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正直忠诚之良将,上将军,决不能让其落得商君的下场!”这一刻,杨端和率先开口。
他与赵术并肩作战过,有同袍之义气。
“哼!”
冷哼一声,王翦看着诸将,道:“传令下去,大军开拔!”
“这件事,尔等不要多操心,我等是武将,不适合与宗室牵扯太多,哪怕是公子术也一样。”
“更何况,王上天纵神武,自然会对于这样的事情有所部署与提防。”
“根本不需要我等操心。”
王翦呵斥了一声诸将,他也是为了诸将好,他可是清楚,赵术的手段与能力。
经过赵地一战,赵术已经折服了很多军将,特别是还是李牧手中的二十万降军。
再这样下去,赵术便会成为大秦锐士的精神信仰,一如当年的武安君白起一样。
秦王政在,自然无事。
但是,秦王政一旦故去,赵术便会成为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新君,不光是打压赵术,也会牵扯到他们这些武将。
毕竟不是那一个人,都可以一如秦王政一样对于大秦锐士,如臂使指。
放眼大秦诸公子,就算是最为寄予厚望的扶苏都做不到。
“诺。”
一声令下,幕府之中的诸将都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大部分的大秦锐士都在赵地,粮草以及兵器各种器械都已经暗中运抵赵地。
但是,这一次从咸阳入赵地,有五万大秦锐士随行,自然是各种事项,极为的繁琐。
铁七将扶苏带走,给扶苏找了一身士卒穿的皮甲,然后领了一柄青铜剑,将人交给了死士营。
“士卒民,这里是死士营,是军中最凶险,也最能够获得战功的地方,当年的将军也是在死士营中发迹。”
铁七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苏,语气肃然,道:“嬴将让我告诉你,活下走出来。”
“千夫长盛,这位交给你了,从这里一直待赵地,教会他如何成为一个大秦锐士。”
说到这里,铁七走过去,靠近盛:“副将有令,不能出现伤残与死亡,其他的随便。”
“诺。”
铁七转身离去,扶苏眼中满是迷茫,他一直在思考赵术所言,这个时候,王离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王离便招呼:“士卒民,过来一下。”
“千夫长,属下......”闻言,扶苏抬头,看向了盛。
“去吧!”
从铁七的交代,盛就清楚,扶苏的身份不简单,要不然,在死士营这种不论是训练还是进攻,都死亡占比极大地地方,居然要求不能死,也不能残。
这要是,没有点儿身份,才是咄咄怪事。
“民见过军司马!”扶苏走过来,朝着王离行礼。
闻言,王离微微点头,然后朝着扶苏一字一顿,道:“上将军,让我转告你一些话。”
“军司马请说!”
一听是王翦的话,扶苏眼中微亮,神色也是变得肃然。
“你被铁七带走,上将军问公子术,他这样做,可曾想过未来,毕竟他是做臣子的..........”
王离语气肃然,压低声音:“公子术说,我也不想的,但是,王上寄大希望于长公子。”
“王上盖世无双,但是,大秦纵然兼并天下,想要消化六国,彻底的并天下于秦,需要至少四十年。”
“两代人.......”
“公子术说,他清楚,将公子留在幕府,可以交好公子,也可以保住他的恩宠。”
“但,他自从入骊山陵区以来,一直到军中,到咸阳,少府章邯,长史李斯,以及军中诸将,王上,甚至于宗室,都对他不薄。”
“如此厚恩,他无以为报,若是长公子将来要恨,那就让他恨吧。”
说到这里,王离语气变得低沉,一字一顿,道:“公子术最后说,只要公子能够承担起大秦的江山社稷,他纵然是落的商君的结局,也无不可。”
“话说完了,告辞。”
望着王离远去,扶苏眼中迷茫与光亮都有,整个人心中极为的复杂,他自然听出来赵术话中的含义。
而且也清楚,王翦让王离将话带给他的意思。
“嗯!”
目送王离远去,扶苏走进了营地,他心里清楚,大军要开拔了。
咸阳城。
东门。
秦王政等人站着,望着大营之中的旌旗开始移动,目光深远。
“王上,大军开拔了。”赵高低声,道。
“嗯,也是时候了。”秦王政眼中满是复杂,比起其他的时候,他送大军出征,这一次他心中多了一些担忧。
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在这一支大军之中,战场之上,兵危战凶,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嬴政其实也清楚,在军中,不是谁都像武安君白起以及赵术那般幸运。
“王上,黑冰台传来,公子术将长公子编入了死士营之中,交给了千夫长盛。”
“同时,公子术........”
顿弱的一番话,让秦王政眼中的担忧更深了,他此刻的心理是极为的矛盾的。
既想要培养扶苏,有害怕扶苏出事,但是他现在,只能看着,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而且,嬴政心底深处最为担忧的是,这一次让扶苏与赵术一起前去,是为了培养感情。
赵术都这样做了,若是扶苏还没有改变,只怕是赵术与扶苏,只能是背道而驰。
那个时候,将会轮到他做出选择了。
"将军中的黑冰台联系断了,不要关注扶苏,等这一场战争结束,再行禀报吧。
“诺。”
扶苏虽然重要,但是对于嬴政而言,大秦兼并六国才是最重要的。
扶苏的消息,会影响他做出的决断,影响他的理智。
“王上,要派人保护长公子么?”半响之后,顿弱开口,道。
秦王政可以不在乎,但是他这个臣子不得不多想。
闻言,嬴政摇了摇头:“不用了,在军中,黑冰台无法深入,这一次,上将军亲自掌军,公子术更是带着隐宫暗脉进入军中。”
“大军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