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似乎吃掉了不少喰种啊。”

趁着他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方染决定再问几个问题。

“那种东西……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我……”

“——吃的！”

壁虎骤然暴起，身后的鳞赫触手像集束的光线一样刺向方染。

轰！

地砖被这股巨力砸得粉碎，形成了一个蛛网般的龟裂深坑。

不过攻击意图实在是太明显，方染毫不费力就躲了过去。“你是指那些听命行事，屁都不敢乱放一个的士兵？”

方染忍不住嘲讽道：“那你可真是够威风的啊？”

仿佛恼羞成怒一般，壁虎挥舞鳞赫的速度骤然快了一截，包裹着双手的铠甲下缘也延伸出了两根粗大的尖刺，就像是两根骑士枪的前缘，在他的冲锋之下轻松化为了毁灭机器，轻轻一突就能撞碎墙壁。

可他的这种举动，除了进一步降低移动速度，让方染躲闪地更加省力之外，没有起到任何应有的作用。

真是这样？也对，按照典狱长制定的规则，他应该不太好对囚犯下手，最多是捕捉一些游离于保护势力之外的正常喰种。

毕竟，这个世界此前有“关门”这种仿若解谜游戏的规则性保护机制。

既然这样，那之前的疑问也得到了解释。

董香对他的痛恨，其实应该更多的是源自于创造了这个局面的典狱长。

那个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他喰种抓去进行实验，之后做废弃处理的家伙。

以董香现在这个冲动的个性，若是真的经常在外面遇到正在狩猎的壁虎，怕不是早就送了人头了。

这只四脚蛇，大概也不过是典狱长所进行的其中一个实验罢了。

没错，制作军队？

这是什么愚蠢的想法啊？

军队不是复仇者联盟。对于军人、武器来说，所追求的排在第一位的要点不是杀伤力，而是可控性。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这些杂七杂八的能力者，并非是军人的首选。

喰种、妖魔……这些力量对于个人意识的侵蚀实在太过严重，在提升的过程中大概率会陷入暴走。不可控性太高。

包括他挑选出来的这些看守者，一个个的也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也许看上去这个典狱长制定了规则，控制了一切。但这完全是基于他压倒性的力量，毁灭了所有不听话的造物，仅仅留下了那些可以进行沟通的部分。而事实就是，他前脚刚死，后脚整个监狱就陷入了狂欢，不同派系、不同势力的怪物们开始肆意地宣泄自己的欲望。

深渊者和大剑相比，喰种和白鸠（喰种搜查官）相比，究竟哪一个更像是军队呢？

而且——

方染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不忘看了眼刚刚被他丢在路旁的武士刀。

如果真心想要创造一支军队，又怎么会让手下的“士兵”用这种破烂儿呢？

瞧瞧人家喰种对策局，都知道给手下搜查官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

而这位典狱长，放任手下的喰种进行共喰，把赫包随便浪费，就喂出来这么一只四脚蛇。

与其说是在为了野心而奋斗，倒不如说仅仅是为了兴趣。包括给看守们改名字，强迫他们效仿能力原主人的穿着。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家伙的恶趣味有多强。

那么，既然不是为了制作什么狗屁军队。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些被他大量使用的东西有哪些共同点呢？

“你这只……臭老鼠！只会……躲吗？”

被捉迷藏搞得暴跳如雷的壁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主动褪下了包裹全身沉重的甲赫，只留下关键部位的防护，转而换为之前从未使用过的羽赫形态。“我要折断……你的骨头……剪掉……”

看来他确实吞噬了很多“同类”，居然同时拥有了四种赫包。

“啊，确实也耗了不少时间了。”

那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方染抬头看向展开羽翼向自己冲来的壁虎。“你说想要成为王……”

“但拥有四种赫包的你，似乎依旧在给人做狗呢。”

展开了羽赫的壁虎快如闪电，然而依旧把握不到方染的位置，每次都让他在攻击的缝隙中穿插溜走。

“人家一踹你的屁股，你就像家养犬一样出来四处闻味儿了，不是吗？”

方染露出恶意的微笑。“怎么，找到那家伙，会让你得到主子的夸奖么？”

“呵……呵呵……”

方染的此番话，似乎让壁虎想起了什么，同时也拉回了一点理智。

他停了下来。“没，没错……”

“……我可以变得更强！”

不是找人？他们的约定不是寻找凶手吗？感知着对方的情绪变化，方染挑了一下眉。

那可太有意思了。

“这么说，你也想要获得那样东西咯？”

听到这句话，壁虎的数条鳞赫触手突然拧成了一股，狠狠地向方染所在的方向抽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