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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打果子

啾啾，啾啾。

鸟儿婉转的啼鸣，在清晨分外嘹亮动人，清脆声合着微微凉意，透过门缝，钻进向玥的睡梦中。

她睁开眼，只见天色微微泛着青，屋子里光线不是很亮。

屋中除了张汝南的打呼声外，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费力推开，搁在她身上的张汝南的大腿，动了动被压得有点发麻的身体。

小家伙被惊动，半眯着眼睛，嘀咕了一声，“玥玥姐姐，早。”

随即，一个翻身，呈大字型，又呼呼的睡着了。

楼下，外公外婆正在进行早间的忙碌。

乡村的人，包括大多城市中的人，现在还没有学会后世的睡懒觉习惯。

“老头子，粥好了，你先去吃点。”外婆的声音传来。

“好嘞，我先吃了，过会还要去XXX家还上次借的锄头。”接着是外公的声音。

穿了条简单款式的白色小裙子，对着镜子梳了个小辫，向玥推开了房门，楼下的大钟，“当”的一声，悠长响起，原来才五点半。

推开阳台的门，从楼上看下去。

外公已经背着手，拎着锄头往东边去了。

外婆家的不远处，是一口井。

这口井一直是外婆村子里主要的生活用水来源。

这时，向玥家里才刚刚建好了自来水，外婆家这里还要很多年后才会建，所以用的一直是井水。

此刻，井边围满了老老少少，洗衣的洗衣，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互相间正热切的交谈，偶尔有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换来一阵哈哈大笑。

周边的绿荫扑簌簌的抖动一阵，仿佛在应和着众人的笑闹。

这，其实就是生活，简单，安宁，有序，又充满生机。

很多年后的人，太匆匆忙忙的行走，忘记了流连身边的美景，于是生活便变得浮躁、嘈杂，于是人生便变得无聊、无味。

这样一幅美景，比起后世那些大摄影家、大画家，寻寻觅觅才拍出画出的美景美照而言，真是毫不逊色，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景少了，才让那些大摄影家、大画家，找到一处之后，如获至宝，贡献给世人欣赏。

向玥心中一动，想要画下这幅美景的念头，源源不绝的冲击着她的心脏。

拍照的念头，她暂时没动过，这年头，相机是奢侈品。

向玥的急切，这种纯粹为了美的急切，让她的蓝图中，又多了一笔，那就是学习绘画。

她从小到大都是喜欢画画的，只是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画的水平很糟糕，不知道有没有天赋，但是相信勤能补拙吧。

这不光是爱好的问题，也同时可以让她得到经济收入，记得曾经的高中同学，就擅长绘画，一副水墨山水在当时，被卖给了边上的画店，价值几百上千也是有的。

其实也并不求画出这样的水准，只要能记录下这样的美景那就足够了。

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饿了！

向玥一笑，打破了清晨带给她的沉寂之感。

直到这刻，她那不曾言说的彷徨、忧伤、痛苦、梦般迷茫的情绪，才开始以大大的步伐消退，才让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真的重生了，自己真的获得了一些改变，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刚刚重生回来的这段时间，虽然她面上永远嬉笑，爱娇，闹腾，但是每当午夜梦回，无人之际，前世的梦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折腾，把她脑中的弦一次次的拨的紧紧的。

再次拍拍自己的脸，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开心。

“玥玥，这么早起床啦，去洗脸刷牙，过来吃早饭。”外婆正端着碗，坐在饭桌前，就着自家做的萝卜干和辣椒酱，喝着粥，惊讶的看着正是嗜睡的孩子，这么早起床。

“啊，外婆做的萝卜干吗？我最喜欢吃了。”眼光闪闪的看着桌上的小菜，向玥立刻跑到厨房，其实也就是灶间，用杯子舀水刷牙洗脸。

然后捧着烧的稠稠香香的粥，就着萝卜干和辣椒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外婆做的萝卜干和辣椒酱，一直是向玥心中的美味，滋味特别香甜，辣椒够辣，萝卜干够香，可惜再过多年，外婆年纪大了，做不动这些小菜了，向玥也就很少吃到，让向玥很是遗憾。

外婆笑看向玥饕餮的吃相，“傻孩子，萝卜干要吃多少都有，慢点。”心中高兴，直让向玥多吃点。

不一会吃完了早饭，时间也才六点半，小懒猪张汝南仍旧在睡梦中。

恢复了精气神的向玥，看着门前那条，由外婆家的小河蜿蜒过来的水沟，再顺着水沟的位置视线摇摇盘上几棵形态各异的树木，树木有着大大的树冠，几棵就占据了很大的地盘。

灵光一闪，那不是外婆家的果树嘛。

自家的葡萄树，可还是从外婆家移植过去的。

外公外婆和舅舅们，曾经一起种过几亩葡萄树，乡村的人，也是会寻求着发家致富的机会的，找着一切的可能，寻求发展。

看到这几棵高大的果树，向玥口水又小小吸溜了下，貌似隐隐有很多圆形物体悬挂着。

“外婆。”向玥问，“果树的果子熟了没有？”如果熟了，肚子就有福了。

在门前拣择着青菜的外婆，一边掰掉一片枯黄的叶子，一边道，“估计梨子熟了。”

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向玥，外婆哪不知道，小孩子的想法，这些能折腾淘气又能吃的东西对这年头的孩子，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指了指，猪圈边上的小屋子里，外婆道，“里面有竹竿，去打果子的时候，自己当心点。”孩子们经常这么做，外婆也算熟手，了如指掌孩子们的心思。

外婆真是知心人啊，向玥笑闹着，亲了外婆一下。

外婆褶皱下的脸，微微一红，这孩子越来越粘人了。

向玥奔到小屋子里面，掩着鼻子，屏住呼吸，从满满一捆的竹竿里，挑选竹竿，童年再次回归，做孩子就要彻底。

向玥抽了一根，估计能够到树梢的竹竿，才快步走出小屋子。

小屋子边上是猪圈，猪粪的味道，绝对不好闻。

出了小屋子，向玥吐吐舌头，连连深吸几口气。

外婆笑。

跨过水沟，向玥走到果树下，近看，更是绿荫蔽天。

早就算得上城市化的向玥，抬头，看着果子，大多青青绿绿，只能从形状上勉强可以分辨，有枇杷，有石榴，有梨子……

梨子的颜色是灰色，在阴影下，黑乎乎的小个子。

但是内里的肉却白如雪。

拿着竹竿，玩心大起，对准梨子一个个敲打了起来，有时，一竿子敲重了，梨子要么被打烂，要么连整根树枝一起下来，伤了树，不过也有几颗梨子还看的过眼。

等敲了好几颗梨子后，向玥放下竹竿，不管能不能吃到，总不好意思再祸害梨树，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

弯腰，仔细搜寻起，掉在地上的梨子。

捡起梨子，有些没抓住，又啪的掉到地上。

咦！

这是什么？

压在梨子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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