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生下来不会注定他就是个坏人。

一个人的性格也是要后期被改变而改变。

秋水痕本就不愿意去触碰那些他不想触碰的东西。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显得无能为力了。

要么他死，要么她亡，若这是宿命的话，为什么不在以前就开始，偏偏都要等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

秋水痕永远记得在牡丹族里居住的时候，秋牡丹的笑，花灵隐的隐忍，还有秋木的宠溺。他们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算长但是也不短。他一直以为，有一天秋牡丹会和秋木成亲，而他也会选择那个能让妹妹高兴，却相貌不如何的花灵隐。可是事实就已经不是已经的了，谁都想不到计划永远比变化快。

花灵隐自作自受，落得了一个永不超生魂飞魄散的结果。但是对于他，花灵隐应该是喜欢的，不然最后也不会用那么大的代价留下她的灵力给他。可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因为她爱，他就要接受的。秋水痕清楚的明白这里面的残酷。若花灵隐当初没有那么做，或许他真的会娶她，还会爱上她。可是那些已经回不去了。

只是秋水痕没有想到，秋木那么宠溺秋牡丹的一个人，会落得如此的下场。那个带着一脸阳光笑容的大哥哥，现在变成了骷髅，还是最狠毒的，保留了这个人的魂魄和记忆，只是每日都要梦见自己最不愿意梦见的东西。秋木这些日子肯定每日每日夜的梦见秋牡丹在他面前，杀了他的妻儿，父母亲戚的场景。究竟是为何才导致这个妹妹性情如此大变，当初那个乖巧的秋牡丹已经没了。他一直以为，傀儡门的建立，秋牡丹得到了想要的，也亲自让襄国的帝王死掉了。她会过的好一些。

可是现在的秋牡丹哪里过的很好？

她比以前更恐怖了，尚存的理智早就没的一干二净了。

秋水痕想问自己，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吗？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

秋牡丹的眼角一直掉出血泪：“从小哥哥你就说会保护我，我记得我六岁的时候，母亲让我学舞我不愿意，那个时候我就带着包裹说要离家出走。那个时候的哥哥，跟着我一起走在森林的小路上。哥哥跟我说会保护我，我去哪里哥哥就去哪里，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真的就会这样。”

秋牡丹说：“我七岁那年，他们都嫌弃我是嫡系血脉。没人愿意陪我玩耍。花灵隐告诉我，说我跳舞好看，比神仙跳舞都好看。那个时候我最高兴的就是跳舞给她看。尽管每次练舞就会让我脚痛，可是为了得到那个人的一句赞赏，我宁愿痛着去做这些事情，被人赞同是多么高兴的事情。”

说道这里秋牡丹的眼角的血泪越来越多了，她转身看着远处空中的骷髅头：“八岁那年。父亲告诉我说秋族长老的小儿子以后会来和我们一起念书。那个时候秋木哥哥的出现，对我来说，更是希望。我不喜欢做的，他从不会强迫我。被的女孩子欺负我，秋木哥哥会出来帮我，他甚至和别人说。若是以后长大了，我不嫌弃的话，他会和我成亲。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们都会在我身边，我不会出什么事情。我会就这样开心的活下去，和你们一起开心的活着。”

秋牡丹开始又哭又笑，她将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可是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去襄国，花灵隐陷害我。哥哥你不保护我，秋木哥哥放弃我。你们知道我在襄国是怎么度过的。我每日每夜看着身上的男人我就会哭，那个时候眼泪几乎都流干了。可是他会在我身边，用我最讨厌的气息和我说，宝宝我喜欢你，宝宝你给我生孩子吧。可是下一秒又会不顾我的感受，让我下半身全都是血。我怕夜晚，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甚至想去死。可是我不能死，我想我死了，你们会伤心，我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我死。”

“你试过绝望吗？你试过比绝望更恐怖的失望吗？”秋牡丹蹲在了地上，握住心脏的手颤抖的厉害：“你们没有试过啊，可是我好疼好疼。皇后说我是妖精，灌我喝了一碗又一碗的红花，可是我不是妖孽，我也不是他的妃嫔，我根本求之不得不让他碰我。为什么皇后就是不相信呢，她为什么要杀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看着血淋淋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那个时候我彻底的想死了，可是看到我的孩儿是个女儿，我觉得她死了也好，这个世界太脏了。她那么干净，如果来到这个肮脏的世界，会不会和我一样痛苦。所以，我到了最后，我在知道你们没动作后，我就学聪明了。我用三个月的时间，登到了后位上，可是襄国的那个宰相说我是妖孽，我说若是你放我回牡丹一族，我就不做皇后。于是，我才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你们可以生活的如此心安理得。”秋牡丹说道这里站了起来，挥动袖口，地上的骷髅开始缓缓的飞到了空中，她的面目狰狞的可怕：“为什么你们从未为我担心过，哥哥你可以继续跳舞，花灵隐不给我说一句对不起，还有秋木哥哥，他成亲了还有了孩子了。看到你们的幸福，我就恨，我就恨你们怎么会如此的绝情。我恨你们，更恨父母。若不是因为他们无能，我为什么会被送到襄国去呢，难道就是因为这张可怕的脸。”

