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lass='B976B976'>她喝完了，抓了一张纸巾擦擦眼泪，走到他房间门口，他矗立在书架前，翻着手里的书。

她说，汤嘉煊，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年其实并不是我让姐姐来的，而她看见的一切也并不是我设计好的，是白丽芬。她还想要再说，他转过身子来，清亮的眉目迎着她，“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娶她，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是她害死姐姐，你明明知道你还要和她结婚，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是不是疯了？”她自制的没有冲过去，心上的怒气却瞬间的达到最高点，像是冰雹击打在心肺，一阵疾痛。

他啪的合了书，眯眼看着她，“那么你呢，夏沧烟，你也明明不喜欢汤铭乾，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你做的这一切，难道就正确，难道就理智么？”

她只觉得自己心上的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不知如何辩解，望着他的脸，她无力的低下头，“我以为，我和汤铭乾结婚了，你们的心愿我就完成了，你和姐姐，我欠你们的，就可以稍稍还一些。”

那些无数的黑夜折磨她的，那些如何闭眼都忘不掉的记忆，是痛苦而无力的，抹不去，忘不掉，越是忘记，越是想起，不经意就破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每一粒都扎进皮肤里。

痛，而且，随着血液流动。

他说，“夏沧烟，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和我结婚，二是，你看着我和白丽芬结婚。”

他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头发，拿起放在笔筒里的剪刀，敏捷的剪下，发丝婆娑的落了一地，她只觉得仿佛被人从一场恍惚大梦之中惊醒，迅速的推开他，他问她，“做别人，真的愉快么？”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睡得安稳，以为一夜无眠，却是酣睡到天亮，第一次没有做梦。

什么是做别人，她真的不懂真实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是该桀骜不驯，狂放不堪，还是矫揉造作的温柔体贴，她自以为，这就是自己，一个恶魔和天使分裂的自己，她站在镜子前，扯着自己的发尾，被他剪过之后参差不齐，胡乱的伏在肩头。

爱情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呢，是我为了你千疮百孔，还是，之后，填补上了漏洞之后的假象完美？

她收拾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住了这几天，竟也莫名的多了很多的小玩意，汤铭乾买的触摸台灯，汤铭乾抱来的吊兰，汤铭乾缠着她一起扛回来的饮水机，还补充道，夏沧烟，你知道么，女人是水做的，没了水，就成了白骨精了。

她默然的滴下了几滴泪水，却迅速的拭去。

站在汤嘉煊面前，她已经是短发，利落干脆的齐在耳边，“汤嘉煊，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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