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的伤势慢慢得到了控制,住院期间她每天只能喝一点粥之类的流食,如果口腔活动太剧烈都会引起脸部和脖颈烧伤的疼痛。我和红红还有另外几个姐妹轮流照顾着秋霞。
芳芳在这段时间大显身手,据兰姨说,芳芳月收入最高达到了一万!我心想,这算个屁啊,只是收银吧台统计的钱数,芳芳出台赚了多少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烧伤好了,但是烫伤严重的地方留下了疤痕,脸部、脖颈、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疤,其中脖颈的最重。医生说彻底治疗要植皮,植皮是一个什么概念?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接秋霞出院的那天,碰见了小云和原来的老主管。好长时间不见,我和小云格外亲热,相互问长问短了好长时间。
小云问我:“现在怎么样?”
我说:“还在那里啊,老样子。”
小云说:“少华她们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和小云关系一般,没必要说那么透彻,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说:“少华换地方了。”
小云问我:“你来医院干吗?”
我说:“接朋友出院啊。你呢?”
小云害羞地说:“刚来检查,我怀孕了。”
我吃惊地问:“啊?那你们结婚了吗?”
小云说:“还没呢,上个月我们按揭了一套现房,不大点儿,70平米的。打算过几个月结婚。”
我一下感觉到了差距,这个在半年前还和我一起挣扎的女人,和主管恋爱后,跳槽成了酒水管理。半年功夫两个人一起奋斗就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真替小云高兴,说:“到时候通知我们啊,真羡慕你。”
目送着主管和小云幸福地远去,我拉着不幸的秋霞回到了KTV。
晚上陪完客人,可是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一个人玩味着失眠。身旁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吵得我越发清醒。琢磨着小云,忽然想起这次来KTV之前珠儿和丽姐提醒我考虑一下自己未来。小云现在有了让人羡慕的归宿,可是我呢?
在这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夜场我还能混多久?我还要混多久?我的出路在哪里?想着想着一丝丝恐慌和那浮萍般的无可奈何有一次侵袭,直到隐约听见有人起床了,我才沉沉睡去。
丽姐新店装潢竣工,开业大吉。
那天前来恭贺的人还真不少,我认识的人却没几个。丽姐忙着应付来客,没工夫招呼我们,只是隔一会儿就冲我喊:“自己人,我就不管了,自个儿招呼!”
看着珠儿、少华和两个不认识的女人打麻将,那花花绿绿的图案直看得我头晕眼花。红菱也无所事事地坐在我的旁边,我问她:“会打麻将吗?”
红菱说:“会啊。”
我说:“那你怎么不玩儿?好过无聊坐在这里吧?”
红菱说:“输了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自己说话很冒失。是啊,红菱输了怎么办?她虽然赚钱很多,但是一条牛仔裤都舍不得买的。她的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外面礼花时不时喷喷响两声,红菱听着嫌吵,躲到后面抽烟去了。我转悠到前台开始看风景,出人意料地竟然看到了原来KTV的老板。瞧着老头儿,走路一直还是这么有派。
我如一个任劳任怨的迎宾,谁进来都会礼貌地笑笑,后来有人问丽姐,我是不是招收的导购。
一群的哥也前来道贺,他们是文哥的朋友。丽姐悄悄走到我身边冲我低声说:“有没有合适的?姐姐给你介绍一个?”我红着脸说:“老没正经!”
这女装店还真不是男人逛的,几个的哥进来溜了一圈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个摇着头就走了出去。他们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花一两千买一块儿桌布大小的裙子,或者会拿一个月的收入去买一款百丽的短靴。
看着丽姐忙的团团转,我也溜到后面找到了红菱,递了支烟给她。我问:“最近怎么样?”红菱点了烟说:“明知故问,还能怎么样?”这话说得我都哑口无言了,只是朝少华撅撅嘴说:“她呢?”
红菱说:“具体不清楚,反正白天常跟人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