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季桓子走上前,给鲁定公见了礼,便相让着往衙门内走去。
季桓子走过叶子身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叶子。
叶子此时正噘着嘴巴,跟颜渊诉苦,“颜哥哥,你看我的手掌都被弄破了,好疼的。”
颜渊握起叶子白生生的小手,在伤口上轻吹了几下,哄道:“不痛哦。”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些药,抹到叶子受伤的手心上。
“咦?”叶子惊诧了,看着颜渊认真上药的完美侧脸,喃喃道,“颜哥哥你懂医术啊。”
“自小体弱,久病成医,就是如此。”颜渊弯起紫唇,柔柔地道。
子路上前不悦地道:“你为啥让大王握着手?”
叶子白了子路一眼,“你以为我想啊,他上来就抓住我的手,挣都挣不开。”
她瞟了一眼在旁呆立着的孔鲤,招呼着:“小孔来上药。”
孔鲤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大王只是轻轻一握,他的手没有受伤。
子贡沉声道:“叶子,你又对大王调皮了?”
叶子忿忿道:“哪有,我很乖的。我就让他进门,他便握住我的手不放。”
子贡摸着下巴,沉思不语。
片刻他出声道:“无妨。大王估计是见叶子长得好看。想亲近亲近。”
子贡上前握住叶子的肩膀,推着她向前,“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和大王参观中都。”
叶子的手便从颜渊手中滑落。
颜渊作势想要再牵起叶子的手,最终却是苦笑收回手,将药瓶放进怀中。
中都大街上,鲁定公、季桓子和孔子,一身便装悠然前行。
侍卫紧随其后。
叶子等人跟在最后边。
叶子见众师兄都脱下了工作服,穿上自己各具特色的衣服。
她满意点点头,满园春色才是春天,太整齐划一,反倒没了个性。
叶子窜到落在最后的南宫适身边,顶了顶他的肩膀,小声道:“南宫哥哥,问你个事呗。”
南宫适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丝神情,单眼皮美目看向叶子,低低道:“说。”
“前面那个大叔,真是大王?”叶子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鲁定公。
南宫适点了点头。
叶子又接着问:“那他为啥这样就走来了,不是应该有好多仪仗队伍护送着吗?”
“微服私访!”南宫适轻轻道。
叶子恍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微服私访啊。
众人一行人迤逦来到一所房子面前,房子不是很大,此刻敞着窗户,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叶子见里面坐着十几个少年,当前一个老师模样的人正摇头晃脑教授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叶子歪头倾听着,很是惊异这个老师的大胆,这种追女孩子的诗也拿来教课?
那文士念完之后,大声讲解道:“此乃赞扬后妃之德也……”
叶子眨着琉璃大眼睛,她弄不明白了,一首追求爱情的诗,怎么就成了赞美妃子品德了?
叶子回头,见众师兄听得如痴如醉,她便凑到颜渊身边,悄声问:“颜哥哥,这不是诗经里的诗吗?不是讲爱情的吗?怎么变成了表扬妃子?”
颜渊正欲回答,鲁定公回头问道:“叶子觉得这士人讲得不对?”
众人目光都聚焦到叶子的身上。
叶子自然不能露怯,挺了挺胸膛道:“这是表现民间淳朴爱情的诗篇,怎么就成了赞扬后妃之德呢?”
鲁定公喃喃道:“爱情,爱情。难道帝王就不要爱情了吗?”
他脸上刹那间的忧伤和无措,让叶子看了很是震惊,原来大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孔子笑道:“颜渊,你一直负责乡校建设,跟大王汇报一下情况,顺道谈谈你对这篇诗的看法。”
颜渊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在全邑四乡设立乡校,让青少年一律入学读书。挑选品学兼优,在民众中享有崇高威望的士人做教师,补助他们的俸粟,使教师的待遇高出社会上的一般人……”
鲁定公和季桓子听了,含笑点头。
“至于叶子所说的问题,我只能说诗在于自己的理解,每个人的见解不同,即便牵强附会,也是种说法,智者自己心里一定会了然的。《关雎》这首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倒是我们写文之人应该学习的。”
颜渊从容不迫,侃侃而谈。
叶子注目着颜渊,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儿一扫先前的柔弱,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叶子,我的解答你还满意否?”颜渊见叶子呆呆地注视着他,便红了苍白的脸,轻声问道。
叶子兀自傻笑着,子路大喝一声:“叶子!”
叶子惊得一跳,忙不迭道:“满意,满意。”
天知道她满意什么,或许她更满意颜渊的突然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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