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同样遭了阻拦，我只淡淡说皇上允了，但为首那人显然得了死命令，派人去查证了，才让我放行。

“退出十丈外。”我搁下话，走了进去。

蓝嬷嬷正替姑妈沏茶，看我进来了，很是惊讶，赶紧过来请道，“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太后呢？”我问，目光梭巡了一番，见到内室里面，姑妈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安神，我欲过去，蓝嬷嬷却将我拦下。

“娘娘，让太后她老人家好生歇息一下吧。”

这是我头一次从蓝嬷嬷脸上读出了疲倦，一下子，她仿佛老了几岁，我发现，她的发鬓两侧也有白发了，神色疲惫，老态毕露。

我忍不住握住她手，哽咽道，“嬷嬷，让你受累了。”

蓝嬷嬷只一笑，道，“这是老奴分内的事情。娘娘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对太后讲？”

我略沉思了下，蓝嬷嬷是太后的左右臂膀，相信这个事情，问她也是一样的，于是抬头，道，“嬷嬷能否如实告知，如华，是不是非死不可？”

蓝嬷嬷面色如常，道，“皇后娘娘，您就不要再揪着这事情不放，对您没好处。您还是就不要管了，也不要让太后为难了。”

为难姑妈？我苦笑，这是我最不乐意的，但我的插入，却反而成了姑妈的困扰。

到底这其中，是否有某些我不知道的，而姑妈，又不愿我知道的？

我犹豫着是否要对姑妈说出实情？

但，如华那番话皇上已经派人监听。这次，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他的心思，我捉摸不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能冒险，但，机会是人争取的，我总要试试的。

于是，我定了心神，“嬷嬷，本宫想见见太后。”

蓝嬷嬷见我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进去，不一会，就听见太后的传唤。

我整了整衣裳才进去。

“臣妾参见太后吉祥。”我行了宫礼。

“是月儿来了。”太后的声音有一点沙哑，蓝嬷嬷赶紧奉上茶水。

“是的。”我低声回应，看了眼蓝嬷嬷，姑妈也接收了我的信息，微笑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心一横，以着只有我们听到的音量问，“姑妈，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

但我话没完，就被太后打断，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死死盯着我看，语气尖锐，“皇后，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我愕然看着她，太后脸色苍白，身子竟摇摇欲坠，要不是蓝嬷嬷扶着，她几乎支持不了自己的身体，但那目光，却是冰冷地让我暗暗打了寒战。

仿佛，一旦我说出那个人名，就像一把无情的刀子，刺进太后的心脏，让她没有了生存的理由。

太后喘息着说，“月儿，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爱？他？是指皇上吗？难道姑妈是以为我背叛了楼家？

但，连我自己都困惑了，四下无人，我连名字也没有道出的权利？更何况，那是我自己！

“月儿不知道姑妈所谓何指。”我沙哑回应，坦然迎视太后的目光。

太后竟然呵呵笑出声，笑声中，却蕴含着浓浓的悲哀与绝望，她喃喃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我的耳朵。

“好，好……很好……我楼继艳这一生……好，还真是好啊！”

话才完，我只感觉，有温热的喷在我的脸上，面前一片红雾，我呆若石雕，眼睁睁看着太后在我面前晕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