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斯的吻很轻柔。

带着丝丝的凉意，似乎又有点温暖。沈禾鱼形容不上来这种感觉，总觉得后颈一阵酥麻，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裴宴斯感觉到她的颤抖，他薄唇勾起一湾浅浅的笑容，眼神变得幽深，他走到沈禾鱼跟前，轻轻将她的搂抱在怀里，“禾鱼，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沈禾鱼一时间失去了防备，只觉得心头一阵跳动，仿佛小鹿乱撞。

这种感觉，在很多年前其实也有过。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再次重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时间太久，竟然在这一刻，找不到什么反应去应对。

裴宴斯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慌张，他感到奇怪，又似乎明白，他一言不发，轻轻弯下腰去，捧起了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会再追到你，”他认真地说，像是承诺，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沈禾鱼在他手下轻轻颤抖。

“明天我送你离开，”裴宴斯说道：“你现在不必防着我，我不会强迫你。好不好。”

他像是在温柔地恳求，尊重沈禾鱼的意愿。

沈禾鱼静静看着他，想要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但看了半晌，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毕竟这男人之前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恶劣，如果信错了，那么自己又会落入深渊。

“禾鱼，”看见她没有立刻回答，裴宴斯继续说道：“信我这一次，给我这次机会。我只是送你回家而已。”

其实她让不让他送，都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她现在的住址，甚至是她的工作。

但也仅限于暗中知道。

并且让赵晋暗中监视而已。他仍然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不能够光明正大地去看望她。这让他感到无力。

只要这次她同意，他送她回家，那么，他以后就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去找她了。

这也是裴宴斯的计划一环。

沈禾鱼凝视着他的脸，也许是这么多年来的爱恋作祟，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裴宴斯欣喜若狂，捧起她的脸，低下头越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却被她偏头躲开。

“我只是答应你送我回家而已，”沈禾鱼清冷的眼望着他。

裴宴斯顿了片刻，到底没有强迫她，他乖乖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我有新年礼吗。”

他主动地问道。

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能够在她这里得到礼物。从前他一直认为，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形式上的，并不重要。

所以在和她保持着婚姻关系的那几年里，他几乎没有给过她什么。

因为他觉得，沈禾鱼外表本就高冷，跟他一定想得都一样，这些形式而已，并不在意。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送礼是一种在意的表达。

如果沈禾鱼给他送礼了，那么证明她的心里也许还是有自己的。

他有些可怜兮兮地问出这句话，希望可以得到肯定回答，但是沈禾鱼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陪女儿过年的，不是陪你，当然没有。”

裴宴斯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去，仿佛被打击到，沈禾鱼从未见过他这样，一时间觉得他竟然有些可怜。

但是她也不会心疼他。

想到那几年自己受的苦，她怎么都不可能会心疼这个男人。

裴宴斯轻轻叹息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地心里失望，又找不到人怪罪，如果非要怪，只能怪自己。

他就在沈禾鱼身边，将她给搂在怀里，陪着她看外面的烟花。

忽然有一处极其美丽的烟花，冲入了夜空中，猛然绽放，绚烂极了。

裴宴斯忽然说：“听说对着烟花许愿，也是可以成真的。你想要试试吗？”

沈禾鱼古怪地侧目，望着他，说道：“你居然会相信这种？”

“以前我也不相信，”裴宴斯认真的说：“自从失去你后，我开始相信了。”

毕竟他每天都在期待，期待她还能回来自己的身边。

他也曾做过对着烟花许愿的傻事，至于成功与否，他不知道。

但裴宴斯就是非常想知道，如果沈禾鱼对着烟花许愿，她会娶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只有知道了，自己才能够帮她完成。

沈禾鱼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说：“我不信这个。”

“试试吧，”裴宴斯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极其认真的说道：“说不定会成真呢？”

沈禾鱼觉得他今晚有些奇怪。

不仅相信了许愿这种说法，竟然还主动问自己要礼物，要一点关怀的爱，这一点都不像他。

但她静静看了他半晌，也是没抵住外面绚烂烟火的诱惑，最终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

裴宴斯望着她：“你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沈禾鱼笑着道。

裴宴斯听见这话，忍俊不禁地说：“你不是说这不可信，现在怎么又说不能说了？”

她挠了挠头，也说不明白，既然许了，就是觉得不能说出去。裴宴斯继续循循善诱：“那些都是骗人的，你得把愿望说出来，能够让人听到，才能够为你完成愿望，不是吗？”

沈禾鱼想想也有道理。

她于是说：“我希望我在意的人，都能够平安健康。”

这辈子无灾无难的，谁都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

裴宴斯没想到，她的这个愿望竟然是大众的，而不是单独喂了她自己的。

他想了想，问道：“我在这里面吗？”

对于她来说，自己是不是重要的人？是不是也是她的许愿对象呢？

他忽然很想知道。

视线紧紧锁住沈禾鱼，想从她的身上分辨一二，看她有没有说谎。但是，沈禾鱼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说谎的痕迹，她十分坦诚地说：“你当然不在。”

裴宴斯早有预料，但听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觉得有那么几分不适。

他感觉到心口的微微刺痛。

沈禾鱼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越来越觉得，裴宴斯实在是变得太多了，包括他对自己的态度。

她最终没能忍住，主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