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显得热闹不少。我没开车,第一次懒散的将身体置身事外的躺在副驾驶位置。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珊珊安静的站在离我们越来越远的位置。我莫名的在心里有点伤感。也是这样的悲鸣的场景,让我不得已去想昨天晚上与舅妈的对话。
我说:“我想有机会让珊珊去北京读书。”
舅妈说:“已经很麻烦你们了。还是算了吧,在这里只要用心也可以读好书。纪念,归根结底都是要看命。”
那一瞬间,真的是一眨眼的工夫。我眼神不容分说的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气场。与其说是她的“认命”令我气愤,更真实的是她不知何时,与我们划清了界限。我讨厌这样的虚伪。明明是一家人,何必要分清你、我。算了,不去想了。
“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夏雯看一眼我。
“没兴趣。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难得的不想多说话,好象有个东西沉重的压抑在心里。
“你还是这么拧。”夏雯讽刺的笑:“真难想象,那时候你要是再多走几里路,躺在医院的人会不会是你。”
我眼睛一亮,真难想象,她还记得那件事情。
夏雯十二岁的时候,我们的母亲那晚是夜班。家里就只有我和夏雯。我还能记得那是夏天,憋闷了一星期的雨终于不负重望的在这个渴望的夜晚降临。我难得感到一丝喘息。
“哥,哥――”夏雯慌乱的推着我:“我病了,我流血了。”
我坐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哭。过了几分钟,我透过窗户看一眼外面的雨,跳下床,背起夏雯往医院跑。
夏雯的身上简单的披着一件雨衣,她小心翼翼的撑开它,想尽量的让这件单薄的雨衣变得够宽敞。
她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没理会,只是想继续走,我想,每多走一步,就会距离医院更近一步。路再远迟早会走完的。还好,医生说是女孩子的正常生理周期。而我被生拉硬拽的去给双膝涂药。
现在想起来,那是我最慌乱,最狼狈的一次。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忘记了几次双膝跪地的摔倒,就同样忘记有几次艰难的爬起来继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