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一个人的方法和陷害一个人的方法,并非只有一种,而是分很多种,比如有些人表面和你结交好,而背地里讨厌你身子陷害你,让你尝试苦头,这样的人一般被人称呼为“高玩。”
对于将君的态度,将猛是个大老粗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开始变,具体哪里开始变,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不过今日的事情他还是要一一查个清楚,若不查个明白,那么刚才的低头也算是白低了,甚至让女儿更加心寒意冷。
女儿肯喊他爹,而不是将军,他觉得就很好。起码这份亲情是护住了。退一万步来讲,将猛想若真的是将兰做的,那么训斥一顿给些警告就好了,也不会闹的太难堪,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完全不是这么简单,甚至牵扯出来的事情让他惊讶的不得了。
因为,嬷嬷说了很多不该让人知道的消息。
那一天将猛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其实事情还要从很久以前讲起,那个时候将君的母亲月娘还在世,而当时的老嬷嬷和雪秋不过是在战乱里的可怜人,被月娘带回了家。将家世代忠良,而到了将猛的爹那一代,将家在政权上站错了队就开始走下滑的路。所以月娘和将猛刚成亲的时候,过的并不好。只是将猛当了将军开始,家里才稍微好过一些。
月娘性子很温和,从不会和他抱怨什么。月娘成亲的时候,只跟将猛说过一句:“夫君,不求你能对月娘一心一意,但求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来日好好对我的孩子。”
当时的将猛很生气,觉得月娘对他不信任。而女人只好将希望放在孩子身上,很多时候月娘都不会和他计较什么,甚至在雪秋有了身孕的时候,月娘也是点头让雪秋进门。将兰和将莫出生的那些年里,将猛看到月娘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不能有身孕,也曾安慰过她,可是当时的月娘却依旧说:“夫君,你想多了。月娘会给你生下孩子的,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受一点点委屈。”
看着憔悴的月娘,将猛当时答应的很快,一半是为了安慰月娘,一半是发自内心。
雪秋曾感激过月娘救了她回来,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替将猛生了两个孩子,还不如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她是妾,月娘是妻。将猛在外面乱来的时候,月娘从来不说任何话,而雪秋经常气的不行,她跟月娘说:“姐姐,你不管管相公么,就让他这么花天酒地?”
月娘笑着回答:“男人的天性好比一只狼,不是想管就管的住的。等狼在外面觅食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当时的雪秋觉得月娘没用极了,做好贤妻良母又如何,只是一个笑柄。于是她的心思放在了要让自己做正妻的位子上,她和嬷嬷商量了一下,给月娘的饮食里下了一种毒,这种毒的好处就是会让月娘的身子看起来渐渐好起来,实际上无非就是在透支生命。
果然,不出三个月月娘的身子好了起来,而且还有了身孕。这让将猛很是高兴,觉得这都是雪秋照顾的好的原因,而月娘却没有太多的高兴,整日都是一张小脸惆怅的不行,尤其是到了八个月之后,她和将猛每日的对话,只剩下那么几句。
“夫君,你会对我们的孩子好吗?”
“会的,月娘,你别乱想。”
“若我不在,你也会对她好吗?”
“瞎说,你怎么会不在,你只是怀孕了胃口不好而已。”
“夫君,答应我,一定要对她好,一定要对我们的孩子好。”
“嗯,我答应你。”那个时候的月娘才会缓缓的闭着眼依偎在将猛的怀里,喃喃自语:“夫君,我从小就知道我从来不会选错人和事情,我不后悔爱过你,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我似乎不是个好妻子呢,夫君。”
将猛从未将月娘的那些话仔细的想过,现在他才明白月娘为什么会说那些话,因为月娘那个时候就知道雪秋在害她,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所以才选择了放弃?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雪秋?
