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香吓了一跳,精神忍不住绷紧。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门还是掩着的,就在前一刻,这儿只有她和小景的气息,突然之间,屋子里多了一道呼吸。
情绪激动,气血上涌,熬了两三天的丁桂香只觉得耳朵嗡嗡嗡地鸣叫,眼前也有些发黑。
“妈,你没事吧。”赵来景着急。
特意站在窗户那处,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下,就为了显得亮堂一点,哪里想到,结果还是吓到了人。
潘垚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出言宽慰。
“阿姨你别怕,我是人呢,你瞧,我有影子的。”
说完,潘垚特意动了动手脚,她脚下的影子也跟着动了动。
丁桂香扶着床铺边缘,转头看了过去。
果然,月光将小姑娘的影子拉长,许是知道吓到自己,这会儿,她正朝自己羞赧地笑了笑,唇边漾起浅浅的酒窝。
丁桂香这才发现,儿子口中送他回来的小大仙,瞧过去还真是年纪小,模样也生得格外的好。
大抵人都是这样,瞧见可怕丑陋的东西惊惧,见着美好的东西心生亲切。
缓过那个劲儿,丁桂香也就镇定了下来。
赵来景眦了眦牙,“小大仙,我怎么这么痛啊,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我会不会是瘫了”
说到这,他面上浮起惊惧。
潘垚对这个都伤成这样了,还盘算着去坐龙头的赵来景也是服气。
“你生魂跑到黄泉去了,这场血光之灾你是去了大半条命,你说能不痛吗”
像是知道赵来景还要说什么,潘垚瞅了他一眼,继续道。
“刚才不痛,那是因为那会儿你是魂体。”
赵来景放下心来“那就好,没瘫就行。”
他梗着脖子,轻轻挪了挪脑袋,只一瞬间,这伤口就像被电钻钻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这下,赵来景不敢再乱动了,只眼睛微微转动。
“妈,你要好好帮我感谢小大仙,我能捡回这条命,全靠有她。”
丁桂香拉着儿子的手拍了拍,声音温柔。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你别操心太多。”
“嗯。”得了妈妈保证,赵来景只觉得眼皮很重,一股疲惫像是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一般,他想闭上眼睛睡过去。
突然,赵来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立马瞪圆眼睛。
“不好”
潘垚被他这一惊一乍唬得发愣。
丁桂香“咋了咋了”
赵来景懊恼,“我原先要去造船厂谈龙头的样式问题,这两天我没了消息,他们该不会误会我了吧”
“小大仙,你千万要和你爸爸说一声,别的活先做,等过几天我好一点了,立马就和他商量龙头的样式。”
潘垚
这是怎样的精神呀身残志坚
“我会的。”
这一次,饶是亲妈丁桂香都没好气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龙舟龙舟的,你就甭操心了,快睡吧。”
赵来景这才放心的闭眼。
赵来景睡下了,呼吸弱弱短促,睡得还不大踏实。
潘垚瞧了两眼,拉了拉丁桂香的衣裳角,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潘垚先走到门口走廊外头,丁桂香将赵来景的手搁到被褥里盖好,紧着,她跟了出去。
木门轻轻阖上。
“小大仙,是不是来景有什么不妥你说吧,我做好心里准备了。”
潘垚见丁桂香脸上着急又压抑的神情,愣了愣,这下才知道她误会了。
“不是不是,阿姨,你先别急,不是赵大哥的事。”
潘垚瞧着丁桂香的眼睛尾部位置,只见那儿光滑平润纹线稀少,炁息明净剔透。
