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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最喜形于色的便是杜琦:“爱作怪的老妖婆,那是她应得的报应——哎呦喂——”
话还没说完,他脸色便瞬间扭曲。
“夫君,慎言。”叶溪笑看着他。
“好好……慎言,慎言。”杜琦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应和。
柔嘉长公主就跟没瞧见他捂在腰上的手一样,转身同赵瑾说话:“庆华姑母走到哪了?”
“马上到直隶,明日晚前大抵就能到京城。”赵瑾笑回,“孝纯县主是从泰川一路跟着我们回的,想来今日天黑前就能到了。”
柔嘉长公主撑着额头,含笑开口:“好戏要开场了。”
赵瑾赞同点头:“大长公主举家进京,无论因陈沐一案被如何惩处,想来她都要在此安居了。”沉没成本太大,就算明知自己处境不妙,她也再回不去从前在通州呼来唤去的土霸王日子了。
“那感情好,咱们自家姑侄,血脉至亲,合该在一处才算圆满。”
“正是如此!”杜琦跟着应和,脸上笑容不怀好意,“咱们也该好生招待姑祖母才是……不过话说回来,若无姑祖母相助,只怕我们菡姐儿还捞不着爵位和封号呢。”
叶溪含笑接话:“也合该是咱们菡姐儿的运道。”
她话落,屋里众人都笑了起来。
如意和糕糕对这个小外甥女很是好奇和喜爱,一直围着菡姐儿看个不停,杜琦在旁时不时逗上两句,倒叫本就欢快愉悦的气氛更热闹了几分。
直到用过午膳,赵瑾几人才离开长公主府。
而此时外头关于此事也众说纷纭,不绝于耳。
可无论他们如何议论,都不约而同确定了一个事实——柔嘉长公主长盛不衰,而庆华大长公主要少沾染。
虽说如今御史台依旧不屈不挠地参奏庆华大长公主勾结奸商,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等一应罪名,但建文帝对此类奏折皆是留中不发。
大家摸不准他究竟何意,但好在从他对柔嘉长公主的大肆封赏中能窥见一二。
即便庆华大长公主这一遭依旧毫发无伤,她也不怎么值得结交了。
赵瑾看了会儿热闹,见外头流言还在可控范围内后就没再管。
翌日,她刚用过早膳,就听到了孝纯县主的消息。
“孝纯县主昨夜进京,大抵是不好露夜打扰皇后娘娘,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进了宫,奴婢听传出来的消息说,县主似乎是为祖母请罪去的。”
“皇宫里的消息,你从何得知?”赵瑾看了看天色,“还没到正午,宫里要传消息不会这样快。”
惜夏微微一笑:“并非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而是大长公主府里传出的消息。”
赵瑾眉梢微挑:“她也不算太没脑子。”
自己请罪,总比被骂到头上来强得多。
就是这小动作有点多了。
惜夏也道:“短短一个早上,满京都知道孝纯县主连日奔波进京,为年老祖母向帝后请罪呢。”
赵瑾笑了一声:“她出来没?”
“尚未出宫。”
那就瞧好吧。
直到正午时分,孝纯县主终于出宫了。
而建文帝对此的态度依旧不明。
“帝王心难测,还真不是假话。”赵瑾也琢磨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有问题。”周念慈道。
赵瑾也点头:“总觉得他憋什么坏呢。”
孝纯县主从皇宫出来后,不间歇就去了柔嘉长公主府。
或许是表诚意,或许是为叫京城众人看到,她没有叫马车驶进长公主府,而是在门前下车,当着来往行人的面,恭恭敬敬走了进去。
柔嘉长公主应是没有见她,孝纯县主只待了一炷香时间就又出来了。
而翌日她依旧继续进宫请罪,又是晌午才出宫。
不过这回她没有再去柔嘉长公主府,而是从成王府开始,依次拜会宗室,姿态摆得极低。
而庆华大长公主不知何故,没能按预计时间到京,而是迟了一日半才进了京。
她倒是也没敢拿乔,人是晌午进的京,午后就递牌子入了宫。
“可算给她盼进京了。”赵瑾语气颇有些期待意味。
裴羡笑了笑:“今后想来时常能见到大长公主了,母亲可瞧个尽兴。”
“那倒是。”赵瑾想了想,“说来庆华大长公主与你祖母还曾是闺中密友,交情极好呢。”
裴羡也想了起来,迟疑道:“当初姑母一家在通州,也曾得庆华大长公主照拂,我们虽与姑母断交,可承情的说到底是平阳侯府,那日后……该如何对待大长公主?”
“该如何就如何。”赵瑾直接回道,“又不是没给过她好处,这份照拂之恩早在你祖父祖母那里就结清了,不必我们如何。”
再是闺中密友,也没有一味麻烦旁人的道理。
老侯夫人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且即便是为了裴芙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给庆华大长公主的利益也绝对不少,好叫她能心甘情愿护着自己女儿。
有感情那是老一辈的事,利益往来也清了,赵瑾不觉得他们需要为了一个裴芙的照拂之恩就要对庆华大长公主热情以待。
闻言,裴羡也点了点头:“没有牵扯,那是最好不过。”
而就在此时,惜夏匆匆进来,禀报道:“夫人,庆华大长公主被降了爵位,如今成了庆华长公主。”
赵瑾眼含诧异:“这样狠?”
每逢新帝登基,宗室基本都会封赏一回,公主们也会根据辈分封以相应爵位,可以说大长公主的爵位代表的不仅是辈分和地位,更是脸面。
而建文帝此举却是直接将她的脸面扒下来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