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道:“那你看,他后面还能怎么看?”
这一点众人无从猜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吊子的谢平生。
谢平生想了半天,又跟赵三元商议了一下。
“全阴之人,又是鬼生子,这可不好找,能找到老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短时间内想找到第二个这简直不可能。”
“既然找不到人,那么只有找一个极阴之地,用地下的阴气来做补充。”
不愧是骗人的大师,一套一套的。
白越道:“那什么地方阴气重呢?”
“坟地,死人越多,阴气最重。”
众人都想到了穆林镇,当然这不可能,穆林镇离这里太远了,从这跑到穆林镇去做法事,等人到了,等着还魂的尸体都臭了。
谢平生道:“找一处乱葬岗,有年头的,埋了很多死人的那种,挖开八处墓穴,用黑猫,血玉,槐木,破镜,头骨,佛像,铜钱,破鞋八件极阴之物摆在八个方位,就能成为极阴之地。”
白越不想质疑谢平生的专业,但还是道:“这个极阴之地,是确实有这么个地方,还是你们这一行,随便指一下就行?”
话音落下。
谢平生和赵三元一起看向白越。
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这行其实是装神弄鬼,欺骗别人是吗?你的意思,我们没有真才实学是吗?
赵三元道:“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
谢平生镇定一些:“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侮辱。”
“……”白越忍不住道:“你们两可拉倒吧,你们又不是同行,在这装什么兄弟情深?”
昨天晚上还掐成一团,恨不得拍死对方,以为大家都忘了吗?
谢平生和赵三元差点忘了这一茬,被白越一提醒,立刻想起来了,怒瞪对方一眼,眼中全是不屑。
倒是简禹奇道:“若是这么说来,找一个全阴之地,再加上八种极阴之物,虽然麻烦但也不难,至少比杀人简单多了。为什么对方不直接找坟地呢?”
挖坟虽然也犯法,但乱葬岗里,只要小心一些,基本上没什么人管,也不至于闹得全城沸沸扬扬。更不会被如此重视。
谢平生道:“因为效果不同,既然此种还魂术叫五行尸,自然第一种是最好的,全阴之人其次,八种阴物最次。”
言语中还有点委屈呢,瞅瞅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
白越不由地道:“如此说来,这个邪师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并没有因为害怕担责任和省事,直接给金主第三个办法。
但这事情也确实有一点奇怪。
一个如此将人命当做儿戏之人,又说什么责任和认真。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就在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时候,有人来找。
徐飞扬道:“少爷,有人求见,说有今日贴在城楼上通缉犯的消息。”
今日来了不少人提供消息,大家也没有特别兴奋。
简禹例行公事:“带他进来。”
但徐飞扬又道:“少爷,这个人,说是魏周伦府上的管家。”
这下众人就立刻有精神了。
那岂不就是他们怀疑的对象,梁蒙带的人估计还没到魏家周围呢,魏周伦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简禹立刻道:“可有具体说什么?”
徐飞扬道:“他说,他知道被通缉其中几人的身份。”
“这倒是有趣,贼喊捉贼吗?莫非是知道自己露了马脚,已经将这几人灭口了,要撇清关系?”简禹不吝用最坏的心思来揣测魏周伦:“让他进来。”
不管怎么样,魏周伦站出来表示这几个人和他有关系,这就是好事。
最怕对方按兵不动,装死到底。只要动了,就有破绽。
魏周伦的管家很快就进来了,简禹曾经见过一次的,并不全然陌生。
“简大人。”魏管家躬身道:“小人今日来见大人,是因为见到了城楼上的通缉令,那通缉令上的三个人,小的认识。”
认识,还认识三个。
众人都饶有兴致。
简禹道:“魏管家仔细说来,认识的是哪三个?”
魏管家说了三个名字,但是众人都对不上号,因为大家只知道长相不知道姓名,而头像都贴在城楼下,这年代也没有复印机,十几张画像,白越也没有劲儿再画一张一模一样的留底存档。
魏管家一见,连忙又形容了一下。
一个是什么什么样,另一个是什么什么样,还有一个是什么什么样。
这一形容,众人顿时就能对上号了。特别是白越,脑子里清晰的五官立刻就标上了名字。
这三个人,一个是买白灯笼身上有汽油味的。一个是在另一家买蜡烛的,还有一个,是之前去过大吉利白事铺买纸人的。
简禹道:“魏管家认识这三人?”
他们对魏家来的人,多少是有一些警惕的,简禹问话也难免有些试探。
但魏管家毫不犹豫点头:“认识,认识。”
“他们是何人?”
“他们以前是我们府里的护院。”魏管家道:“其中那个叫陈康的,还是小头目。后来,因为巡逻时喝酒,屡次不改,被罚了之后,还意图盗窃府中财物变卖,我家大人念在他们为府里做事多年,因此没有报官,只是将他们赶了出去。”
众人对视一眼,魏管家这么一说,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简禹道:“这三个人被赶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家想了想:“挺长时间,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但是府中都有记录,若是大人需要,小的将府中名册拿来一查便知。”
大户人家这一点好,什么都有名册有记录,哪一日哪一处添了什么人,哪一日哪一处减了什么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魏管家,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简禹道:“这几个人,可知他们在京城有什么家眷?”
魏管家摇头:“没有,都是单身,以前便住在府里,后来被赶出去,就不知去了哪里。今日看见通缉令,才知道他们犯了大事,早知当日,就不该轻易放他们出府。”
魏管家说得情真意切,悔不当初,一时间倒是难以分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