这是夫妻宫,又叫奸门。
夫妻同心相系,彼此命运交缠,从丁桂香的夫妻宫处能瞧出赵祥鹏的情况,别的不说,生死大事绝对错不了。
这样一来,就不可能出现赵来景的爸爸不是赵祥鹏的伦理问题。
丁桂香,赵来景,两人的面相两厢应证,这赵祥鹏确实没死
不是说来景
那是
丁桂香目光看向潘垚,有着疑问。
潘垚干脆直白“赵大哥他爸爸没死,河里捞起来的那具尸体,你们应该是搞错了。”
“不可能”丁桂香脱口而出。
话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歧义,连忙出言解释道。
“小大仙你别误会,我也不想我家老赵出事,可是,当初的尸体我们都瞧了,那尸体上戴的金链子和手表,确确实实是老赵的。”
别瞧赵祥鹏一把年纪,还是个稳重性子的,其实他最是臭美,赵来景像了他,他估计是像了老娘郑音容。
也许是因为从小苦到大,打小没拥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赵祥鹏的性子还有点独。是他的东西,就一定是他的
“大金链子是店里定做的,在接头的位置有着他名字的钢印,手表的表带上也刻了名字衣服,衣服也对得上,这些东西,我们当初都认真瞧了。”
巨人观是吓人,但那会儿他们只顾着伤心,想着泡成那样的是她和来景最亲近的人,心痛都还不够,哪里顾得上害怕
潘垚附和,“东西是真,但是人不一定啊。”
“我听说都成巨人观了,你们应该也瞧不出五官。”
“赵大哥日角高圆明净,且呈头角峥嵘之相,说明他爸爸活得好好的,还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连阿姨你夫妻宫位置也炁息明净,这说明你们感情和顺,身体也健康。”
丁桂香抬手抚上眼角处。
刚刚小大仙说的夫妻宫就是在这
“那,那人不是老赵,那我们家老赵去哪里了”
还有,他们家埋的那人又是谁为什么他穿着老赵的衣服,戴着老赵的大金链子和欧米茄手表
丁桂香脑子里乱轰轰的。
潘垚看了她一眼。
她就是知道这消息冲击力太大,这才没给赵来景说嘛
潘垚想了想,“这样吧,今天也迟了,等明儿傍晚,你带我去坟墓那处,我请一请魂灵,问问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有尸身在,应该能请得上来。”
“另外,你再找个赵大叔以前用的东西,最好是贴身之物,我给他卜算上一卦。”
“虽然不能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不过,大致的方向应该能卜出来。”
有个方向也好,不至于大海捞针。
“好好好”丁桂香喜得不行。
潘垚将这事说出来后,整个人也放松了,和丁桂香又闲聊了两句,让她今晚好好休息,便准备回芭蕉村。
“有什么事情就去芭蕉村寻我,对了,我叫潘垚。”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是。”丁桂香拉着潘垚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潘垚笑了笑,“没事,也是赵大哥和我的缘分。”
才说完这话,旁边那匹大白马抬蹄轻踏,咴律律地直叫。
潘垚抬手摸了摸它的鬃毛,好笑道。
“对对对,也是你和他的缘分。”
丁桂香知道赵来景口中驮他回来的纸马在这,她惊讶地朝四周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瞧到。
“它在这里。”潘垚暼了一眼,笑道,“它让我告诉你,清明那天,你请它吃的萝卜很好吃。”
丁桂香觉得神奇极了,烧包袱请纸马吃饭,竟然当真存在
“客气了。”丁桂香顺着潘垚指引的方向,虽然看不到大白马,仍然认真许诺。
“等过几天来景好一点了,你再来我家吃饭,我请你吃豆料和麦子。”
大白马一听,长长的马脸做了个咀嚼的动作,眼睛又大又黑,透着点狡黠。
潘垚被逗得又是一乐,“它说好呢。”
“明天见。”
“好,明天见。”
