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装满了你
作者:镜未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00

段倾城从晕迷中醒来,入目熟悉不已。

离风操手立在窗边,注视窗外的视线目空而悠远。外面起了风,呜咽声四起,他松松的发散散垂着,侧脸线条仍旧冷硬。

段倾城胸口的伤疼得微微发抖,平静地唤了一嗓:“风……”像身处离家大少奶奶时一样。

离风眼风微调,飘飘地望她一眼。

“既然醒了,该了断的就在今夜算明白吧。”

冰冷的话带着极利的锋芒扎得她的心一疼,倾刻,笑意嫣然凄离:“你就真的这么绝情?一点不念及我们昔日的夫妻情份?”玉手抚上钻心的伤疼,隐约看出手面的脉络。

离风愠恼的撇过脸去,神色里充满不屑。

就连语气也一惯行云流水的温凉:“这个夫妻情份你是对我说还是其他人?你可看好了,我不是离景。”

段倾城即刻精神涣散,深深地看了一眼窗边人俊削的侧脸。声音微微颤抖:“景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与他的一笔交易?只是为了……赶我走?”嘴角尴尬地一扯,眼泪跌落下来。

离风缓缓踱过,俯首看她。

“你觉得我和离景哪个更像是会姑息的人?今日然将你留下,不想当着众人面丢了两家的脸面,也是通知你一声,我们离段两家的恩怨从此光天化日,你既然已经走上这一步,何去何从也不用我来教你。从此你不再是离家的大少奶奶,你们段家做过的,我也会一分不差的讨回来。对世人怎么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眉峰一挑,接着转身出去,背对着她再次冷声陈述:“我去通知你们段家来人将你接走,你准备一下。”

段倾城身体一软,心中仅存的那根希冀的钢线“砰”断掉,泪眼婆娑着嘶吼:“你凭什么撑管我的去留,这个离家大少奶奶我不会让位,离景呢?他真的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了?哈哈,他们温存缠绵,难道你就一点都不难过?外人不知,我可知,你们三兄弟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你的弟妹,离然的嫂子,不知说出去上海滩的人要怎么看待你们离家。”

离风迈出的步伐一顿,凛然转身,杀气盎然的眼神死死注视着她,天崩地裂一般,接着噬血地笑开。

“你在威胁我?在上流社会果然算极利的刀刃了。呵呵这条软肋刚好也被我拿捏正了,如果你和景的事说出去,效果会怎样?”高大身形压下来,手指捏紧她的尖下:“我不怕,不知景和然会不会怕,不过,你要小心他俩扒了你的皮!”离家少爷噬血不羁,以此做威胁还弱了点。

大手凛然一甩,段倾城扯裂着伤口跌到床上,手不自觉的拂上胸口,满手腥红。

疼吗?

说不出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在疼了。

段公馆大厅里,几个焦灼等待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地踱着步子。

莫管家看了眼段爷,底气不足:“段爷,您放心好了,离家三少说不会伤害小姐的,等事情一解决好自会通知我们去接人。”

段爷目光迸出凌人之势,重甩长衫的袖子。

“糊涂!怎么能把重伤在身的小姐一个人留在离家。离景那小子竟然有本事玩炸死,离家一窝疯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若莲早早弃她而去,一直只有倾城这么一个女儿陪在身边,视为掌上明珠不止,现在遭此待遇不说,还被始作俑者扣下,叫他这个当爹的怎能安生?

莫管家在段爷频频的叹息声中退到一边站好,不再说话。

“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掀起一屋人的狂燥。

莫管家快速拿起听筒。

“喂,你好,是段公馆……大少爷让去接少姐了?好好。”

放下电话,转身道:“段爷,离家打来的,让去接小姐。”

段爷缓缓松了口气,疲倦的坐到沙发上,无力地摆了摆手:“快去,快去,带着医生过去。”

拭去一头汗,拿起茶已上的凉茶抿压几口。

“慢点,慢点……碰到大小姐的伤口绝饶不了你。”莫管家时不时地回过头细念。

段倾城躺在担架上,梨花带雨。

离老太太矗立在大厅里,见段家人从楼上下来,喊了一声:“停下来!”

段倾城转过脸看向老太太,两双水眸哭得越发凶猛肆意。口中懦懦喊出:“妈……我……”

老太太摆了摆手,折断她的话。

“什么也别说了,你我总算婆媳一场,今天全当给你送个别。以前,你一直是我最中意的儿媳,懂事聪慧。谁知你们竟能背着我做出这等荒唐事来。你好至此好自为知吧。”挥了挥手,对段公馆的人道:“走吧,走吧……”

“妈……妈……”

段倾城撕心裂肺的叫声一路趟过离家大厅,隐在暗处的朱萌萌都忍不住心底发颤,对离家少爷的恐惧加了三分。

林妙言被外面的聒噪声吵醒,不悦地皱起眉头,略一转身,全身一阵车碾过的疼,不禁眉头蹙得更甚。

离景趴在桌上,一手撑颚,见到她的神情,咧嘴一笑。接着凑过身来:“哪里疼?”

