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迅看了看医生。

“陈先生放心，潘福寿一直在我们医院当护工，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去忙吧。”白大褂说道。

几人来到派出所。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按陈迅给自己制定的作息时间，应该是准备洗澡睡觉。

孟和萍和陈迅相互加了好友之后，孟和萍发了几张照片和两个视频。

简单看了下照片，是潘福寿在小便，脚下很多草，背后很多树，应该不是马路边。

然后看了视频文件。

说实话，十几秒的视频，让人很不舒服。

镜头正面对准潘福寿小便，而且还特意拉近了镜头，给潘福寿的脸和下身特写。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这种被正面偷拍的事情，都会生理不舒服。

“视频你也看了，我没诬陷他吧。”孟和萍说道。

“我想问一下，我潘叔是在公路边小便吗，我没看到路，照片和视频都没看到。”

“这重要吗？他在我面前小便，是不是对我进行骚扰，是不是变态暴露癖？！难道不在公路上就可以骚扰女性？”张和萍声音提高了，变得尖锐起来。

警察说道：“不是在公路边，距离公路有十五米左右。”

陈迅去过潘福寿租房的地方，那地方比较偏，公共厕距离住的地方好几百米，即使潘福寿在路边小便，最多行为不检点，不能说是暴露癖。

潘福寿年纪大，人又比较保守，很在意名声，这点，陈迅能感觉出来。

“孟小姐，我看到这个视频，应该是拿着手机拍摄的吧。”陈迅问。

“你觉得我还要专门扛着摄像机去拍摄吗？”孟和萍很不耐烦。

“通过镜头，我可以确定两点，潘福寿被你拍摄的整个过程，脚一直站着没动，第二点，你不断的走向潘福寿，距离越来越近，对不对。”

“对啊，我走了十几秒，走到他面前了，他还没收起来，还在继续小便，这种人，真不知道羞耻是什么。说实话，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人，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孟和萍好像多说一句就玷污了她的口一样。

“也就是说我，我潘叔在树林中小便，你走过去看到他的，对不对。”陈迅问。

警察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和我男朋友去树林散步，看到你那个潘叔在小便，你这样说，好像是我进树林是为了看你潘叔一样，你要点逼脸不，你以为你潘叔是大帅哥。”这女的刚刚还很有礼貌，没两句就炸裂了。

孟和萍旁边的男人补充道：“我们那边的风俗，女人要是看到其他成年人的鸡儿，会倒霉一整年，你叔叔猥琐，性骚扰我女朋友，我看他年龄不小，没揍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迅问警察：“我潘叔这种行为，是骚扰他人吗？”

那个年轻的警察本来就有点不安，此刻，只好说道：“潘师傅这个情况，不算是骚扰。”

“我潘叔在那边小便，这个女的跑去拍摄，这女人是不是对我潘叔进行了性骚扰。”

警察还没回答，那对男女全都被激怒：“骚扰你妈的头，明明是你那个叔叔不要脸，大白天骚扰我们，我一个女的怎么可能骚扰男人。”

陈迅把对方当成空气，继续问警察：“偷拍隐私部位算不算骚扰？”

警察被逼到无路可走：“算。”

“为什么我叔叔被骚扰，还被人索赔钱？你们警察不管吗？”陈迅步步紧逼，追问警察。

“陈先生，这个事情，的确是我们的失误，我说一下整个过程，与火星探测器发射成功有关。”另外一个老练的警察说道。

“与火星探测器发射成功有关？”杨星宇和陈迅两人都有点吃惊，这警察也太能扯了吧。

“我不想跟你们多扯，你叔叔性骚扰我，不管你怎么狡辩，不管你给警察多少钱，我绝对不会妥协，看在你叔叔跳楼的份上，我给延长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没收到赔偿金，我肯定在网上曝光你那恶心的叔叔。”孟和萍根本没听警察在说什么，开始吼起来。

“老婆，别跟他们说了，先回家，明天要上班。”男人拉着孟和萍，扬长而去。

警察叹了口气，说道：“真的与我们火星探测器发射成功有关，几天前，我们国家火星探测器发射成功，这边的大学城有很多外国学生，那天有二三十个外国学生聚会，在吃烧烤，韩国人人有十几个，韩国学生说我们国家的航天技术其实很一般，他们韩国技术才是真正的亚洲第一，我们是窃取了他们的技术。”

杨星宇和陈迅像听天书，这跟潘福寿有什么关系？

警察继续：“韩国人说他们是亚洲第一，有几个印度学生不同意了。印度人说他们才是亚洲第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国家的人用英语吵起来了，动嘴解决不了问题就动手，三十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骨折了七个人。我们周围几个派出所的人全部出动了。”

“所有打架的都被抓，受伤的全部送到医院去做手术治疗，潘师傅当天晚上刚好值班，正常情况下，早上8点就交班，结果那天事情太多，到第二天十点才交班。”

“潘师傅估计是忙太长时间，急着回家，路上憋得受不了，就去树林小便，然后就惹出这个事情了。我们这几天天天出勤解决打架的事情，就没把潘师傅这个事情当回事，没好好分析，只根据照片，以为潘师傅去树林骚扰他人。”

“潘师傅下午跳的楼，我们觉得事情不对劲，调出录像，才发现这个事情的真实情况：潘师傅先进入树林，孟和萍从另外一个方向后进入树林，这个事情，还真不是潘师傅骚扰。”

“前面我们没处理好，陈先生，真对不起。”警察诚恳道歉。

“孟和萍在周围小区张贴，辱骂我叔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陈迅冷冷的问。

“我们也刚刚知道，还劝了孟和萍。”

看得出，警察很担心陈迅会追究他们的失误。

魔都多年前就在推广文明执法，警察在没有充分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就建议潘福寿赔钱，尽管不是导致潘福寿跳楼的直接原因，但也是原因之一。如果陈迅真的追究起来，关联的责任人都可能会受到处罚。

“我只希望潘叔能好起来。”陈迅知道事情经过后，没心情待在派出所，再次回到医院，他想多陪陪那个可怜的老人。

杨星宇很担心：“姐夫，你回去休息吧，我来陪潘叔。”

“不用，我陪陪他。”

杨星宇见没法劝说姐夫，他去医院旁边开个房间：“姐夫你去先睡觉，医生说了潘叔现在在睡觉，你干坐着也没用，最快也要凌晨3点才能醒来，你设置闹钟，三点之后来替我。”

“好！”陈迅也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他去宾馆睡了5个小时，然后去医院，让杨星宇继续睡觉。

杨星宇打游戏打得特别兴奋，一点困意都没有，替换陈迅后，他去宾馆继续打游戏。

凌晨五点，潘福寿才醒来。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陈迅，孤苦的老人满脸泪水：“小陈，我不是坏人，我没骚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