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敲门声再次传来,这个敲门声并不是在近处传出来的,而像是在楼下大门里敲。
大半夜的,谁来敲门啊?
许昭昭有些怕,赶紧熄了自己的手机,往被窝里缩了缩,抱紧了顾钰霖。
“鱼鱼,你陪会妈妈哈。”
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夜晚的别墅十分安静。
许昭昭好似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音——应该是管家去开了门。
环境中安静了一会。
砰砰砰!
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已经变成了拍门。
不久后,传来了管家怒不可遏的声音,“将这个小孩拖走!”
因为是怒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听得尤为清晰。
小孩?
许昭昭的神情一滞,和怀中的顾钰霖对视了一眼,趿起了床边的拖鞋就往下飞去。
穿着睡衣跑到了大门口,顾钰霖在她的后面跟着。
“sto~~~p!”
许昭昭靠着路灯,隐约地看见了几个保镖拖着一个小孩往外走,那小孩还在拼命地挣扎着。
不是故意拉长音说话的,是快速跑下来快让她断气了。
都怪别墅太大了!
她的话落,几个拉着那个小孩的保镖就不动了。
等着许昭昭和顾钰霖跑到那人的身边之后,管家又出手拦了。
“小姐,小心。”
一个小孩大半夜地跑到别墅来敲门,许昭昭理解管家的防备之心。
“没事的,放开他吧,我认识他。”
许昭昭颤着声音。
几个保镖拖着的人便是江汀。
江汀听见了她的声音,虚弱的眼神亮了亮。
他与上综艺时那意气风发的形象不同,现如今身上的黑西装已经破破烂烂,勉强能够蔽体,还染上了很多尘土。
身上的伤痕也触目惊心,精瘦的手脚一块青一块紫,嘴角撕烂,额头还嚯出了一个大口子,血液从额头流到下巴。
江汀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你们打的吗?!”
许昭昭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几个保镖连忙摆手,“小姐你误会了呀,他刚来到这就是这副样子了,闹着找您,我们才怀疑他别有居心的。”
哪有人带着一身伤上门做客的?
许昭昭吐出了一口浊气。
幸好,不是自己的保镖干的。
咚!
几个保镖刚把虚弱的江汀放开,他双腿一屈就跪在地上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江汀又对着许昭昭狠狠地嗑了一头。
那光洁的额头上又多了个血窟窿。
许昭昭也不顾他身上的泥污,连忙跑上去把他拉了起来。
“江汀你干什么!”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连说句话都十分费劲。
“求你……救救……”
江汀明显还有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说完后面的话了。
歪歪扭扭地往后面倒去。
许昭昭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差点被他带着一起倒了下去。
幸好身后的管家及时扶住了他。
两分钟后,两辆豪车冲出了车库,一口油门踩到底地到达了最近的帝都人民医院。
江汀被推进去了急诊。
许昭昭和顾钰霖在等候厅等着,管家跟着来了,许昭昭不用去弄流程。
江汀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又要她去救谁?
许昭昭有些伤感,顾钰霖轻拍着她的背部,给她安慰。
身上还染上了江汀身上的血迹,手上的可以擦干净,衣服上的只能等下回去洗了。
刚下班的池礼,来急诊室交个报告,却发现了满身是血,有些失神的许昭昭。
手上的报告差点没拿稳。
看了好几眼确认是许昭昭,忙拿出了手机。
激动到密码输错到都快锁机了,幸好在最后一次的时候打开了手机。
忙里忙慌地找到了顾清延的微信。
cherry:我说大哥,你前脚刚走,后脚你老婆就满身血地出现在急诊了?
cherry:【图片】
cherry:[医学生都觉得离谱
池礼的消息刚发完,那边的人就给了他回复——说句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顾清延秒回。
延:看着。
不用问,现在顾清延估计正往回赶了。
不知道这两人又发生了啥事。
一个病情加重,一个满身血……各各都是有点疯狂因子在身上的。
池·被迫加班·礼,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这两人,而后默默找了个角落倚着看着许昭昭。
刚感慨着今天的急诊还算清闲。
下一秒,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冲到了池礼的面前,“池医生!不好了不好了!”
这着急的声音,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本来许昭昭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听到“池医生”这三个字,还是偏了偏头。
在帝都医院,也就只有池礼一个姓池的医生了吧?
但是……他不是精神科的吗?怎么出现在急诊?
“池医生!一个抑郁症病人不知怎么跑出了病房,现在在天台上闹着跳楼。”
涉及到生病问题,池礼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了。
“38岁妇女,姓丁。丈夫离世了,我们试着联系过她的孩子联系不上。”
穿着便衣的池礼连忙跟护士进了电梯,数字在飞快地跳动着。
听到有人跳楼,大家都躁动起来了。
但是楼梯口已经被封了,医院大门有讨论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要跳啊!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报警报警,快报警啊!”
“这个医院怎么看管病人的?这都能让人跑到天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毁了的是一个家庭啊!”
……
急诊就在一楼,许昭昭也跑出去看。
那瘦削的妇女站在天台的挡雨板上,微微前进半步,就能跌落……
许昭昭看到那张与江汀有六分相似的妇女的脸,瞳孔微缩。
各种各样的信息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给牵了起来。
江汀让她救救他的母亲!
本来妇女的脸上只有平静的绝望,好似听到了身后的响动,激动地大吼。
“你们别过来!!!”
许昭昭立马掉头,拉着顾钰霖冲进了电梯里,手指慌乱地、不断地摁着顶楼的按键,它却始终不亮。
“妈妈,这个电梯要刷卡。”顾钰霖出声提醒。
许昭昭手中的动作一顿。
江汀还在急诊的手术室里,她的妈妈有了轻生的想法,怕是认为自己的儿子出了事。
而唯一知情者的她却上不去天台……
目光触及到按键下面的感应区,许昭昭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下,哽咽着。
“宝宝,生命真的好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