想到这里将猛觉得头疼,月娘的父母死的早,她曾哀伤的说:“夫君,你说有朝一日我若去死,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祖辈呢。我最怕又朝一日不能魂归故里,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还能在将家的祖坟里。”
当时的他觉得月娘也许是悲伤坏了,才会说这些神叨叨的话题。
雪秋不喜欢月娘,自然也就不喜欢月娘用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将君长了一张和月娘相似的脸,随着她渐渐长大,也是越来越像。
为了控制将家,雪秋将自己的两个侄女木香和欧阳云都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做小妾,而花家的小女儿是她最好控制的棋子,所以利用花蕊对将莫的喜欢,她就可以掌握将家的一切。
无论从小将莫和将兰对将君的仇视,都是因为雪秋早些年来给自己的孩子灌输的思想。而今日的下毒,将猛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日夜睡在自己身边的雪秋。
可是一个婆婆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媳妇下药,后来嬷嬷说,都因为将君无意一些话,让花蕊有了管理家里的权利。雪秋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怎么甘心让自己的媳妇和自己一起管理,所以她必须有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其实不用明着下毒,花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不能要了。这次无论花蕊吃不吃这些小食品,花蕊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了,因为前些日子雪秋已经关注了花蕊的膳食。而花蕊的孩子保不住,那么必定会将这个事情牵扯到将君,那个时候失去了孙儿的将猛,和失去了儿子的将莫是不会理智的。
只是雪秋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会突然关心媳妇的膳食,听到是将君送来的之后就去调查了。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雪秋从小的灌输,将莫才对将君十分防备,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雪秋跪在地上,看着屋子里的人,她没有分辨什么。这些年来,她自认为比那个娇弱的月娘做的好太多了,而她只知道为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也未想过花蕊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孙儿。
在听完雪秋说完一切后,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其中最惊讶的还是将君,她以为这次的主谋会是将兰,却没想到原来这个府邸里每个人的人心都是如此可怕,若不是雪秋这般说,若不是嬷嬷主动交代,她还以为雪秋只是一个小妇女的心思,对她不喜欢只是简单地不喜欢而已。
人心究竟有多可怕,她这次算是真的明白了。一直以来,她觉得事情可以开始被她控制的时候,却未想到自己却是别人的棋子。她最近才明白自己是高看了自己,原来墨画寒那些话是真的为她好。
墨画寒当夜跟她说:“娘子,若现在你不是将家的女儿,你觉得你一个人没有谁的庇佑,你能生存的好好的么?恕我直言,娘子你现在还不是气候。所以若娘子相信夫君的话,请记得今夜我的话,不能和将家闹翻,尤其是你的父亲,虽然在你和你姐姐之间犹豫不决,但是他绝对不会看着你死的时候都不会救你。想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而娘子你现在没有成长的资格。”
当时的将君觉得墨画寒是强词夺理,觉得自己了不起的不行,可是现在看这样的情况。才算是深深的明白,他说自己现在还没成长的资格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连一个雪秋都提防不过过来,又怎么可能去提防那些打沧平剑主意的人。
那些人的心思必定比雪秋更慎密更可怕,今日早上差点和将猛闹翻,而还好是和好了,刚才和墨画寒对视的时候,还好是听从了他的话在将家人面前演戏,不然那么以后让父女感情有了裂隙后,她的以后就真的难说了。
人心,比鬼神更是可怕。
花蕊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保不住了,这些日子她以为婆婆没找她的麻烦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可是却未曾想到婆婆会这样做。她忍不住有些悲伤的问地上那个人,她问她:“婆婆,花蕊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我?你一直对我不好,花蕊都不会介意,可是花蕊肚子里的孩子是将家的骨肉啊,是你的孙儿啊,你要看着他鲜血淋淋的的死在你面前你才满足吗?婆婆,为什么要陷害小君,花蕊比谁都清楚,你这些年和大姐做的一切,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掌握将家么,你错了,你比我的母亲还天真。”
花蕊说完,周围的目光转了过来。她从来都是重话都不会说的人,而且这是第一次听花蕊提到自己的母亲。花家主母,那是周国的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为什么花蕊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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