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木用心观察着盛京的规划,还特别央求了瑜哥儿带她去皇宫周围参观。
通过逛街,她发现了这个城市的特点。
盛京的市场沿街道布设,形成几个主要的市场区。
正阳门里的棋盘街、灯市、城隍庙市、内市和崇文门一带的市场十分繁荣。
大明门(皇城南门)前棋盘街,“百货云集”,一派热闹景象。这显然是因为位置居中,又接近皇城、宫城和政府军、政机关,来往人多,很是繁荣。
以后要是想开商铺,那么这里就是甚好的位置。
灯市在东华门王府街东,城隍庙市在西城西南隅。
内市是皇亲贵族购物的市场,在东安门里,每月有三天的交易时间,多为高档商品,有貂皮、狐皮、棉花、酒、宝石、金珠、药材、犀象等。
崇文门是南墙东边的城门,却是盛京诸城门中征税最多的一处。
因为运河进城只有崇文门一线,水路交通方便,商业自然繁荣。
盛京的宫殿显然是经过精心规划的,布局很有特点。
宫殿为主体结构。皇宫占据全城的要害部位,不是居中,就是占据高地,而且有宫城相护卫,使皇宫成为全城的主体。宫城不仅与居民区分离,而且它的布局也以正殿为主体,南北伸延或向四面展开,井井有序。
再有就是宫殿修建在高台之上,除有防潮作用外,主要是为占据制高点,维护皇宫的安全和显示皇权的至高无上,高于一切。
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城角边上,怜木就傻了眼。
自己把瑜哥儿弄丢了,这可怎么办?怎么老是倒霉地遇见这种事啊?
刚刚看地太入迷了,完全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和大家走散的?
难道下次真的要拴一根绳子在身上才不会丢?
怜木正在极度郁闷当中,就听见耳边传来浑浊低哑的声音:
“小子……借点银子来花花?”回头就见一个身材削瘦,面色黄蜡的猥琐大叔正在打量自己。一口黄牙,吐出阵阵恶臭的气味。
怜木更是华丽丽地在风中凌乱了,出门就一定能遇见的情节啊,真是恶俗!
“啊~~~~~大爷啊,求求您行行好吧,”怜木只愣了一瞬,然后就像狗见到包子,穷人见到银子一样,猛地扑了上去,想要抱住大叔的腿。这样反倒是吓的大叔后退了一步。“我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啊~~~~~”一边哭一边偷偷在脸上抹着尘土,故意弄乱头发。就这样短短的时间,她还真像变成一个流浪小子了一般。
“大叔啊,我出门就是想借钱买个馒头充饥的啊,怎么?您有么?借点给我花花啊,再不吃东西,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啊……”边说还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凝望着大叔,祈求得到帮助。
“怎么这么倒霉?”大叔皱着眉头,狠狠甩开她。然后又立马拉回来,轻轻摸摸她的小手,“这细皮嫩肉的,或许能买个好价钱!”
“买了我?”听到这话,怜木眼睛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真的?您真是个好人,您能卖得掉我?哪个好人家愿意要我?我很能干的,真的!除了因为在小倌院里那几年,不小心让客人染上了花柳病,妈妈就将我赶了出来之外,我没有其他的传染病!真的,只要能吃饱饭,大叔,求您行行好,赶紧带我去吧!啊!”一听见怜木的病,大叔抽动着眉头,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甩开她的手。
怜木却牛皮糖一样粘过去,“大叔,您有路子?赶紧卖了我吧,我不要您的钱,真的!我只图有口饭吃,悄悄不让东家知道我有花柳病便是!”怜木说着花柳病时,又故意重读音调,使大叔油光满面的脸更是黑好多。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凑过来一听,这孩子有花柳病,都连忙躲开,生怕传染似的。一脸厌恶,像看着什么极端肮脏的东西一样。
“滚滚滚,臭小子,离我远点!”大叔皱着眉大骂,“真xx倒霉,刚出门就晦气!怎么碰上你这么个货色?”
“大叔,您不收留我?”怜木连忙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不行,大叔,您行行好,留下我吧,我的病不容易传染的,真的!”
