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浴池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小可跟着小薇穿过一条细窄的胡同。

“我喜欢探险，而且为了找吃的，不得不到处奔波，我有野猫一样灵敏的嗅觉。”小薇耸耸鼻子。

明家浴池的后门是个很小的门脸，院墙也不前面那么高，稍微一跳就都看到院里面高高的竹竿上晾的浴衣和浴巾。

“快，跟我翻墙进去！”小薇率先来到墙边。

“又要翻墙啊？”小可无奈，只好也站到院墙下，那院墙像是年久未修，比残垣断壁强不了多少，杂草就在砖缝里生长，还有两只壁虎懒洋洋地趴在墙上，看到小可，它们眼珠还转了转，身子却是未动。

“什么叫又呢？你有跟我一起翻墙吗？”小薇双手捏成鹤形，去啄那两只壁虎，壁虎却嗖一下爬到了高处。

“你真淘气！”小可摇摇头。

“这是我的乐趣嘛！快，做个人梯，让我上去。”小薇按着小可的肩膀，让他蹲了下去。

小可苦着脸，可还是为小薇做了回人梯，等小薇爬了上去，便轮到小可。小可的爬墙功夫还真不如小薇，他笨手笨脚的，衣服上蹭了大块的土，在小薇的拉拽下才爬了上去。

“你要加强锻炼，这样是当不了一个称职的乞丐的！”小薇一本正经地教训小可。

“谁……谁要当乞丐啦？而且当乞丐还要学爬墙的吗？那是小偷的功夫吧？”小可争辩。

“不许诽谤我！我看是好久不打你了。”小薇又挥挥拳头。

两个人从墙上溜下来，院里很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好在这里没有养狗，不然就麻烦了。”小薇庆幸。

“你不是要洗澡吗？”小可问。

“是啊，但是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还不如走前门呢，来，看到竹竿上的浴衣了吗？随便捡件合身的穿上！”小薇说完，自己先挑了一件女士浴衣，那浴衣上面绣了大朵的牡丹花显得很华贵。

“看我像不像有钱人家的太太？”小薇边说还梳了下头发，让沾了黑泥的脑门露出来。

“不像。”小可又实话实说，这回还是少不了挨了小薇一暴栗。

两人穿好了浴衣，头顶上也都包了块浴巾把脸挡住，这才从一个小门进了浴池的更衣室。

一进门，小可就感受到一股热浪，脚下的木地板上也到处是水渍，踩上去滑滑的。这里摆了一排的更衣柜，大柜子顶上还有方形的小鞋柜，两人换上了拖鞋，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肩头驼了个大瓶子，瓶子里往外倾泻着甘泉。

“这是水瓶女神！”小薇悄悄告诉小可。

“那等等，让我拜拜……”小可虔诚地冲屏风上的女神下拜，嘴里喃喃说着祈祷词。

“有没有祝我胃口好？”小薇在旁边笑着说。

小可没理她，拜完了水瓶女神，再往前走就是分割成一间间的小浴室。每个浴室门上都钉了块木牌，有的写火石浴，有的写沙浴，有的写泥浴，有的写清汤浴，小薇带着小可在写着鸳鸯浴的门外停下来。

第7章鸳鸯浴

“鸳鸯浴？”小可小声念着木牌上的字，“这是给鸟洗澡的地方吗？”

“哈哈，真是个乡巴佬！”小薇在小可手臂上狠掐了一把，仿佛这样就可以帮小可扫盲了。“这是男女共同洗澡的地方。记住了，小可！”

“你终于叫对我名字了！”小可忍着手臂上的痛说。

“男女共浴！便宜你小子了！跟我进去吧！”小薇拽着小可往鸳鸯浴室走。

一进去，小可就觉得浑身发热，里面的水蒸气快要把人熏晕了。

“轻点吸气，”小薇给小可作指导，“不然你的肺会被热气烫伤的。”

浴室虽小，但是什么都不少，中间一个巨大的兽吻里喷着水，旁边是用木板围出的两扇弧形的屏风将池子分成两个小隔段。

“男左女右，脱衣服吧，不许偷看啊！”小薇说着先跑到右边的隔段里。

小可也只好走到左边的隔段，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小脸胀得通红。

“喂，别磨磨蹭蹭的，快点洗啊！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小薇把脑袋从隔段里探出来。

小可嗯了一声，开始脱衣服洗澡，水的温度看上去很热，但一浕在皮肤上就感觉很舒服，家乡水洼村是很缺水的，很难这么痛快的洗澡。小可把这身上积攒的污秽都统统洗掉。

水真是奇妙的东西，不但能喝，还可以把一份纯净的感觉留下，置身在小水池里，小可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身体好像在朦胧氤氲的水汽里一同蒸发了，飘到屋顶，再往右飘，不好，那边不是小薇的隔段吗？

小可的心顿时落实，脚下一滑，摔在池底，呛了一口水。

“你怎么啦？”小薇过来问。

“你怎么过来啦？快回去，快回去！”小可从池底挣扎着站起来，才看清小薇胸脯往下围着宽大洁白的浴巾，这才松了口气，但又想起自己还是光光一族，忙坐回到池子中。

“呵呵，瞧你，这么激动！！”小薇转身离开，去她的隔段穿衣服了。

小可惊魂未定，回忆刚刚看到的小薇，好像出水的芙蓉，虽然不像正午的阳光那样炫目，但却令人想要多看一眼。“我这是怎么啦？”小可在心里埋怨自己，可是一闭上眼睛，小薇刚刚的容颜又出现在脑海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她的肤色原来是这么漂亮，洗去污浊的她原来是这么姣美可亲。

“喂，你在想什么？”小薇问，“你想把自己漂成白板凑十三张啊？”

小薇这个时候已经穿好了新衣服，虽然是男式的蓝长衫灰马甲，但穿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难看，因为现在的小薇已经是个真正的女孩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