两人约好明日傍晚五点左右,潘垚再来医院寻丁桂香。
在丁桂香的注视下,潘垚往腿上拍了道甲马符,抬脚往前走。
只两息的功夫,那身影便不见了。
这一次,丁桂香隐隐瞧到了那匹纸马的影子。
只见它高高大大,鬃毛随风蓬松,尾巴甩了甩,略略翘起,跟在小姑娘的身边,四蹄踢踏,显得活泼又矫健,下一刻,人不见了,马儿也犇犇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都瞧不到,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丁桂香这才转身回了病房。
病床边,她坐在小圆凳上,拉着赵来景的手,视线贪婪地看过赵来景的眉眼。
他的手依然有些凉,脸还是苍白,呼吸也浅浅,但是,这会儿她的心却是踏实了。
再也不用担心在她转眼的功夫,这浅浅的呼吸就要断去。
“小景,你没事,你爸爸也没死咱们家真是遇到贵人了。”
丁桂香握着赵来景的手,似哭似笑的喃喃了几句,末了,她擦了擦泪,又看了赵来景两眼,这才打了小床,抱着被子睡下。
睡梦中,一直发皱的眉心都舒展开了。
“什么祥鹏没死”
“那祥鹏去哪里了咱们埋的那人又是谁”
病房里,听到消息的郑音容手颤抖了下,眼睛都瞪大了些。
“嗯,不是祥鹏。”丁桂香应了一声。
“妈,小景这儿离不来人,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去我屋里拿一件祥鹏的衣服过来,傍晚时候,小大仙会帮我们请鬼问事,再占占卜,等问清楚了,事情就明了了。”
过世的人的衣服等物应该在头七和五七时烧一部分下去,一年祭的时候,衣服就该全部都烧完,好让亡者在下头也有衣穿,也有物用。
丁桂香舍不得,还留了几件赵祥鹏的衣服在家里,这会儿,她庆幸自己还留了一些。
郑音容“你回去拿吧,我在这儿看着来景。”
对于这个孙子,她也是心疼的,这会儿醒了,正好可以说说话。
“不行,我得看着我儿子,你也顾着点你儿子。”丁桂香将脸板了板,“妈,祥鹏可是你儿子”
赵来景出了这事,丁桂香现在是半点都不想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跑腿这活儿,还是交给老婆婆吧。
郑音容无奈“成吧成吧,老婆子我就跑一趟。”
“小云。”郑音容扶着桌沿站了起来,招呼了赵来云一声。
赵来云僵在另一边没有动。
“小云小云”郑音容又唤了几声。
好半晌,赵来云才猛地回过神来,“奶奶,你叫我”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刚刚叫你好几回了。”郑音容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声。
瞧见赵来云脸色有些白,她面上又浮上了担心。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昨晚一直担心着来景,就没有睡好。”赵来云扯了个笑,轻声说了一句。
“难为你这做兄弟的了。”郑音容熨帖,拍了拍赵来云的胳膊。
她养的孩子好啊,有孝心,又有兄弟友爱之心。
“奶奶,大伯真的没死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神异又是烧包袱的马儿驮回生魂,又是日月角父母双全,夫妻宫夫妻平安和顺伯母该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别胡说。”郑音容制止了赵来云接下来的话。
“那芭蕉村的半仙确实有几分神通,之前我替你爸爸和大伯求花皮包袱时,也听人说过。”
郑音容毕竟活得久一些,见过的事儿也多,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说没瞧到就是没有。
现在讲究科学,但总有些事,它说不清道不明,用科学也解释不清楚。
“至于你大伯这事,咱们只要静静地等等,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
