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线有些昏暗，但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每一寸模样。

好一阵后，时容埋在被子里：“你身上好像只有这一个子弹留下的疤。看来你不是很喜欢打架。”

“不是所有伤都会留下疤痕的。”霍奕君从身后搂着她，鼻端闻着她头发传来的淡淡香味，闭着眼，声音低低的，“不过，我也确实用了些比较好的祛疤方式，为的不让奶奶发现。”

“我以为你一直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

“如果我愿意，是可以养尊处优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

“也许是因为少年时总有一些叛逆的心思。”霍奕君无声的笑了笑，手在她光洁的胳膊上划动着，“很小我就独自在国外读书生活，虽然有自己的别墅，有佣人照顾。但常年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的感觉，是多少物质也无法弥补的。”

时容想到他幼年失去父母，年迈的祖母担心无法保护他，早早送他出国，不由得在心里生出几分怜惜。

她拉过他的手，放到眼前。

霍奕君轻咳，轻轻动了下身体。

“怎么了？”时容问。

“我怕碰到你的腿。”霍奕君小声说，“也怕自己还想要。”

时容：“……”

霍奕君在床上时的样子，跟他在外面真是完全不一样。

那天在外面，即使他穿着粉色的睡衣和拖鞋，平平淡淡的站在那儿，就叫陆放不敢轻举妄动。

时容有点想象不出来，他跟人打架时是什么样子。

他的手忽然在她胳膊上轻轻拍动。

“做什么呢？”时容问。

“哄你睡觉。”

“这是哄小孩子的吧。”时容笑道。

“你就是我的小孩子。”霍奕君轻拍着她，“看着你高兴，我就高兴，让你舒舒服服的，我就开心。你说，这是不是养女儿的心态？”

时容歪头问他：“你很想要女儿吗？”

“有的话，我会很爱她。没有的话，我也能接受。”霍奕君笑道。

“你这么喜欢孩子，如果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不会觉得遗憾吗？”时容问。

“我得纠正你，我爱的是你和我生的孩子。因为是你生的，我才会爱。”

“男人的嘴，信你才有鬼了。”时容嘟囔。

“你说什么？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我不相信。”

“为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离婚了，你跟别人结婚，生了孩子，你会不爱？”

“不可能。”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不可能跟你离婚。”

“你知道现在国内离婚率有多高吗？”

“知道。但我不可能跟你离婚。”

“那如果我要跟你离婚呢？”

“……”

霍奕君没有说话。

时容等了会，见他一直没动静，就想转身看看他的脸，却被他按住：“别动，小心腿。”

时容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不会生你的气。”霍奕君在她后脖处亲了下，“你别胡思乱想，不早啦，睡觉。”

时容的确也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陷入黑甜。

做了个纷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