秋牡丹抚摸上自己的容颜：“哥哥，我是不是很漂亮，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要这张脸，我宁愿自己长的和花灵隐一样普通。我不想去想那些肮脏的事情，那些回忆会每晚都跑进我的脑海里。所以我必须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之后我就会安宁。我就可以好好的睡觉了。”

然后她凄惨一笑，将君能感受的到秋牡丹的苦。

可是谁不是苦呢。

秋水痕说过，那个时候的他是无能为力的，难倒以为不能保护妹妹就要选择自杀么？他肯定不会的，所以那一年多理。他学着在进步。一天休息不了几个小时，除了在修炼法术就是在修炼法术，一个人最基本的是有自知之明，所以秋水痕必须有了本事，才可以和那些人谈条件。

而秋木，刚才秋水痕也说了。

秋木喜欢秋牡丹没错，但是他想去救秋牡丹却被打断了腿，后来秋牡丹想回来没人去接，他父亲和他交换了条件。他若愿意娶妻，那么他父亲就去接回秋牡丹。

秋木的父亲很清楚的知道。秋牡丹和秋木是没有以后的。那些封建的老人，绝对不容忍自己的媳妇是不干净的。这些是封建带来的坏思想，而且秋木是那么高高在上。地位上也是不可能娶一个废妃都不如的女人。这就是命，很多时候人不得不认命。

她是这样，秋水痕是这样，秋木也是这样。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会伤痕累累。他们会成为彼此的纠缠对象。也会成为彼此最害怕见到的人。

人生最无奈的就是变成这样。

最牵绊你的人，变成仇人。

“所以，哥哥，我送你上路吧。等你死了，我会让嫂子去陪你的。不过既然父母的亡灵你都喊出来了，那么我就帮你唤一下他们的神智如何？”说到这里。秋牡丹咬了一下的自己的食指，当血液流了出来的时候，她在空间画了一些东西。渐渐地只见空中出现了血红色的牡丹花，可是花尚未成型，秋水痕已经出手，他打坏了秋牡丹的花的牡丹花。

秋水痕的眼里是充满了泪水，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留下来。那些事情他扭转不回来。

秋牡丹在笑：“怎么，哥哥你害怕了吗？让父母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如今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是的秋水痕的容貌在改变。

将君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有一半已经露出了骨头，那张绝色的面容此时变得诡异。

本是绝色的美男，那个最爱自己容颜的男子，为了保护她学习了那些所谓的禁术。

可是这样的痛到底会有多痛？

秋牡丹咬着自己的食指，血液从她的唇角留了下来：“哥哥你当真是爱嫂子啊，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她还会不会爱你呢？”

秋牡丹看着将君：“嫂嫂你还爱他吗？”说完就出手了。

将君只感觉到了面上一阵风，像是有人用力的扯掉了她系在眼睛上的布条一样。只是秋牡丹没想到将君既然闭着眼睛，就算没有布条她现在依旧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她语气很淡：“我夫君不愿意我看到，我就不会去看。他不愿意说，我就不去问。”

“傻子。”秋牡丹说：“你想欺骗谁？”

将君笑了笑：“欺骗自己也好。欺骗别人也罢，秋水痕是我将君的夫，此生不会改变。他若不离，我定不弃。无论是黄泉碧落，我都不会和他分开。”

秋水痕没想到将君会这样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其实他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将君是看的到的。她为了给他所谓的面子，才假装说看不见的。将君不喜欢说假话，更不喜欢欺骗自己和别人。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居然为了满足他那些所谓的自尊心，陪着他一起说这些。他知道他是没有选错人，也没有爱错人。

这样的女人，是真的喜欢他的。

哪怕，她身边不止他一个人的存在。

从开始他就想过，或许有一天要和将君在一起生死不离，可是他从未想过，当自己这般凄惨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放手。

这个世界上多少女人爱的不过是他的皮相。他现在早就没了那副让自己骄傲的皮相，他还有什么可以给将君的呢？

秋牡丹觉得好笑：“在我面前装深情？哈哈，你们真是幼稚，还相信爱情。我不知道是哥哥你太傻，还是嫂嫂你太聪明。嫂嫂，其实要抱住我哥哥的容貌也可以，让他没了那些诅咒也可以。但是你若是愿意和我打一架，若是我输给你的话，我就告诉你如何？”

将君转头对着秋牡丹。

她说的都是真的么？若是真的有的话，那么秋水痕不用受那种痛苦，对她来说这样肯定是最好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将君问。

秋牡丹很正经的看着将君：“我不说假话，你愿意和我打一场么？若是你赢了，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而且我还放你们走。当然我会将傀儡门的事务也都给你们，这样的条件够不够好？”

“不过嫂嫂，若是你死了，这里的人所有人，都要给你陪葬。”秋牡丹笑着说。

将君有些犹豫了，这到底要不要去做呢？赌注显然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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