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过生命的忘川,化作思绪中剪不断的牵绊……
离景头脑奇异的错觉就像缠满树的菟丝,一路延伸攀爬,将他的心禁锢得密无喘息,就连头顶的阳光,也执了绿叶的润泽,照进他的瞳孔,另一番模样的林妙言穿梭闪动,骤然定在朱雀府纯白色的钢琴前。
黑眸里闪着波澜不惊的优雅,神色辗转静寂,搭在琴键上的藕臂白皙柔滑,如玉瓷一般。几缕绸缎软发顺着耳朵慵懒地垂落到肩胛处,仿如刻意用工笔细心勾出的一条精美弧线。音质圆润动听的英文旋律伴着她淡淡如紫罗兰的暗香气息一路蜿蜒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离然在听到第一个音符时回眸,刚刚波澜过的心头突然静寂,像漆黑的天幕上燃尽的烟火,徒留下灰白的烟尘。
“如果你注定不能像我一样放荡不羁,就不要让我再次看到你的华光,如此……我还怎样罢手?”离然对着思绪中烟花散尽的硝烟味自言自语。
朱萌萌从震惊中挣扎着回头,离然暗淡无光的神色跌眶而入,瞬时让她心如死灰般无力。“就连女人都惊羡的女人,男人又如何抵得了这样的诱惑……”
最后一个音符在即,林妙言淡笑着看了一眼段倾城,眼中色泽如同风中摇曳的烛光,照得段倾城一片斑驳,昔日温婉优越的脸孔讶然与嫉妒交织,仿若被窗幔遮住了阳光的窗棱,暗淡无光。
琴上纤手一挥,黑色身姿从白色钢琴旁起身,心中快意朦胧闪烁:“旧上海的阔少爷阔少奶奶们,姑奶奶没想怎么地,就想杀杀你们的锐气,莫要门缝里看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任你们随意欺凌。大家小姐又怎样?还不是一群引在历史烟云下的古人,姑奶奶九年义没上完那会儿就不知比你们强几倍了。”
思毕,笑意更浓,去往离景身边时,玉手盖过额头,望了一眼阳光,几道挤着指缝儿投射进来的光亮,就像被树叶过虑过一般,斑驳地落在她精致的脸上,圆圆的亮点,越发突显她的俏皮可爱。
朱雀府的怕有政客名流惊艳得一片哗然。
杰瑞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紧握了她的手,满是倾慕道:“二少奶奶,您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太另人不可思议了,刚刚的音乐太美妙了,简直……简直……”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平息了一会儿,只道:“可是,刚刚大少奶奶不是说您不会英语么?”
林妙言的手臂已经被离景云淡风轻地带出,在她跌进他怀中的同时,淡淡的看了一眼段倾城,继而笑着对杰瑞道:“杰瑞先生,您过奖了。她们说得也不错,我比较在行美式英语,她们指的许是英式的吧?”
段倾城面露尴尬,像吐食了不净的东西,吞吐不是。
朱爷目光瞄过离景嘴角含笑的悠闲神色,精明如他,能够扑捉到离家二少对怀中女人的宠溺和纵容。
刚才毕竟是他们嘲讽人在先,如今被林妙言大大煞了锐气,段倾城和自家女儿一时显得很难收场,手无足措间再无半点言语。
于是忙出来打圆场:“二少奶奶果然玲珑心志,送给老夫的生日礼物实在精彩非凡,让老夫毕生难忘。我就在此谢谢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了。”心中唏嘘不止,看来传言果然听不得,眼前巧人与传言简直天上地下之差。
林妙言语气淡然凉薄:“朱爷不用客气,难得您能瞧得上眼,妙言真怕您见萌萌演得多了,我这点拙劣的技艺纳不到眼里去呢。”
话间手指已经被离景攥在手中,白析的指尖微泛红润,被他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气,心中异样奇妙酥麻。
离景邪恶的唇角弯了弯,像晕染开来的妖娆花色。抬头对众人道了一句:“你们聊,我去带妙言吃点东西。”
段倾城心头被他的妖娆浅笑划出一道血痕,疼痛绵延不绝。暗自负气似的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踱去。
脱离众人视线,林妙言抽出自己的手,混合了他的汗渍,微微撑掌蒸发干燥。
离景眸光一沉,煞有介事:“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这一连串撼人眼球的斐然绝学,就算大家闺秀都堪称不及,如若真是一个乡下丫头,又如何有这样的修为?
林妙言胡乱抓过桌上的瓜果吃,心中干燥烦闷,但并不恐慌,至少没有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时来得那般惊恐不安。如若他肯问,就说明没有破绽,或许当他第一次问及这个问题时就已经暗中查过了,所以今日能旧事重提就只能说明他什么破绽也没有查出。
再说她只是灵魂穿越,外在是查不出任何问题的。离景怀疑的焦点无非就是她或许是个替身,可是……她不是。
林妙言踮起脚尖,企及到他的视线,模仿着他的形容,眯着眼眸打量他:“你要我说什么?暴君,我来自军情九处?呵呵……小说看多了吧。”
脚跟着地,转身:“你不是已经查过了么,既然没异样还问我作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你大嫂追回来,她好像被我气到了呢?”侧首瞧他,眼中光色慧黠嘲弄。
离景面色平静,粗糙的指腹在她嘴角摩梭,擦拭残余。漆黑的双眸莹光闪闪:“你身上的迷总有一天我会一点一点挖掘出来。”因为他是这样深醉其中的叵测奥妙,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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