“给老子滚!”大叔用力狠狠甩开她,然后踹了他一脚泄愤,留下怜木在原地低声哭泣,“大叔,大叔……”
见大叔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继续骂骂咧咧的。
怜木依旧在原地继续趴着哭了一会儿,才连忙爬起来飞奔似的朝反方向跑了。边跑边在心里痛骂,真是个变态大叔,下脚真狠,好痛!
边跑边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刚刚弄得稍显整齐,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啊,你的妹妹好可怜……”怜木瞅着自己布满灰的衣裳,又看了看瑜哥儿黑沉着的脸,还真是觉得风雨欲来。
她便立马冲上去哭诉,“我刚刚为了捡那两碎银,差点掉水沟里去,真的好惨啊……”
瑜哥儿瞅了她一眼,压低的语气冷冷淡淡:“说实话。”
“好吧,是人家从我脚下捡的银子,”怜木讨好似的上前扯扯瑜哥儿的衣角,嘟着嘴撒娇:“我以为是自己掉的,所以……就和他抢起来了……”
“……再不说实话,以后别想我再带你出来了!”瑜哥儿的头上青筋暴起,这丫头怎么每句话都这么不着调!?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实话实说,你以后还带我出来,不许耍赖!”怜木美滋滋地得到保证之后,立马跳离瑜哥儿三步远,然后弱弱说道:“有个大叔向我借钱,我没给,还把他吓跑了……”
“你这丫头,就不能老实点么?”瑜哥儿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她:“乖乖跟着我真有那么难!?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此处省略一百字,大家懂的)……”
这时候的怜木已经整个人风化了,一边虚心听着瑜哥儿的教训,一边认真的点头,还乖巧地回答着“是。”
其实她的灵魂已经出窍,心里想着,等会儿还要给怜云买梨花酪呢。
“对了,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怜木终于抓住空隙插话,想要转移话题。
瑜哥儿一听,本来说够的话题,又被挑起:“还不是因为找你!¥%&@#¥%……”
“俞王世子在里面?”怜木抬手指天,歪着脑袋笑脸嘻嘻地问,他们此刻正站在望湘园酒楼大大的招牌下面。
“嗯,找你的途中恰好碰见。”瑜哥儿叫来两个下人,吩咐他们将六小姐安全送回去,“世子见过你,所以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你乖乖回去,不许再乱跑!”回头又忍不住再一次认真嘱咐。
“嗯,明白。”怜木也知轻重,柔顺爽快地答应了他,转身回去了。不过,还是顺道绕远路去了南通大街,在君悦坊买了怜云要的梨花酪才回去。
她刚走几步,苏辰辉就从城角方向慢慢踱着步子过来,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瑜哥儿,状似无意地问:“刚刚那位是谁?”
“我的小厮,”瑜哥儿自然地接话,“我让他回去通报母亲一声,今儿就不回去用午膳了。”
“嗯,我们这就进去吧,今天你可不许赖酒!”苏辰辉没介意他的谎言,微笑着转移了话题。
小厮,需要排两个人保护着回去?
“您不是在里面么,怎么又从外头进来的?”瑜哥儿低着头也是眼神微闪。
“刚刚从酒楼后院出去买了点心,嘉怡那丫头,最近吵着要吃,我怕等会忘了。”说完示意般的瞟眼看了身边小厮手上的纸包裹。
“做哥哥的就是不容易啊……”深有感触,体会良多。
两人退了小厮,在雅间里闲聊着最近的局势。“国子监三年一届的特别加试就要开始了,你可是有什么打算?”苏辰辉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翠青龙凤酒杯,缓缓摇着里边色泽清澈的陈香梅酒,偏头问瑜哥儿。
“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瑜哥儿提起这次考试,语气激昂。双眼闪闪发光,充满兴奋与期待。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就等着这次考试圆梦了。
这也是最快最直接提升地位的办法!怜木眼看就要十岁,也应该开始准备选择夫婿了。之后再准备个几年,及笄之后就可以出嫁,自己也就少操一份心了。
苏辰辉可以理解瑜哥儿急切的心情,要是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妹妹,还不知道要怎么烦恼呢,虽然这份负担也很甜蜜。
谁让,这位六小姐,真真是个妙人儿呢……</p>