儿子还活着,郑音容这当妈的自然高兴。
别的不说,要是她有什么事情找儿子商量,肯定比找儿媳妇商量好使。
“走吧,你送我回去,咱们去拿你大伯的衣服。”
赵来云还想说什么,见老太太迫不及待地神情后,他又按捺住了。
赵来云和老太太一起出了大门,末了,他的视线从窗户那处看了进去,依稀能瞧到病床上的赵来景张大了嘴,等着他妈妈喂他吃苹果。
“别贫了。”丁桂香笑着嗔了句,“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你在逗我开心哎呀,这下扯到痛处了吧,要不要紧
“今天有没有好一些头还有那么疼吗”
“好多了妈,我爸爸还活着小大仙真这么说啊,我好开心啊。”
“”
断断续续的声音穿了过来,赵来云别过头,神情晦涩的继续朝前走。
今天出了太阳,日头有些晒,日光刺目,照得赵来云的眼睛生疼生疼。
他不是太痛快地想着:脑袋都被开瓢成这样了,竟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小景,你是开心了,你全家都开心,可是,我好不开心
赵来云垂在一边的手悄悄握紧,上头爆出几根青筋,狰狞又吓人。
时间很快,等郑音容拿了赵祥鹏的衣服,从赵家小洋房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从下午两点钟,走到了四点钟。
“怎么还不来”郑音容着急探头。
“妈,你别晃,晃得人眼疼,我和小大仙约的是五点钟,这时间还没到。”
“好好,我这也是着急。”
中间,赵来云想离开医院,说是办点事情,郑音容不肯。
“有什么事比你大伯更重要”
“就工作上的事。”
“别管你工作上的三瓜两枣了,找到你大伯,让你大伯带着你跑车队,以后自己也当老板,这不比上那个班好许多”
在郑音容的话语下,赵来云也留在了医院。
“为什么是五点啊”等人的时候,郑音容想到这时间,还觉得有些漫长。
丁桂香也愣了愣,这事她倒是没有问。
“可能,这个时辰请鬼比较方便”
另一边,潘垚放了学,水都没顾上喝,就去小庙拉了于大仙。
“哎哟哟,土土你去就好了,还要我做什么多带一个人,平白还要多使一份灵炁。”
潘垚摇头,“不成不成,我头一次请鬼,心里有些没底,得老仙儿你给我镇着,我心里才踏实一些。”
于大仙听了这话,心里熨帖极了。
“成师父给你压阵”
甲马符一拍,两人朝a市走去,一边走,两人还一道唠嗑。
“黄昏逢魔,这时候问鬼倒是不妥,就怕有别的鬼过来凑热闹,插话捣蛋了。”
潘垚叹了口气,“没办法,今天又不是周日,我们四点多才放学呢。”
于大仙抬手摸了摸小姑娘脑袋,忍不住笑道。
“辛苦啦。”到了医院后,几人寒暄了几句,赵来景交给了林维堂照顾,一行人便往墓园方向走去。
墓园就在医院附近,倒是离得不远。
一行人往里头走,在一处墓碑前,丁桂香停了脚步,指着前头的墓,开口道。
“小大仙,就是这儿了。”
潘垚点头,“成。”
说完,她便将准备好的一碗白米,三根清香拿出。
于大仙有些不放心,“能行吗”
潘垚“我试试。”
问米请鬼,一般是要知道亡者的信息,由家人协助,将鬼从鬼界请上来,附身而谈。
但这个写着赵祥鹏名字的墓碑,里头搁的尸体不是赵祥鹏,名字不知,亲人更是不知是谁。
潘垚掌心拢过,清香上倏地簇起了猩红火点,烟气袅袅,只这一下,丁桂香和郑音容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这又是不凡的一手。
旁边,一直很沉默的赵来云悄悄将手攥紧,裤子都被抓得皱巴。
潘垚和于大仙对视一眼,于大仙点了点头,潘垚这才盘腿坐了下来。
大米上插着香条,猩红的火点有烟气腾出,灰一点点地落下,潘垚的元神离开,顺着香烟流去的方向,抬脚步入虚空之境。
如风似光,潘垚一路朝西南而去,周围的景在变,天旋地转,下一刻,入目是晦涩的天光,脚下是黄泥之地,凄冷孤寂。
前头有一处河流,流水湍急,时不时有波浪翻滚而来,隐隐约约能见下头有几张脸,或嗔或痴或麻木。
