢娘子不是郡公嫡母,但我也并非嫡出,并不会过分在意嫡庶之分!”
卢尔槐双手搭在李锦纾的手腕上,正打算起身,却忽而听她继续道:“将来若我与郡公真有缘分,能成为夫妻,那我与卢娘子自然便是一家人了,届时我还要尊你一声庶母呢!”
“不,贱妾不敢!贱妾只不过是郡王府里一个身份低贱的媵妾,能有幸诞下郡公,已是贱妾此生之幸!郡公能够被先始祖皇帝看中,指婚公主殿下,更是郡公的荣幸!将来郡公若真能与殿下喜结良缘,贱妾也不敢有所奢望!只盼郡公与殿下,能够夫妻和美,百年好合!”
刚才半曲的膝盖,当即又扑通一声触地,卢尔槐边说着边就往后跪行了半步,整个人跪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如此卑微的模样,真是难以同当日初见时的她所联系在一起。
李锦纾叹息一声,改为单手去抓卢尔槐的胳膊,强硬的将其从地上拽起,柔声道:“卢娘子这是作甚?既然先始祖皇帝赐婚,我与郡公的喜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虽说届时郡公会遵照立储遗诏,过继给四叔,但卢娘子到底是郡公的生母,我自然是要尊敬你的!”
“殿下当真愿意嫁给郡公?”
卢尔槐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之人,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神情,欲探究其真实的内心想法。
微微侧首,李锦纾不解道:“难道卢娘子不赞同我与郡公的亲事?”
“不,没有,贱妾不敢!郡公与殿下的婚事,是先始祖皇帝亲自订下,贱妾无权置喙!”
既然李锦纾都认下了,卢尔槐又怎么敢不认同?
松开卢尔槐的胳膊,李锦纾踱步其后,盯着卢尔槐的背影,忽然变了脸色,质问道:“卢娘子可说清楚了,究竟是不敢,还是不愿?”
听着她突然变了音调,卢尔槐立马跪倒在地,朝李锦纾这厢爬了过来,连连叩首,急忙否认道:“是贱妾逾越,贱妾不该多嘴,还望殿下恕罪!”
“看样子,卢娘子是不愿我与郡公结亲,却又碍于先始祖皇帝之命,不敢违抗了?那我倒是要听听看,卢娘子你不愿我与郡公结亲的理由是什么?你若说得出个所以然来,能够说服我,我倒是考虑可以去同四叔交涉一番,只看你的理由,是否能够说服我与四叔!”
李锦纾踱着步子,赤色凤履在其眼前挪来走去,晃得卢尔槐眼晕,但她这心可是不晕的。
原本听着先前李锦纾的意思,卢尔槐还道李锦纾也是同意这门亲事,这才接下先始祖皇帝赐婚圣旨的。
可是如今听来,她似乎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