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久久徘徊不定,心中忐忑不安,当真要将孝慈与明祺卑劣的所作所为告诉老爷夫人么?
闺房乐事,床帏之怨,我耻于再提,羞于出口……
夜,寒如水,死一般的寂静。
庭苑中,冰凉的石凳上,一个人孤零零久坐,抬首相望,房内依旧燃着红烛,翠绿色的烟罗窗纱上投下斑驳的人影,一双一对,好不恩爱。
那是我的房间,那是我的婚床,仿佛犯错之人是我,他们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滴泪溅落,似乎不是我的,摊开双手,更多寒凉的泪滑落掌心……
影竹用衣袖遮在我的头顶,低低劝慰,“下雨了,大少奶奶快回去,小心着凉!”
原来是雨水,老天爷似乎也在怜悯我,居然落泪了,与我同悲同泣。
“回去?回哪去?”我怅然一笑,咬牙切齿恨道,“从今往后,不会再踏入那间屋子半步!”
小丫头愣了愣,问道,“那您往何处去住啊?”
凄惨地勾唇浅笑,我语声淡淡,“去书斋,他有他的颜如玉,我有我的黄金屋,将绸缎织品,绷子绣箩全都搬入书斋,御用贡绣一日都不能停。”
是不是太镇定,屋外凄风惨雨,我仍旧岿然而立,手持绣花银针,一针针,一线线,施针严谨,针脚密实而整齐……
烛影摇曳,渐渐暗淡,我轻唤,“挑一下烛芯。”
话音未落,屋里漆黑一片,影竹答道,“蜡已燃尽,奴婢去取。”
见她离去,我扶着桌沿,痛苦地挪动着身子,脊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记起身上还带着伤。
终于悲泣出声,害怕在人前落泪,不想让人知晓我的脆弱,不想让人窥见我心头的伤痕,现在没人陪伴左右了,可以痛痛快快大哭一场了。
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的苦痛齐齐浮上心尖,眼泪宛若洪水汹涌而出……
珠帘微颤,有人进来,足步悄悄,似乎害怕惊动悲伤哭泣的人儿。
空灵的香气浮动,那淡淡的馨香熟悉万分,冰凉柔滑的丝绢缓缓滑过颊间,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为我拭去晶莹的泪。
沉浸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那是他!
止住泪水,低低哽咽,“你来了!”
语声轻柔低微,“别哭,我会很心痛!”
“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笑我?”
颤抖的指尖抚上紧蹙的眉心,他哀哀一句,“梦遥,这又是何苦,我早就说过――孝慈并不爱你!”
屏住呼吸,轻笑出声,“他不爱我,难道你爱我?”
“是,是,我爱你!”他将我带入怀中,箍得很紧。
黑暗中,我笑了,那是千娇百媚、勾人心魂的笑容,“如果你爱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让我忍受屈辱,让我身败名裂!”
“不,你错了!”他的肩头一滞,身子有些颤抖,“正是因为深爱着你,我才会那样做――不忍心看你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尽管那人是我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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