“哪都疼!”

不假思萦地回答完,才好似吞了苍蝇,纵欲成欢的肇事者执了一副魅惑妖颜盯着她,一嘟嘴,尽是玩味之态。

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妙言不屑地瞟他一眼。

皮肤上一阵怪异触感,离景的大手已经伸进锦被,覆在她略微隆起的小腹上。

挑了挑眉,坏笑说道:“你跑得再久一点,让你的丈夫空虚得再久一点,就不单单这个疼法了。几天几夜下不了床也说不定呢。”

暗淡的灯光下,林妙言的面上一阵灼烧,一边不欲苟同他的洁身自好,一边又快速转移了话题:“外边在吵什么?”

离景看出她不欲练战的羞赧,目不斜视,手臂一抬,利落地将她揽到怀里,身体也一并钻进被里。

“该是段倾城彻底被风扫地出门了吧。”轻哼一嗓,语意轻飘。

林妙言惊诧的看向他,意欲从中看出惊涛骇浪来,可惜,平静得没有半点涟漪。

“怎么?你不心疼?”这倒另她好奇不已了,他和段倾城那一腿有得不是十分的兴味盎然么?

怎么?从良了?!

离景晶亮的眼眸坏坏的眯起,猛然凑过俊颜,恶趣地轻咬一口。

“你想让我心疼她?……我只心疼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攥住她的手放在胸口,静谧几秒,似深情细念:“我这里现在满满的都是你,再容不下任何!”

林妙言怔愣得回不过神,直觉他是人格分裂了,偏偏此刻分裂出的情愫又十分动人心魄。

秀眉一蹙,隐忍心中的颠簸。

风轻云淡的回拒他:“离景,你开玩笑的技术十分拙劣呢,听来并不好笑。初来离家,你说过的话我这个不入格的山村野妇可是半个字都不敢忘记。”

离景眼中闪过深谐飘渺的疼惜,看着她抿唇不语。最后紧紧裹紧她,让她更加靠近胸膛,仿若无形中向她传递依靠和信任。

聪明如他,破损的心是要一点一点修补的!

“听风说你在寻找杀字绝?为的可是包袱里的那些东西?”

林妙言一个激灵,挣扎着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你看里面的东西了?”转念一想,不禁轻呼出声:“莫非你就是杀字绝里的人?”乖乖,难道离景骨子里还是只爱国鸟么?

水灵美眸里满是惊讶的不敢置信。

离景瞅着她,笑到微哽,接着缓然起音:“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是我在你心里已经邪恶到没了人性?没错,杀字绝就是我创立的,主要成员就有离然。”

林妙言掉到一半的下巴迟迟忘了收拢,这个先前揣测的答案当真从离景嘴里听到了,让她有强烈的逆差感。

毕竟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个样子,无情,噬血,阴险,冷酷。现在仿佛突然有一道光打进来,照进黑黝的深渊里,映出他好看的容颜和跳脱刚毅的侧线弧度,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这束瞬息射来的耀眼光斑前,即不适应又双目生疼。

这个黑幕党杀字绝,这段日子大有耳闻,神秘,精锐,利练,狠绝,专门弑杀通敌卖国的贼人和他国图谋不轨的列强,另人闻风丧胆。

“那离风呢?他不是杀字绝里的人吗?”

“他不是,离家的生意最适合他这种商场精鹰来打理,而且,这个动乱的时局除了杀人,还有很多事要做……”离景平淡的语气,像一块浮木,沉浮几许。

林妙言反手攥上他的,满眼乞求之色:“你一定要帮张婆,帮她的儿子报仇,是我累及她丧生的。再说林阿海当年也是为了找投靠你们,最后无果才在上海被段爷喂食了毒品撑控为他做事的,虽然被安插在赵景松手下肆机陷害,可是他的良心并未泯灭啊,最后还不是把段爷与日本人签订的合同和照片这些罪证都拿来给你了。张婆和阿海的妻子就为了这些东西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逃窜生活,所以也够了。”

当日情景浮过脑海,喷溅的鲜血仍旧另她惊悚难安。

离景握住她的手,温绵执着,眼中闪烁的光斑,像在拔动林妙言心里的某根弦。

“你知道信里面提到的林阿海的师傅,赵景松的管家林爷是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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