和上次瞧到的一模一样。
潘垚一路寻到岸边,瞧到蹲在地上一处石头上的男人,他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腕边有欧米茄手表。
只见他生得高大,四肢魁梧,一脸凶相,左边脸上还有一块灰斑。
尤峰抽动了下鼻子,做了个吸气的动作。
下一刻,他顾不上和方怀舟日行一事的吵架了,站起身嗅了嗅空气中的滋味。
真有一股滋味,特别的香
瞧见泊船在岸边的方怀舟,尤峰眼睛一转,踢了个石头过去。
“喂,赶船的,你闻到一股味儿没,好香啊。”
石头在碰到方怀舟时,方怀舟身上漾起一层光罩,紧着就将那石头弹了回去。
怎么来,便怎么回去。
下一刻,那块石头正好又砸在了尤峰脚下,对准大拇指的位置。
尤峰吃痛,抱着脚哇哇大叫,眼睛一瞪,凶相毕露。
“臭赶船的,早晚有一天我得痛打你一顿”
尤峰也不讲究脏乱,直接又坐了下来,拍拍身上的浮土,闭眼去嗅空气中的滋味。
“香,真香。”
他忍不住张口尝了尝,再睁开眼睛,就见前头一位小姑娘蹲在一旁瞧他,冷不丁的,尤峰吓得被那烟气呛了呛。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尤峰恶声恶气,蒲扇一样的手挥了挥,“走开走开,你挡着我路了。”
潘垚还未说话,另一边,船上的方怀舟瞧见小姑娘的背影,立马坐了起来。
这段时间相处,他知道尤峰这人性子恶劣,怕小姑娘被欺负,他连忙出声提醒。
“阿妹,不要和他多说话,这人坏得很”话还未说完,方怀舟瞧到小姑娘的侧面,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小,小,小大仙”
方怀舟手脚利索地从船上跳了下来,朝潘垚跑过来,瞧着潘垚的脸,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却也难掩的担忧。
“您怎么下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不是。”潘垚连连摆手。
她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尤峰,“我是为了请他上阳间问一问话,这才下来的。”
潘垚又瞅了瞅方怀舟,和那一下遥遥相看又不一样,这会儿凑近了,潘垚便能察觉到,方怀舟身上的炁息和昨日见到的鬼差彭一耘有些相似。
“方叔,你这是吃上公家饭了呀。”潘垚揶揄。
“呵呵,多亏了小大仙你送的小船。”方怀舟笑得有些羞赧。
“今儿有正事,就不和你闲唠嗑了。”潘垚指着尤峰,和方怀舟说了一声见谅。
转过头,她手中掐了道灵炁,灵炁如链,嗖的一下探出,圈住尤峰戴着欧米茄的手腕。
尤峰惊了惊,皱眉去看手边的这道灵光。
不论他如何动,这东西都将他手腕处缠得牢牢的。
“你是谁”尤峰神情戒备,“抓着我做什么”
潘垚“打扰了,赵家人有些问题想问问你,麻烦和我走一趟吧。”
“你说走就走啊那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尤峰嘴硬。
旁边,方怀舟有些担心。
“小大仙,这人叫尤峰,听说在这里有两三年了,他心中有执念,又不愿入黄泉化去执念,平时又凶又蛮横。”
“前几日清明,阳间烧了不少包袱下来,好一些是烧给他墓园方向的,但是,他名字又对不上号”
“那位鬼差大人尽责,说是平时那些素包袱也就算了,这次是主人家请了有道行的人写的花皮包袱,还贴了冥国邮政的邮票,这等于是走了官道,行事不能潦草。”
地址对得上,名字对不上,那便是错包,得退包袱
“最近是高峰期,大人们太忙了,等忙完这阵子后,那包袱就会被退回去。”
潘垚
果然,按规矩行事,事情就是有保障。
瞧,贴了邮票的包袱,就算是被烧到地府,都还能讲究售后服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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